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台点了点头:“据说,明天老十三的养母——尤顿女士,要和那位伊芙蕾妮小姐‘私下单独谈谈’。”
“哦——”圣吉列斯的声音拉得老长,“‘私下谈谈’,这四个字可有点危险。”
“你确定不是喝茶聊天那种?”多恩皱了皱眉,“听起来更像是要面试未来儿媳妇。”
“对啊,”鲁斯笑得一脸坏意,“我还记得那位尤顿女士,当年见我时连我喝一大桶酒都不许,非说‘这对身体不好’。要是她不满意伊芙蕾妮,那老十三的婚礼——怕是得凉半截。”
“哈哈!”圣吉列斯拍了拍膝盖,“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老十三那个表情肯定会精彩。”
“别瞎说,”多恩板起脸,“这是家事,我们不该干涉。”
“可是我们没说要干涉,”鲁斯立刻接话,“我们只是——关心弟弟的幸福。是不是,五哥?”
察合台摊了摊手,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我只是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你明明乐在其中。”圣吉列斯笑着靠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吧,你打算怎么‘围观’?我们得有计划。”
“计划?”鲁斯眼中闪着光,“我建议我们明天乔装成随从或者后勤人员,找个能看到会面的地方,录下来。等老十三结婚那天,我们就拿来放给他看!”
“鲁斯,别胡闹。”佩图拉博叹了口气,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动了动,“不过……我承认,我也有点好奇。”
“我也一样。”圣吉列斯眨了眨眼,“我甚至想带爆米花。”
“行了行了。”察合台看着一群活宝似的兄弟,忍不住笑出声,“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帝国高领主的样子。”
“那你呢?”鲁斯问。
察合台顿了顿,耸耸肩:“我?当然要去看。毕竟这是莱莉丝告诉我的情报,我得汇报结果,不然回去又得哄。”
众人哄堂大笑。
圣吉列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堂堂白疤原体,还需要哄老婆?”
“你懂什么,”察合台喝完啤酒,把空罐捏得“咔”的一声变形,“那你没见过灵族跟你吵架要死要活的样子。”
“噗——”连佩图拉博都没忍住笑出声。
“好了好了。”鲁斯笑着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都去——静静地‘见证’这一场母子与儿媳的世纪会面。”
“要是打起来呢?”圣吉列斯坏笑着问。
“那更不能错过。”鲁斯大笑道,“我这就去准备摄像机。”
察合台翻了个白眼:“你们要是被基里曼发现,我可不会救你们。”
“放心吧。”圣吉列斯举起酒罐,笑容灿烂,“我们是兄弟——能看热闹绝不缺席的那种。”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皇宫的灯火在星空下静静闪烁。一群银河最强的男人,正悄悄计划着第二天一场“家族肥皂剧”的观摩行动——没有战争,没有流血,只有纯粹的人性与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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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地点是一家位于泰拉皇宫区旁的大型商业街角的马库拉格风格餐厅。
那是一家典型的高价店——厚重的石质墙面镶着金属边框,入口上方悬挂着蓝金色的盾徽,店内灯光温润,空气里混着香料、酒精与烤面包的味道。
尤顿女士穿着得体的浅灰色长外套,戴着一顶宽檐帽,步伐一如既往地从容而优雅。她特地叮嘱基里曼不要“扰民”,不要清场,理由是——“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审问谁。”
然而,事实显然远比表面安静得多。
基里曼虽然答应了,但在尤顿转身进入餐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换上了一身科兹和科拉克斯的同款潜行动力甲,从侧门绕进餐厅内层的包厢。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掀开一层帘子,坐在最靠近尤顿那一桌的角落,目光不时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餐厅内播放着柔和的弦乐,仿佛一切都很平静。
——但这份平静,是假象。
此刻,整个餐厅上下三层,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普通顾客。科兹以一种极近偏执的手段,调动了整整帝国的安全力量:
柜台后面微笑递餐的“服务员”,其实是法务部的高级调查官;
那群假装在角落里谈笑的“顾客”,个个都在腰间藏着动力短刀的审判庭审判官;
楼上装饰精美的吊灯上面,挂着一脸生无可恋,被迫营业的.......
没有您!就没有第八军团!真正的第八军团之主!贾戈 赛维塔里昂先生!。
而更可怕的是——楼体的外围与地下皆被“人”塞满。
建筑顶层的通风口旁边,静静蹲伏着两名暗黑天使的内环超人,他们的头盔目镜在黑暗的兜帽中泛着冷冷的绿色光;
地下厨房旁的通道里,圣血天使的老兵以清理垃圾为名,守在门口,神情冷峻。
更远处——街对面那家正在“修路”的施工队,戴着头盔、拿着电焊枪的工人,其实是帝国之拳的战术小队;
而在街角那家“糕点铺”中,正有几名太空野狼假装在喝酒、掰面包,他们笑声粗犷,却时时关注着餐厅门口的每一个动静。
连空气中都有一种肃杀的紧张感。
甚至就连地下排水道里,都有午夜领主安静地潜伏着——他们的红色目镜反射着冷光,呼吸几乎不可闻。
而周围几栋在施工的建筑里,钢铁勇士们以“监工”的身份活动,他们的动力甲覆盖着厚重的外壳,看似普通机械工装,实则能在一秒内展开战斗模式。
整个区域,如同一座无声的战争机器,正以“民用”的外表,守护着这场看似平凡的午餐。
而在那层被人造香气与音乐包裹的优雅氛围之下,尤顿女士正端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沉静如海。她面前的茶还在冒着轻烟。
——那是一个准备好要看透人心的女人的表情。
她等着。等着那位名叫“伊芙蕾妮”的年轻女子到来。
而在帘幕后,基里曼屏住了呼吸,手掌微微攥紧,他第一次感到,战争的恐惧并非来自战场——而是来自这张小小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