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笙和方芸约好了，午休的时候再去文工团给那些姑娘们量尺寸。
送走方芸，她就打开衣柜开始琢磨要穿什么出门才好。
如今的身材和脸蛋虽然还胖了点，但经过这些天的突击减脂，已经开始看到效果了。
基数大，但凡瘦一点，就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昨晚睡不着，蒋南笙就把原主的几件衣服稍微改了一下，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她打定主意后，就关上了衣柜门。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壮壮的声音，“奶奶，我先进去找妈妈了。”
白天徐牧云和蒋南笙都上班的时候，壮壮都是跟着关玉芬。
指望不上能教孩子什么，但至少有人看着，不让孩子走丢或者挨饿就行了。
“妈妈！”
小家伙兴冲冲地从门帘底下钻了进来。
蒋南笙蹲下来，张开双臂抱住他，疼爱地在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儿子，上哪玩儿去了？瞧你这一头大汗，热死了吧？走，妈妈带你买冰棍去。”
蒋南笙抱着壮壮正要出去，就听见院子里细微的说话声。
“什么？你说蒋南笙马上就要接到好几个订单，还是文工团的姑娘要订的？？”
“嘘！！妈，你小声点，别让她知道我听墙角！”
蒋南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难道还是什么新闻吗？她们婆媳二人听墙角这臭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晃神，外头又聊上了。
“这次要做几件衣服？也是28块钱一件？她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
“不知道呢，好像说已经好几个人确定要做了，其他人看她这次做的成品，再做决定。妈，你想啊，哪怕一条28，那5条就有140块钱了啊！”
“我的天啊！！随随便便做几条裙子，就能挣别人两个月的工资？！”
“不止呢，如果是普通工人，这做裙子的钱能顶人家差不多3个月的工资！蒋南笙这是要发财了吧？”
蒋南笙站在客厅里，唇边漫上一丝冷笑。
这两人可真行，她都没出门去给人量尺寸呢，人家都替她把收入给算得一清二楚了。
这算盘打得可真响，恐怕下一步就是要算计着，怎么让她为这个家多出钱了吧？
蒋南笙不打算听下去，她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看都没看那婆媳二人一眼。
倒是关玉芬罕见的关心。
“都快到做饭时间了，你这是带着孩子上哪去？”
“给壮壮买点零食！”蒋南笙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玉芬又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准备做面条了，你别走远啊！”
蒋南笙的脚步顿了顿，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心里直犯堵。
要不是知道她马上要赚大钱了，这个恶婆婆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还给她做面条呢，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饭菜，婆婆没挑刺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走去小卖部的路上，蒋南笙随口问道：“儿子，刚才和奶奶上哪玩儿了？”
壮壮刚想开口，忽然又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搞笑的动作，让蒋南笙也乐了，“怎么了？你捂着嘴干嘛？”
小家伙挣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奶奶不让我告诉别人。”
蒋南笙的心一沉，脸上的笑容也消退了不少，“妈妈是别人吗？”
壮壮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是！！”
“所以你要不要跟妈妈说？如果你不说就是把妈妈当外人，那妈妈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蒋南笙下了一剂猛药，小家伙就和盘托出了。
他嗫嚅道：“奶奶去街口的宋爷爷店里打牌了，不让我说。”
顺着小手指着的方向，蒋南笙看到了老宋头那间修车铺。
其实是老宋头家里辟出来的一块地方，最外面那间当作门面，平时给人修理自行车，打打气什么的。
后面还是老宋头一家自己住，但这老宋头有个不良嗜好，好赌。
所以关玉芬去了那里打牌，可想而知也不是多么纯粹的娱乐活动。
想到在家里作威作福的老人，却拿着儿女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送”给牌友，蒋南笙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妈，痛痛！”壮壮皱着小脸喊道。
蒋南笙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收紧了手臂，把小家伙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赶紧松开力道，歉然地笑了笑。
“对不起啊，儿子。刚才和妈妈说的事，不要再告诉别人，特别是爸爸。”
壮壮茫然地眨着一双大眼，天真地追问：“为什么呀？爸爸又不是别人。”
这其中牵扯的复杂关系，严重的后果，跟个3岁小孩也说不清楚。
蒋南笙只能故作神秘地说。
“因为这是你和妈妈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能保证完成任务吗？”
壮壮立刻响亮地应道：“能！！”
小孩子就是忘性大，吃了根绿豆冰棍，就忘了别的事了，蒋南笙这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理发店的时候，她不由得停了下来。
“老板，请问你们收头发吗？像我这么长的，大概能卖多少钱？”
坐在店门口的是个染着黄头发的女人，她不耐烦地斜睨蒋南笙一眼，正要拒绝。
只听见里头在给人理发的男人说：“进来我看看。”
蒋南笙牵着壮壮就走了进去，看样子，里面的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男人停下手里的剪刀，仔细看了看蒋南笙的辫子，还伸手摸了摸，扯了扯，感受发质。
“你轻点！”
蒋南笙被扯得头皮都疼，她有些气恼地拉回自己的辫子，忿忿地瞪着男人。
那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做出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
“你这头发也就一般般，不过胜在够长，收来凑合一下还勉强能用。你是东边老徐家的吧？我认得你。”
“这样吧，街里街坊的，我也不压你的价，一口价30。你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蒋南笙愣在当场。
就她这发量，这长度，这又黑又亮的头发，这狗男人才给30？？
当她是傻子还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