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管事大娘的难缠劲估计受害者颇多，十三显然是打过交道的那一个。
见他面露难色，江雁抛出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你外出这几天，我突然想到一个不成熟的法子，或许可以将石蜜提纯至雪白的砂糖。”
“沙糖？”十三曾经在皇都某位官员府中亲眼见过此物，确实如泥沙一般的大小色泽，若真能变成雪白，绝对可以作为贡物进上。
不过，思及江雁此时提及的背后意图，他怀疑道：“你耍了心眼一直藏着掖着？”
“哪有，就这两日瞎琢磨的，不然肯定早早说出来问你要更多赏银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说，就不讨赏银了，是这样吧？”
讨什么讨，江雁唇角微压：“这是交易，不是单方面的敬献，付钱是应该的。”
“那你放在秋衣冬衣后面提是？”
江雁端正坐姿：“以表诚意。”
十三：……
江雁返回暂住的小院不过半个时辰，春英就被人叫了出去。
片刻后再回来，瞧江雁的眼神中就带上了敬佩。“你怎么搞定那两人的？”
她跑了好几趟，这边的管事推给十三，十三又推回给管事。
两人互相推托就是不肯应承，她都做好这次认栽自己从经费中抠出一笔用来置装的准备了。
江雁把脸上的笑意一凝，故作深沉的长叹：“利益，动人心啊——”
知道江雁拿制雪白沙糖的法子当诱饵就为换几套衣裳后，春英难以置信，春英捶胸顿足。
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只催促道：“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反悔吧，就那些衣裳根本不值当，我们可以自己买。”
她虽然没见过许多珍宝，但也知道普通的糖昂贵，雪白的糖更昂贵，能制成雪白沙糖的技艺更是能当传家之宝。
再听到江雁说方子卖了十两银，春英整个人瞬间从激动吧唧一下跌落到心死。
她抱着最后一丝期许追问：“你，是不是不太了解这法子的价值？”
江雁诚实的……摇头，她绝不承认自己是那个贱价卖出的傻子。
“十两银显得少，换成二两金是不是听得舒畅许多？”
得到春英的怒视，江雁也不抖机灵了。
交易出去的法子不好细说，但“我给的其实只是半成品，无法直接使用。半成品换二两金，不吃亏。”
江雁只回忆起黄泥水淋脱色法，但具体怎么操作、黄泥水比例什么的一概不知。
自己尝试？看看那久高不下的糖价，她便是有心也无力负担试验过程中涉及到的人力物力消耗。
搬迁去南地，那就是本末倒置，不值当。
“万一哪天你不缺钱了，不会后悔吗？”春英蛮看好江雁的搞钱能力，她虽然花得快，但挣钱路子也广，卖山货、卖消息、卖方子，只要有价值能卖上价，且不在义务之内，她都会努力争取一笔银钱回来。
“怎会后悔？”江雁有自知之明。她既没有文韬武略，心里藏着回家途径后更是不敢拼命，只能靠着这种交易攒点家底。
最重要的是，“有些钱就轮不到我先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