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到王炎心坎上了。
天知道刚刚他的心有多慌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实际上，凭王炎的能力和在A市的人脉，查一个苏霁，根本不是问题。
毕竟在A市，手眼通天的企业家花些钱就能轻易买到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王琦的事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即便在他知道王琦可能怀有身孕并且孩子已经被打掉的情况下，心里也没有丝毫波动。
反正不是他自己的孩子，死不死跟他没关系。
看吧，别妄想偏执病娇能对旁人有同情心。
“刚刚你也看到了，王琦对她很重要。”
“……”
王炎沉思片刻，报了个地址，并想跟她一起去。
“你伤得这么重，叫我怎么能安心。”
“带你去在旁边给我加油鼓劲？”
“……”
临走之时，迟笑对李依不放心，让她跟着一起去。
“大、大琅！我不去！我……”一时间，不聪明的脑子也没想起来用什么借口。
“啊——！！！我想死——！！！！”
这是被迟笑拉走时的惨叫声。
顾叔躬身立在王炎身后三步之遥，恭敬道：“少爷，黎小少爷正往这边赶，看样子……是查到实验室的事。”
王炎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垂眸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神情淡然，“倒是小瞧他了。”
“实验室的刘博士……”顾叔顿了顿，“被人发现在巷子里，手指……少了两根。”
玻璃窗映出王炎骤然阴鸷的眉眼，转瞬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事到如今，老婆在怀，他也不怕被人知道。
“少爷最近还是不要跟黎小少爷见面为好。”
这一见面，必定会起纷争。
少爷这副身体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扛不住黎小少爷的雷霆一击。
“少夫人情绪波动起伏大，极易失控。万一被他知道调回的方法，得不偿失。避着不见，他也无可奈何。”
王炎抬眉，似乎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黎二少爷有私生子的消息已经在国内热搜榜爆了，已经在回国的路上。如您所预料的那般，网民开始深扒黎家的发家史。”
王炎抿唇轻笑，“那就让火烧得再旺一些。”
“是，少爷。”
今天的阳光真好，该给爷爷打个电话。
至于之前问的蓝色好看还是粉色好看，他觉得应该表一下态。
——
城区别墅里。
王琦虚弱地陷在床上，身下的血渍仍在缓慢洇开。
本就纤细的身形在宽大的睡衣下更显单薄。
那张总是明媚张扬的小脸，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青灰的阴影，干裂的唇瓣还残留着忍痛时咬出的血痕。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东西也吃得少，吃下去没多久又吐得一干二净。
几个妇科医生围在她身边看诊，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都是西医，没有仪器辅助，不敢轻易下决断。
“苏先生，您夫人的这种情况，我们建议送医院诊疗。”
苏霁坐在床边替她擦汗，声音不咸不淡，“流干净了没有？”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他们用西班牙语对话，王琦听不懂，凭借察言观色的本事猜出几分。
“你这个杀人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一辈子很长，你会忘掉这段时间的不愉快。”他转而再问那几个医生，“不能给我确切的答复？”
一个资历老一点的医生说道：“苏先生，流产是大事。万一没流干净，残留的胎盘或胚胎组织可能影响子宫复旧，导致宫腔粘连，影响未来受孕。
她的体温很高，像感染的症状。但是这个出血量，又不像先兆流产的迹象。”
苏霁这才意识到，还没有测试hcG值就冲动的给她灌了流产药。
单凭例假延迟，好像也不是怀上的理由。
是她下意识护住肚子的动作，令他失去理智，疯狂的想将其拔除。
“废物。”
医生们不敢说话。
良久，苏霁颓废道：“送她们离开。”
别墅外的黑衣人翻窗进来，将医生们都拉了出去。
房间里重回寂静。
窗外透进的阳光在王琦的身上切割出破碎的光斑，照见胳膊上未消的淤青。
散乱的黑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显得可怜又憔悴。
“苏霁，送我去医院吧。”王琦乞求的看着他。
手指揪住他的衣角，力道虚弱得几乎感受不到，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见他没有回答，她又轻轻唤了一声。
“求你......”
声音里带着濒死小兽般的呜咽，眼泪随着额头上的冷汗滑落。
苏霁闭了闭眼，“现在出去并不安全。过段时间，我亲自送你去医院检查。”
“苏霁……”王琦强撑着破碎的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讨好似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的身体状况你是清楚的，没有专业的诊疗我真的会死。”
“你不会死。”
真死了，他也会和她的尸体一起推进焚烧炉，把骨灰掺在一起。
见他没有丝毫动摇，她又凑过去吻他。
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因为生理性厌恶，忍不住捂住嘴干呕起来。
苏霁冷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大小姐也会这样委屈自己。”
是啊。
什么时候骄傲的大小姐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狼狈、脆弱、没有丝毫生机。
“没有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错了。”
苏霁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后颈，五指收拢的力道让王琦瞬间绷直脊背。
他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像烙铁般嵌进她冰凉的皮肤，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脸。
“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求我？”
“呵……呵呵呵呵……”王琦露出不屑的嘲笑，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恨意，“既然我现在死不了，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刀叉，毫不犹豫的往他胸口处扎。
金属冷光被阳光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
她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势必要让他流血受伤。
可苏霁的反应更快。
身体先于意识猛地侧闪，刀尖擦着他的衬衫划过，“刺啦”一声割开布料，在他锁骨下方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王琦因惯性向前扑倒，手腕却被苏霁一把钳住。
他五指如铁箍般收紧，捏得她腕骨迫使刀叉掉落在床上。
“这才是我见过的、睚眦必报的大小姐。不过很不幸，这么多年功法也没什么进步。”
苏霁站起来，脱掉那件被划破的衣服，露出练得不错的肌肉。
“现在，跪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