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面翻转
虽然不知理由何在，但我的胸口仿佛真的开了个大洞。胸口欠缺的那部分，让灵魂也变得轻飘飘起来。随意被插入的意识，锚定着每天的日常。
我大概已经死了，只是肉体还在朝着某个特定的未来前进。
不可思议的是——这股令人忍不住抓耳挠腮的空洞，没能让我感到痛苦和悲伤。
不安、痛苦或许确实存在，但它们属于其他人记忆中那个夏阿宁，和现在的我并没有太多关系。
我没有任何感触，也对自己活着的事实缺乏真实感。只是不断重复着杀戮，用枪炮、用刀刃、用毒物、用炸弹。
刺杀、切割、火烧、水溺、活埋。
回过神来，被死亡恐惧支配的人们纷纷匍匐在我脚下，希望我能饶他们一命。
它们还不明白，被我救下的人，最后也将被我杀死。
“你还好吗？”
这名自愿应征的女性卡特斯战士，态度高傲的不得了。
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曾听说过有哪个副官像这样对待自己的上司。
但——与那双眼眸对视的瞬间，胸口的空洞再度扩大了一些。
从那时候开始，模糊不清的记忆又变得清楚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被赋予复兴前文明使命的我，内在拥有第二个人格。
它自称是帝国的意志，也偶尔会让我叫他医生。
本来拥有肉体主导权的是帝国的意志，也就是医生。
我大概是医生的负面人格，承担着他压抑的感情。为了使源石铺满大地，我靠着杀戮一路活跃到现在，无数次杀死会影响泰拉大陆历史进程的人，并伪装成普通人度日。
……没错，我本来就只是个杀人狂。从诞生以来我所掌握的，全是杀死他人所必要的知识。
医生本人似乎对此没什么不满，硬要说的话，这是必要的损耗，本来就不该有多余的负担，所以我们个人的好恶完全是不必要的副产品。
我们的关系犹如一对主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和它本来就是一体的。帝国的意志也是我的意志，复兴前文明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然而，因为“遭到某个同样来自前文明之人的算计”，他变得很虚弱，在交待完必要的事情后，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
关于这个神秘人，我想放到以后再讲，毕竟就像打游戏的最终boSS会放在最后一样，我们大概率也会在故事的终结时发生剧烈的战斗，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重要的是，从前没有支配肉体欲望的我，成为了现在掌握身体的人。
简直就像是一个新手突然被命令要开航母。
如今的我，只能顺应着他人记忆中的夏阿宁行动。
在来到龙门之后，这种既视感更加强烈了。
自称受到某人所托必须留在我这里的女战士处理文件的速度已经超越我太多。
不知不觉，我似乎把与她谈话当成空虚一天的依靠。
所以——
“那个委托人到底是谁呢？”
在即将向全世界展示龙门将接纳终末期感染者的仪式之前，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你马上就会知道。”
霜星的答复也正如同我所料。
但我也并没有多问。
反正，无论她怎么努力终究都会失败，如今的我就连活下去的意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