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潇绝不可能认错，这种伤，只有云栖的绞仙藤才能留下！
绞仙藤生长于毒瘴丛生的绝命崖下，百年才萌芽一株，萌芽后，还需百年才能真正成长，并且极难驯服。
当初银潇为了绞仙藤特意赶去绝命崖，可绞仙藤却被云栖抢先契约。
那也是她和云栖第一次见面，更是她们结仇的开始。
此后，她们又屡次交锋，她绝不会认错云栖的招式！
这个人身上的伤，绝对、绝对……是云栖留下的！
看着银潇和眼前这群人，沈慈怔愣住了，或者说，是被吓住了。
因为等着这群人飞近了他才发现，他们身上的服饰都是神殿最核心的真传弟子才能穿的。
还有这个少女，她腰间居然挂着……圣女圣子才有的玉令！
光明神殿的弟子分为普通弟子、初级弟子、中级弟子、高级弟子和真传弟子。
沈慈虽然得以进入天一洲总殿，可他只是个普通弟子，平时是没有资格和机会见到圣女的。
他没见过银潇，可他知道这枚玉令象征着什么，她是圣女！
银潇见沈慈一脸呆住的表情，面露不耐。
她现在急切地想要知道云栖的下落，见他久久不答，于是一把擒住了他的脖子，“我在问你话，回答我！你见过云栖？”
“咳、咳咳……！”
沈慈被掐得脖颈的皮肤通红，脸上的烂肉和蛆虫抖落下来一点。
可身体上的无力让他无法挣扎，而且，他也不敢挣扎。
“圣、圣女！弟子、弟子没见过您说的叫云栖的人，弟子身上的伤……是、是一个叫寒枝的人留下的！”
“寒枝？”
银潇手上的动作忽然就顿住了，这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名字在她脑中晃过，她蓦地想起之前，属下告诉过她炎阳国有九玄青凤出现。
九玄青凤的主人，就叫寒枝。
银潇忽地想到什么，脸色彻底就沉了下来。
是了，云栖一向很会躲！寒枝，说不定是她的化名！
她松开了沈慈的脖子，然后拿出一颗留影石，将里面的画面放到他面前，声音透着冷入骨髓的寒意。
“那个寒枝……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沈慈下意识朝留影石看去，那画面上，是一名神色戏谑的青衣少女，墨瞳朱唇，清冷傲然。
这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沈慈再一次愣住了。
“……沈凌？”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银潇又皱了皱眉。
沈慈意识到她的不悦，赶忙解释：“圣女，这个人我确实见过，可她不叫寒枝也不叫云栖，她叫沈凌，她是……”
话说到一半，一段和沈棠曾经的对话倏尔在脑中闪过，沈慈的话瞬间卡住了。
“哥哥，难道你怀疑沈凌不是真的沈凌？”
“她身上的确有些可疑，不是么？她小时候分明和父亲长得很像，为什么长大了反倒毫无相似之处了？还有她回帝都之前就有修为的事，为什么要隐瞒？”
寒枝、沈凌、云栖……？
沈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再次将目光投到留影石中的那张脸上。
少女眼中那股张扬肆意的神采，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仿若一把蕴藏锋芒的宝刀，即使只是留影石呈现的影像，却依旧锐利，不可忽视。
……和沈凌，和寒枝如出一辙的感觉。
刚才圣女说，她叫云栖？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圣女在找她，她为了躲避麻烦，冒用了沈凌的身份！寒枝，也是她！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银潇，“圣女，弟、弟子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弟子可以……带您去找她。”
……
炎阳学院。
云栖和闻人洪还在空中僵持着。
自从寒枝这个名字被闻人洪从嘴里念出来后，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
光看闻人洪的神情，云栖就知道，他估计怀疑已久了，这段时间他们又都在边境，经常见到，说不定他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什么。
而刚才的比试，则是在试探寒枝和沈凌的身手是否有相似之处。
样貌可以改变，但战斗时下意识的动作、招式和习惯等，是藏不了的，即使再怎么想掩饰，也还是能从小细节中看出来。
反正已经被看透了，再装也没用，况且云栖很快也要离开炎阳国了，就更没什么大不了了。
她没有先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道：“院长是何时发现的？”
闻人洪淡淡一笑，缓缓摇头，“算不上发现，其实在今天之前，都还只是怀疑罢了。”
真正确认，是在刚才试探完她之后。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我最开始对你的身份起疑……是在青年大赛个人赛，你突破灵王时。”
那天云栖在赛场上突破灵王，并且连升七阶，不仅把其他人吓了一跳，也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当时就他所知，沈凌在入学前是没有修炼过的。
入学才半年，就从没有修为升至灵王七阶，这种速度太过恐怖，也太过蹊跷，光有天赋好这个解释是不够的。
云栖闻言，目光微微闪烁，她没想到闻人洪居然在这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她身上的端倪。
闻人洪继续说道：“再后来，云都外，神兽渡劫，你在众人面前用了问心阵起誓，说你和那只踏雪飞霜天麟没有契约。”
当时见她发完誓后无恙，几乎所有人都信了她的话，可闻人洪却想起，问心阵是有漏洞可钻的。
“若以别人的姓名起誓，问心阵不会有任何反应。”
从那时候起，闻人洪就开始怀疑她不是真正的沈凌了。
青年大赛结束回了学院之后，他又找一直在教云栖炼丹的邱长老问了一些话。
云栖刚开始跟着邱长老学炼丹时，就曾被他看出来进学院之前就学过丹术，但云栖当时死不承认，邱长老也懒得管这些，于是这件事不了了之。
但闻人洪却对这一情况上了心，怀疑又加重三分。
再后来，大皇子在学院内设局，他们闯学院救人。
闻人洪注意到了看不出修为也看不出真身的雪梨，她身上的力量和气息都让他感到熟悉。
后来他才终于想起，那股气息，和踏雪飞霜天麟相似。
而这段时间在边境，云栖和雪梨在战场上战斗时，他经常会分心留意她们的举动。
刚才试探完云栖后，他终于确定，寒枝和沈凌，就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