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人是爱钱了点，道德低了点，能接受一个杀手当老板，但到底是个土生土长的A国人。
哪怕爱国情怀存疑，也不至于是个喜欢战争的狂热分子。
大多数人都喜欢和平，一旦秘书考虑上报莫离的异常，那么他就只能提前动手。
——
周一早晨。
莫离醒来的时候，纪年已经到了。
他还在调整作息，晚上没怎么睡，走进厨房想泡杯咖啡，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多了个人。
听见动静，沙发上的人扭头看过来，眉梢微动：“早。”
莫离缓了缓，整理好有些混乱的思绪，问：
“李小姐的事情是你做得吗？”
李知子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故乡，上一次——或者说在莫离那次，她是被他带去北江的。
当时在小镇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想换个环境可能会有用，然而用处不大。
曾经的邻里也搬来北江，一股脑地吐出发生在李知子身上的事情，她再次沦陷进同样的境地。
彼时莫离从少管所里出来不到一年，他在家门口坐了半个晚上，然后打碎玻璃，取出一把消防斧。
李知子的人生陷入泥潭，他也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在面临法律惩罚的时刻，受害者的亲生儿子以一种纯看热闹的心态，替他处理尸体，隐瞒了这件事情。
这是莫离第一次见到纪年，但不是对方第一次见他。
……
“嗯……”
沉默半晌，纪年含糊地应了一声。
其实以他了解的剧情发展来看，待在北江和小镇的区别并不大，战争全面开始的时候，没有哪里安全。
b国领导层遭遇暗杀，整个上层都紧绷着，怕死又狠毒。
目前还是试探状态，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等莫离死后，全面战争才会铺开。
到时候李知子会不会死，纪年也不知道。
他对其他人的生死不感兴趣，更何况只是个Npc，再何况，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要死，没什么差别。
空气中安静了良久，莫离没和他说谢谢，不知道在想什么，进厨房泡了杯咖啡。
纪年收回视线，打开电视，连上游戏设备和手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莫离喝完咖啡，刷了个牙回到客厅，坐在他身旁，挺随意地问：“要接吻吗？”
电视屏幕里角色一个岔劈，被敌方挑起到空中，刷刷一套连招送走。
纪年微顿，没按下复活的按钮：“要是感谢的话就不用了，事情没那么麻烦。”
而且他不保活。
“嗯。”
莫离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人打游戏。
进度还是老早之前的进度，不知道什么原因，纪年本就捉襟见肘的操作又下降了一个台阶，在同一个boSS脸上反复去世。
死了三十来次后，他平静的表情终于有点绷不住，抿了抿薄唇：
“你……”
淡淡的牙膏味道散开，他意识到什么，耳朵有点发热，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
“……没事。”
纪年低头按了复活，继续和boSS死磕。
莫离没看懂他在想什么，但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他嗓音温和地说：“不用不好意思。”
“……”
“没事的，我就当被猪啃了一口。”
角色再次去世，纪年有气无力：“……你走开。”
——
周三。
莫离照常上班杀人。
他早晨起床，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化妆和伪装，出门的时候提上提前准备的道具。
等辗转着到了郊外的别墅区，他已经换上一张住户的脸，住户本人则在他一处房产安心地睡觉。
他光明正大地走进大门，巡逻的部队与他擦身而过，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的心跳都保持在八十五以下。
超常的淡定和演技骗过了巡逻的部队和警卫，莫离走到“自己家”附近，开门进入。
做了简单的变装后，他戴上白手套，挑了个巡逻队远离的时间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小半分钟后，女主人前来应门。
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女人相貌温婉，棕色的头发挽起，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
她讶然了一瞬，询问出声：
“克里斯先生，你——”
她认出自己的邻居，心里有些疑惑。
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连彼此所在的部队都不清楚，而且说是邻居，其实中间至少隔了两公里。
并且，克里斯今天的打扮很奇怪。
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熨烫平整的双排扣长风衣，戴着手套和半高礼帽，进门后第一时间用脚蹬上了门。
“别动，薇薇安女士。”
冷硬的枪口抵在女人后腰，薇薇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视线都没有转动。
她柔软的居家服里有一把手枪，只要克里斯露出一丁点的破绽，她就会立刻反击。
并且，她的丈夫正在二楼休息。
音乐房的隔音良好，她的丈夫习惯在这个时间独自听听唱片，一听就是几个小时。
但只要她两分钟之内没有走动和上楼，他就会下来查看情况。
“你想要什么？”
薇薇安保持着冷静，嗓音刻意地温和轻柔，“我可以全部配合您，不会闹出动静，也不会吵到我的丈夫。”
她动作缓慢地、清晰地解开居家服领口的扣子，肌肤紧致，肤色健康。
肌肉的轮廓恰到好处，薇薇安身上有一种力量与成熟感的结合，又是人妻，是个男人听了这番话，多少都有点心神荡漾。
除了男同。
莫离倒没有自认性取向是同性，他只是单纯的没兴趣。
注意力集中在楼梯口，他若无其事又散漫地看着女人一颗颗地解开扣子，然后伸出手，取下她后腰的手枪。
塑料的枪身还残留着皮肤的余温与香气，莫离掂了掂重量。
满弹。
他打开保险，单手上膛，枪口对准楼梯的位置，调低，然后扣下扳机。
子弹没有击中格林，直直地嵌入楼梯中，随后一只枪管伸出，朝着大门的方向开了一枪。
莫离拉过衣衫凌乱的女人，用她挡了一枪。
子弹打穿她的大腿，薇薇安脸色微微发白，没有吭声，莫离也没有结果她，就推着她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