夜晚悄然而至，黑暗驱赶仅有的光亮。
雪花四下飘飞，让村庄的夜晚更加静谧。
相比较老冯家的死气沉沉，另一个冯家热闹非常。
几个人聚到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羊肉火锅，喝着自制果汁奶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
时间进入腊月后，村里开始热闹起来。
尤其老徐家。
村里有一大半人家养猪并非只为了卖钱，也是为了杀猪吃肉犒赏一年的辛苦。
老冯家今年养了两头猪。
冯老头已经卖给猪贩子一头，剩下一头准备杀了吃肉。
按照分家协议，杀了猪是要分给老二这边一部分的。
冯婆子捏着鼻子跟冯老头把猪推到老徐家，排着队等着。
杀猪这活多半有点残忍，村里人很少在自己家进行。
老徐叔杀了半辈子猪，知道用啥法不让猪受罪。
也听不到猪们撕心裂肺的吼声！
他杀猪收费，杀一头猪要么把下水留下，要么掏十块钱。
村里人大多选择留下猪下水。
这东西又腥又臭的没几个人愿意拾掇。
但，这玩意儿城里人喜欢，尤其大饭店。
据说一个溜肥肠能卖到五块钱一盘，私立更是要出十来块的价格。
老徐家收的下水不愁出手。
他也就凭借腊月杀猪这几天，挣一年的钱呢！
冯老头和冯婆子起了大早，排在第三个。
过了半小时，又来了两家，其中有一家便是冯建成和杜娟。
今年，老大家也养了两头猪，一头卖掉，一头杀了吃。
相比较冯老头家的猪，杜娟喂的那头猪明显要胖一圈。
其实，别人家也都差不多，就是冯婆子养的那头格外小些。
小猪苗子可都是一起买的，别人都能喂得又肥又胖的，就小桂花特殊。
“桂花婶子节省，估计平时舍不得给猪吃食吧？”
“可不，剩点饭宁可吃坏肚子也不给猪吃！”
冯老头吃坏肚子输液七天这事，在村里传了一阵子呢，这会儿又有人拿出来说。
“叔、婶子，要我说你们也别杀了，老大家那一大头呢，还不够你几家分的？”
别人家都是弟兄几个杀一头，一家分二三十斤肉就能过个丰年。
冯婆子眼珠滴溜溜转。
人家城里人喜欢瘦点的猪，说是没有太多肉膘。
所以，她家那头猪卖的最快！
卖了二百多块钱呢！
这头，她觉得肯定也能卖这个数。
听人这么一说，冯婆子就把主意打到了老大家那头猪身上。
“老大，你这头猪杀了，也得百十来斤肉呢，你家就俩大人俩孩子，吃的完吗？”
冯建成关键时候有点憨。
“娘，我这头猪都分好了，家里留二十斤肉，再给我丈母娘家十几斤，剩下的老二都要了，这不就分完了！”
冯婆子一听，肉不给她一点，顿时火冒三丈。
“老二家还要肉？你丈母娘家没养猪？”
算下来老两口给的，老二自个都要七八十斤肉了！
才几个人？
还有，她记得崔家也养了猪的，年初那时候，冯婆子还动过等年底杀崔家猪的注意呢！
冯老大：“家里添了小姑一家三口，老三两口子也在他那过年，他还要给人送礼，说还不够呢！”
“送礼？送啥礼？”
没良心的，自己爹娘还没吃上肉呢，他就要送出去？
杜娟拽了分老大袖子一下，又白了他一眼。
冯老大转过身，不再搭理冯婆子。
冯婆子见大儿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又抬高声音质问：“你丈母娘家不是也有猪，杀了肉都能吃完？”
这次杜娟开口，态度挺冷：“那就不用你费心了！”
崔家两头猪都卖了，卖了六百多块钱呢！
杜娟本来想拿这话气冯婆子的，话到嘴边她懒得说。
正巧，轮到杀老冯家的猪。
老徐在院里一面磨刀一面喊：“大炮家，你家猪呢？”
冯老头早蹲墙角吸烟去了。
冯婆子见院里叫，便撒丫子往里冲。
“这儿呢，这儿呢！
我在这儿呢！”
“问猪在哪，又没问你！”
院里的对话，引来众人一番爆笑。
冯婆子有些犹豫，就跟老徐打商量。
“老徐，我家先不杀了，后晌要过来能插队不？”
她想回去再考虑一下。
一早来排队，冻了快两个小时才轮到，到了后晌，别的村也会有赶过来的，根本排不上号。
老徐磨刀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木板车上五花大绑的猪。
瘦的呀！
老徐都不想浪费他的刀！
“你家猪杀不杀的吧，不行就再养一年，估计出不了多少肉。”
他这话一出，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冯婆子有点急了，又问：“能插队不？”
老徐把手一挥：“杀不杀吧？不杀就下一个！
能不能插队我说了不算，你跟大伙商量，别坏了我这儿的规矩！”
冯婆子想了想，估摸着这头猪是保不住。
“杀吧杀吧，猪下水我不要！”
徐叔上前，二话不说，拿了一个棍子在猪头上狠狠给了一下。
猪挣扎几下，就咽了气，随后便是任人宰割。
杀猪要做几件事，接猪血，灌血肠，还有就是去毛分割。
这些活老徐的媳妇、弟妹还有小舅子后续会做。
老徐只管把猪杀了就行。
所以，等到杀冯老大那头猪时，冯婆子那边还没有完事。
徐叔问要不要下水。
冯建成说不要，杜娟随后掏出十块钱。
“要下水的。”
“咱要那玩意干啥？”冯建成不解，十块钱他还能买几瓶酒呢。
杜娟把钱放到灶台旁的木匣子里。
“老二说让留着，说他们战友要来，专门点了肥肠。”
冯建成很是不理解：“多的是肉招待人，谁拿臭烘烘的肠子吃！”
冯老大虽然不理解，却也没再说啥。
冯婆子那边猪肉和排骨分解好，也称了重量，也就六七十斤肉。
这要不是亲眼看着，她还以为有人私藏了她二十斤呢！
“咋就这点？”
冯老头也觉得少，别人家足足比他家多出一倍不止。
“明年别喂猪了，不够丢人！”他把猪瘦归结到冯婆子无能上面。
冯婆子也没好气：“一家子吃肉，就我一个人喂，能胖才怪！”
“那人老大媳妇又看孩子又做活，不是自己喂猪？咋就能得一百多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