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爹，我能喊您，说明在我心里你是重要的，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毕竟你做了很多错事，不是吗？
可家里人都没有怪过你，更没有在外面说你的坏话。当然有不想丢人的意思，可当时你闹得那般大，你真当以为这世界上有完全不透风的墙吗？”
当时年纪小只能被动接受，后来年纪大些，一直想着避一避。
如今她已经成亲，有了夫郎，家里一切都很好。
原先她姆爹过得也不错，可他非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念头，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地步。
她必须要跟他好好谈一谈劝一劝，不然真把家里人逼得迫不得已，把他溺死，到时她该伤心了。
她对这个生她，却没有任何教养之恩的姆爹没有太多感情，可毕竟生活十几年。
他算是顺遂的过了大半生，她希望他能这样平平安安的老去。
见她说话的语气带了波动，眼里还带着些许很难察觉的耐心和温柔，伎子震了一下。
他没有完全醒悟，心里却有很大的震撼，他一直以为他的儿是不爱他的。
他见多了那些勾心斗角的场面，在他眼里，儿并不如他自己重要，左右不过是他争宠的工具。
可这个他只想利用的儿子，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也没有像他觉得那样看不起他。
所以……他以前做的那些是不是错了？
难怪她后来没再主动找他，见他时总是一脸沉默。
对不起三个字他说不出来，可眼眶却不知不觉红了。
见他只一个劲的盯着自己，没再跟她争执，姜嬟有些不可思议，语气更温和：“姆爹，我希望你好好的。然后看着孙儿出生，在看曾孙。
答应我，别再闹了，听我爹的话，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不争不抢，您觉得呢？”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好，姆爹听你的。”
伎子点点头，然后招手：“嬟姐儿，你过来让我摸摸，姆爹居然没注意到你居然长这般大了，还已经娶夫生子。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明明才那么小，还没到我的腰，说话都还不顺畅，就知道抱着我的腿，跟我贴在一块。
当时她们都说父子连心，哪怕被抱到正夫身边，我们之间的血脉都断不了，你人小记不得我，却念着我。
也正是这样，我才能够在侍夫的位置上待那么久。
是我太贪心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再往上爬，但我就是不甘心。
明明一开始我也是个良家男子，怎么走到这一步？
哦，都是因为我贪心，想要一步登天。
一步错步步错，以后姆爹再也不多嘴，多听正夫的，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当然，除个别的，咱们姜家的人都很不错。”
他似乎醒悟了，与她温声细语。
姜嬟不知道他能够维持这个想法多久，她只希望姆爹不要太闹。
“您明白就好，姜家没有一个人欠您的。当时赎您的那笔银子可是姜家上下一块出的，后来也没谁说要让您还回去。”
说到这个，伎子的表情带着点心虚：“这都是老黄历了，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