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中午时，魏小楠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周兆平，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周兆平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几点啦？”
“都快 11点啦！”
周兆平伸手一拽，本想让魏小楠拉他一把，没想到却把魏小楠拽到了床上，还嘟囔着：“再陪我睡会儿嘛。”
魏小楠拍了拍周兆平的屁股，说道：“快起来吧，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张志芳一个电话打过来，嚷嚷着自己头疼肚子疼，感觉快不行啦，让魏小楠麻溜地陪她去一趟医院。
魏小楠不耐烦地问：“你是不是又贪杯啦？”
“哎呀，别问那么多啦，你妈我疼得要命，离死不远了，你快点过来陪我去医院！”张志芳在电话里叫得那叫一个夸张，但她不敢跟魏小楠说自己确实喝了酒，更不敢提是因为程明来看她，两人一高兴就喝了那么一小杯，最多二两吧，谁知道反应会这么大，腹部疼，头也疼，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
周兆平听到了手机里的对话，手忙脚乱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别啰嗦了，快点的，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一看情况不太对，就让住院做个全面检查。
唐主任刚好当班，知道张志芳以前得过的病，不敢耽搁，立刻开单子让去做个肝脏超声检查，结果出来，竟然是癌细胞扩散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全身多发转移，这种晚期癌症手术不一定能成功，得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魏小楠一下子就懵了，哭着问周兆平该咋办，要不要做手术。
周兆平不是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办，就问唐主任：“手术能切除癌细胞吗？我们也不懂，唐主任您说了算，您是她的主治医师，你对她的病情比我们还了解，我们听您安排。”
唐主任把周兆平拉到一边，低声说：“我们只能把手术风险告诉家属，到底手不手术还是要家属做决定。”
“您觉得她这种情况，手术风险大不大？还能撑多久啊？”
“这么讲吧，毕竟咱熟嘛，依我的经验看，她现在说浑身疼，那估计是癌细胞到处乱跑，骨头、肺、脑袋都有可能中招，不好说啊。有个心理准备吧，不手术的话最多也就 3 到 6 个月，手术的话，如果癌细胞扩散到其他地方，就不太好切干净了，搞不好还有下不来手术台的风险呢，但也说不定手术能成功，得看具体部位和转移程度。”
唐主任的话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周兆平倒是听明白了，心里也有了数。
他谢过唐主任，去找魏小楠商量。
魏小楠完全没了主意，让周兆平拿主意。
周兆平仔细琢磨了一下，最后说：“我刚跟唐主任聊了一下，他的意思是癌细胞扩散了，就算做手术也不太可能切得干干净净。我寻思着，要不就别做手术了，起码还有 3 到 6 个月呢，就是可能会疼得受不了，我让唐主任给开点杜冷丁，你看咋样？”
魏小楠点了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也不知道该咋办，都听你的。”
周兆平把魏小楠搂在怀里，安慰她说：“生活里不如意的事儿太多啦，咱得学会面对，保持好心态。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医院陪着你妈，啥都不用操心，有我在呢，钱的事儿好说。”
话刚说完，就听见病房里张志芳扯着嗓子喊：“小楠，魏小楠，你在外面干啥呢，你妈疼得要死啦，快去叫医生来。”
周兆平赶紧抢在魏小楠前头走进病房，来到张志芳病床前安慰道：“阿姨，您别急，我刚跟医生说过了，马上就给您打一针止痛的。”
张志芳双手轻轻揉着腹部，脸色很不好，精神也差，仿佛一下老了许多。她问周兆平：“医生怎么说，我这是什么病，哎哟，疼死我了。”
魏小楠坐在床沿，轻轻地给张志芳擦着额头上的汗，眼睛红红的：“妈，别担心啦，等会儿医生给你打一针，就不痛啦，你忍一忍哦。”
“忍什么忍，疼死我了！快，快去把唐主任叫来，我要问问他，我到底得了啥病，是不是肝癌转移啦，怎么浑身都疼啊！”张志芳有气无力地嘟囔着，那急躁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阿姨，您可别瞎想哦，不管啥病，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都能治好的啦，而且还有技术权威唐医生给您亲自治疗呢！”周兆平安慰道，可没敢直接告诉张志芳，其实就是癌细胞转移了，这种暗示的话，只是想给张志芳打个预防针。
“妈，您别胡思乱想啦，咱们有病就治，要相信唐主任肯定有办法的！”魏小楠也赶紧附和。
话音刚落，唐主任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的护士姑娘，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针筒和一管药。
“唐主任，您可算来啦，快先给我打一针止痛的吧，实在太疼了，我快受不了啦！”还没等唐主任开口呢，张志芳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
唐主任是个慢性子人，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有病吗，总归不是疼就是难受，没关系的，在医院总归有办法的，先给你打一针，等会儿不疼了，我们再去做个增强核磁检查好吧。单子我开好了，刚刚看你们交的押金不够了，谁去再交点钱吧。”
周兆平接过唐主任手里的单子问：“交多少？我去。”
唐主任说：“要不，再交个五万吧，反正多退少补嘛，省得一趟趟跑，怪麻烦的。”
“我去交吧，单子给我。”魏小楠伸手跟周兆平要缴费单，她不好意思让周兆平交这个钱，毕竟那是自己亲妈。
“我来我来，跟我就别客气了。”周兆平脸上一直带着沉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