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
苟富贵眉头拧成一团,脚下毫不留情地碾了碾,那几只黑色虫子瞬间被踩得稀烂,黏液沾在鞋底,他嫌恶地蹭了蹭地面,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戾气。
紧接着,白浪上前一步,右手如铁钳般揪住驴子的衣襟,将人猛地提起来。
驴子本就瘦小,被他这么一拽,双脚几乎离地,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
白浪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焦灼与不耐,声音冷得像冰:“然后呢?说清楚!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驴子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浑身发颤,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这…… 这真的需要一点时间…… ”
“妈的!” 白浪低骂一声,松开手时力道没控制好,驴子 “咚” 地一声摔在地上,屁股传来一阵剧痛。他转头冲苟富贵和吴相忘吩咐:“把他给我关进牛棚里,好好看着,别让他耍花样!”
“是!” 苟富贵和吴相忘齐声应道,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驴子。
驴子还想挣扎,却被苟富贵狠狠瞪了一眼:“老实点!再动就把你腿打断!”
驴子瞬间没了动静,像条丧家之犬似的被两人拖走,沿途还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太阳渐渐西沉,橘红色的晚霞铺满天空,小院里的空气却依旧紧绷。
白浪坐在门槛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林潇潇昏迷的模样在脑海中反复浮现,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熬煮他的心。
就在这时,宁初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子里的沉寂,她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白浪!白浪!潇潇醒了!潇潇真的醒了!”
白浪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烟头 “啪” 地掉在地上,他甚至忘了去踩灭,拔腿就往林潇潇的房间冲。
脚步踩过院子里的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声响,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既有期待,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
推开门,只见林潇潇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两个枕头。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正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白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些。
“潇潇,你感觉怎么样?”、
白浪快步走到床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眼神里满是关切:“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有没有觉得恶心?”
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生怕遗漏了什么。
林潇潇眨了眨眼,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白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我没事啊,就是感觉全身没什么力气,好像睡了很久一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浪松了口气,伸手想去摸她的额头,又怕惊扰到她,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轻声说道:“你刚醒,别乱动,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林潇潇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行了,看你这模样,哪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浪啊?赶紧出去,我要换衣服,你在这儿我不方便。”
“噢噢,好,我这就出去。”
白浪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转身快步走出房间,还贴心地帮她带上了门。
确认林潇潇平安无事,白浪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但随即又想起了被关在柴房里的驴子。
之前驴子不肯说实话,现在林潇潇醒了,或许能从驴子口中问出更多关于苏婉清的消息。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朝着关押驴子的柴房走去。
柴房门口,苟富贵和吴相忘像两尊门神似的站在两边。
苟富贵手里拿着一把锄头,锄头把被他握得紧紧的,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
吴相忘则握着一把粪叉,身体站得笔直,耳朵竖得老高,连一只苍蝇飞过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两人见白浪过来,立刻立正,齐声喊道:“浪哥!”
白浪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柴房的门,问道:“人在里面?没出什么岔子吧?”
苟富贵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浪哥您放心!只要有我们哥俩在,里面的人就算长了翅膀也别想跑出去,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吴相忘也跟着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对!俺一直盯着呢,连眼睛都没敢多眨一下。”
“我进去看看。” 白浪说着,示意吴相忘开门。
吴相忘赶紧掏出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柴房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有些昏暗,白浪走进去,左右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驴子的身影。
“卧槽,人呢?” 白浪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
苟富贵和吴相忘也赶紧跑了进来,看到空荡荡的柴房,两人都慌了神。
苟富贵指着墙角的柱子,结结巴巴地说:“这…… 这不对啊,刚才我们明明把他捆在这根柱子上了,绳子还特意系了死结,怎么会不见了?”
吴相忘也凑过去,看着地上散落的一捆绳子,挠了挠头:“是啊,俺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还挣扎了好一会儿,怎么现在就没人了?”
两人仔细一看,绳子的断口平整,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利器割断的,显然驴子是被人救走的,或者是自己用什么东西弄断了绳子逃跑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浪强压着怒火,语气里满是懊恼。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两人看好驴子,结果还是出了差错,现在线索断了,想要再找关于苏婉清的消息,恐怕会更难。
苟富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了一眼吴相忘,急忙辩解:“浪哥,这…… 这一定是吴相忘不小心把人放跑的!我看守的可是右边窗口,一直盯着呢,没敢走神!”
吴相忘一听这话,急得脸都红了,连忙摆手:“苟哥,你可别冤枉俺!俺这边没问题啊,你看这边的窗子都关得好好的,就你那边的窗子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