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绍衡制造的压力非常大，突然的变脸，而且他常年都是领导，身上的气势给人不一般的感觉，用玄幻小说的话来说，就是威压。
我若是他的下属，或者要靠着他谋生，我或许会被他的气势所吓到，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会东想西想，考虑后果。
但我并不是，虽然我很想促成跟他之间的合作，可在若北这事上，我是绝对不能松口的。
“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蓝绍衡没有说话，而是眯着眼打量着我，许久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林飞啊林飞，小烟嘴里的你，可跟你现在不一样，她说你是个老实人。”
他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但我知道，他知道我有所隐瞒。
我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果然还是瞒不住蓝绍衡，他确实不好糊弄。
眼看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再继续待下去只会留下更差的印象，我起身冲蓝绍衡说：“叔，非常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下次有时间，还请叔叔赏个脸，去我那里坐坐。”
“怎么？这就要走了？”蓝绍衡突然冷着脸说：“不谈谈挂靠的事了？”
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蓝绍衡会说出这话，他此前的态度，可是非常坚决的拒绝了我的。
现在竟然跟我说要谈挂靠的事？我都怀疑我自己听错了。
“叔，你是说挂靠的事吗？”我再次确认了一遍。
“怎么？你不想挂靠了？”蓝绍衡冲我笑着问道，又说：“你要是不想挂靠，那就当我没说。”
“想，非常想。”我点头道。
“那还不坐下”蓝绍衡指了指我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疑惑问道：“叔，怎么突然又？”
我不懂蓝绍衡在玩什么东西，前面话里话外都是此事不成，现在又要跟我谈，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自认为猜到了他的心思，但现在看来，还是没有看透。
“你很纳闷吧，我之前都拒绝你了，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蓝绍衡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缓缓说道：“不是因为你刚才哪句话打动了我，也不是你自身的什么品质，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小烟。”
“她虽然是我哥的女儿，但我对她，也是跟亲生闺女一样的，她年纪也不小了。”
蓝绍衡这话，我听的感觉怪怪的，心想挂靠的条件不会要我做上门女婿吧？我可还没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她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的......”蓝绍衡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估计是在想词，“就说友谊吧，非常真诚，你呢，看起来也不坏，对他也不是有坏心思的人。”
蓝绍衡朝我看了一眼，那一眼，我感觉我被看穿了，毫无隐私。
“你呢，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人，但总得来说，心地不坏，在赌场遇到困难的时候，我知道，你也出手帮了忙的。”
蓝绍衡抽着烟，叹了一口气。
“哎，正如你说的，要是以利益和风险来权衡，我确实不应该让你挂靠，但很多时候，人不能总盯着利益。”
“再者，我虽然管着赌场，但我年纪也逐渐上来了，老菲的局势，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但这个世界，始终会是年轻人的天下，小烟将来或许也会成为这份家业的掌舵人。”
“她想要掌舵，就得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我所拥有的那些人脉，也会随我一样，逐渐老去，该退休的退休，该下来的下来，我也无法将其转交给她，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既然她相信你，我也要考虑她的想法。”
蓝绍衡看着窗外，好像在向我解释他这么做的缘由，又好像在以这些说辞来说服自己。
或许他也很纠结吧，从利润和风险来看，他不应该做这样的决定。
但因为小烟的存在，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不想因此而留下遗憾。
说完后，他转头看向我，问道：“听小烟说，你找了若北，让他协助你办理牌照的事？”
“嗯”
这事小烟姐既然已经透露，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承认了。
“若北那人，背景不小，他怎么会？”蓝绍衡眯着眼睛看着我，我解释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自从他对小烟姐改变态度后，对我也改了态度，我还以为是因为赌场和他们搭上了线，所以他才对我改观。”
蓝绍衡笑了笑，并未接话，也没深追，至于具体怎么回事，我想他心中可能有杆秤。
“算了，这事我也不想弄那么清楚，他什么样子，那是他的事。”
蓝绍衡朝我问道：“你既然找他，肯定许诺了一些东西，比如股份，你给他多少？”
我稍微想了一下，没有隐瞒的开口说：“百分之二十”。
“林飞，你也太黑了吧。”听到我说百分之二十，蓝绍衡当即就跳脚了，冲我埋怨道：“他你都给百分之二十，要挂靠我这边，你就给百分之十五？”
我知道说出来肯定会引得蓝绍衡找由头，我笑着解释说：“叔，做生意嘛，总是有讨价还价的嘛，我怕一下子说太多，到时候再往上加，我承受不住啊。”
“说吧，你心里的底价多少？”
“百分之二十”我伸出两根手指，开出了跟若北一样的价格。
“不行，百分之三十，我这边可是实打实要承担风险的。”蓝绍衡又往上抬了一截。
我当即哭穷说：“叔，这比例太高了，我真承受不住，我再加点，百分之二十五，最高了。”
蓝绍衡没有接话，看了我一会，最后叹气说：“哎，行吧，百分之二十五。”
“到时候我叫小烟把具体的资料给你送过去，你拿去审批。”
我跟他又扯了一会，聊妥之后，我起身告辞，他将我送下楼，一边走一边跟我说：“小烟一个女孩家，年纪也不小了，我希望你们今后能合作愉快，不要闹什么矛盾，她为促成这事，跟我说了你不少好话，简直快把你夸上天了。”
蓝绍衡的话，总是模糊的，他好像在说这个意思，但你听起来，又感觉还有另外的意思，仔细揣摩，也不知道他到底着重是哪个意思，还是几种意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