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压根没理会身旁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海尔丁，那双诡异的竖瞳死死锁着对方，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海尔丁……你父亲的尸体在哪里？”
海尔丁被那眼神盯得浑身发僵，说话都带着颤音，结结巴巴地回应：
“我、我不到啊……那段时间我正好出海去了。
要不您问问亚鲁鲁长老？
父亲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按规矩，历代国王都该有专属的陵墓才对。”
“那亚鲁鲁在哪儿？”
海尔丁被这陡然追问惊得肩头一颤，说话愈发磕巴，带着几分慌乱的辩解：
“我、我还是不知道啊……大蛇丸大人，我不是跟你们一同从冥界上来的么？
不过……不过听说对面那些人都在找亚鲁鲁大人……要不您去问问他们？”
大蛇丸眉头拧得更紧，眸色沉了沉，语气里添了几分不耐：
“问啥啥不知道，你还能干嘛”
海尔丁下意识地瘪了瘪嘴，眼底涌上难以掩饰的委屈。
他本就是混血巨人，在艾尔巴夫这地方，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边缘。
历代国王的那些隐秘，他没资格知晓；就连去祭拜先王的资格，也从未有过。
明明从小在艾尔巴夫长大，可这岛上太多事，都像隔着层无形的墙，他连触碰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被大蛇丸步步紧逼地盘问，那些积压的憋屈更是翻涌上来，让他连辩解都显得底气不足。
真.冷血.大蛇丸根本都没有理会海尔丁的憋屈，转身再去找亚鲁鲁。
大蛇丸脚步未停，心里却已把这群巨人腹诽了个遍。
空长了那么副高大身躯，脑子却像是被浆糊填满，问三不知，简直白瞎了那颗看着不小的头颅。
他甚至恶意地勾了勾唇角——真想撬开一个巨人的脑壳瞧瞧，里面的脑子是不是还没路飞那颗看着不灵光的小脑袋瓜大。
这种蠢笨程度，实在配不上他们那威慑一方的体型。
大蛇丸的目光再次扫过四周，视线在散落的战场痕迹上逡巡——按理说，这场混乱里总该留下几个死掉的巨人，正好能让他研究一二。
可事实却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放眼望去，别说完整的尸身，就连像样的残骸都难寻。
他心头掠过一丝了然的烦躁：伊姆就好像那个捡破烂的一样，只要是个巨人就要转化，竟是一点“余粮”都没给他剩下。
路飞一伙就在这儿，他自然不能当众动手现杀，只能按捺住念头，叹了口气。
大蛇丸猫着腰钻进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四下扫了眼确认没人注意，才小心翼翼地掏出电话虫。
“呦——这不是大蛇丸君么？”
莫利亚那标志性的、裹着酸意的腔调陡然从电话虫里钻出来，拖长的尾音里满是阴阳怪气
“难得啊，居然还肯屈尊给我打电话？我还当你眼里只剩天夜叉那个鬼东西，早把老朋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大蛇丸盯着电话虫模仿出的那张挤眉弄眼的脸，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他那双总是泛着冷光的竖瞳里浮起几分真切的困惑，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可理喻的物件——这货是中了什么邪？
“有事。”大蛇丸懒得多费唇舌琢磨那些无关紧要的情绪，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冷硬，“别废话，你那边有没有闲置的巨人尸体？”
莫利亚压根没接他的话茬，最近被天夜叉折腾得肝火直冒，连陪佩罗娜玩的功夫都没有，此刻更是酸溜溜地吐槽：
“你当艾尔巴夫是菜市场？说进就进？我要是有那本事，当初能第一个栽在草帽小子手里？
真给你弄来，你那破船塞得下？还不是得躲躲藏藏地搞你的研究。
依我看，你不如趁早甩了草帽一伙，回和之国当你的国王，天天窝着多舒坦，犯得着在这儿偷偷摸摸搞实验？”
“我乐意。”大蛇丸三个字怼得简洁干脆。
莫利亚却不依不饶地碎碎念：“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待在那小海贼团里图什么？那小子是成了四皇不假，可你在那儿处处受限，束手束脚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话刚落，不远处一直留意着大蛇丸动静的索隆、娜美等人都不动声色地绷紧了神经，耳朵微微动着——虽然他们知道结果，但是还想亲耳听到，他们比谁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大蛇丸握着电话虫的手指顿了顿，沉默在空气中漫延了片刻。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清晰地透过电波传了出去：
“莫利亚，实验什么时候都能做，我的时间是永恒的……但陪着他们冒险的时光，只有现在，旅途是有终点的”
索隆挥刀的动作蓦地顿了半分，刀风擦着敌人的铠甲掠过，带起一串火星。
他侧头瞥了眼角落里还在讲电话的大蛇丸，眼神沉了沉。
娜美握着天候棒的手指也松了松，刚才凝聚起的雷云在半空微微晃了晃。
她和乌索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怔忡。
还是这样啊。
总是神神秘秘、一肚子古怪实验的家伙，说出来的话却简单得不像话。
什么永恒的时间，什么随时能做的实验，在他心里，原来真的抵不过“现在”这两个字。
只要陪着他们就好么？
索隆喉间低低地“啧”了一声，重新握紧刀柄，下一击带着更猛的力道劈了出去。
阳光透过刀身的反光落在他脸上，嘴角似乎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罗宾唇边漾开一抹浅淡却清晰的笑意，纤手看似随意地一挥，掌心裹挟的霸气力量却精准地拍在荆棘果实能力者索玛兹圣身上。
对方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在地，她却连眼神都没多给半分，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大蛇丸所在的角落。
果然啊。
大蛇丸对他们这群人，确实藏着些连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异样温柔。
算不上多么直白热烈，更像是裹在坚硬外壳下的一点软，别扭得很，却实实在在是种特殊的羁绊。
除了布鲁克…罗宾等人的眼神悠远了些…长生啊。
大蛇丸都能为这“只有现在”的时光驻足，他们这群人，似乎也该更认真地想想未来了——不止是眼下的战斗，还有战斗结束后，那片更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