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现在真的撑不住了，”臧小花声音发颤，“公司账上快见底，产品线一个接一个停摆，亏得越来越多……我坐在这个位置，却像个摆设，啥都干不了。”
“傻孩子，”爷爷笑了笑，“别说你，汤城现在也束手无策。换谁来都一样，不是你们能力不行，问题是出在外头——供应链断了，公司再强也没用。”
“老话说得好，再能干的厨子，没米也做不出饭。只要‘断粮’这事儿不解决，龙腾就一天别想翻身。”
爷爷看问题，比她透彻太多。
“你看看汤城在干嘛？裁员省钱？这种小动作根本不解渴。真要这么熬下去，不出一个月，一半员工自己就走光了。”
“但主动走人和被踢出门，性质完全不同。你和汤城都想保技术骨干，可做法不一样。”
“他不搞强制裁员，也不降薪，就等着那些待不住的人自己离开，走也走得体面，工资一分不少。”
“你是老板，员工天天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说，技术人才更愿意跟一个有人情味的领导干，还是跟个冷血铁公鸡？”
“汤城不动声色，其实是在演一出戏——给剩下的人看的。他是在告诉大家：我还有信心，公司还有未来，别慌。”
“他宁可每月多烧几十个亿，也不让团队崩盘。因为人心一散，研发就全完了，损失远不止省下的那点钱。”
“小花，你知道现在汤城最希望你干什么吗？”爷爷慢慢问。
他想让孙女在摔跟头时，真正长点记性。
“什么？”
臧小花急切地听着。
之前裁员建议被否，她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想帮忙却找不到门路。
“两个字——稳住。”
爷爷语气很轻，却像敲在心上。
“稳住？”
臧小花愣了愣，脑子开始转动。
“对，稳住大局。眼下亏钱不是最要命的，只要战略跑通，供应链接上，今天赔的明天全能赚回来。”
“现在最关键的是研发不能停。只要人心稳，技术就能往前推，目标才有希望。”
“要是为省几十亿工资搞得鸡飞狗跳，技术人员心不在焉，项目一拖再拖，那才真是伤了根本。”
“一天不打通供应链，就一天要烧钱。可要是能早一天突破，赚的可比工资高出百倍。”
“你细品，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番话，像一束光照进她心里。
以前不明白的事，瞬间全通了。
难怪她提裁员时，汤城反应那么大。
“做事得抓住重点，抓住关键矛盾。只要方向对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然就清楚了。”爷爷总结道。
臧小花听得满脸通红，恨不得钻进地缝。
原来自己一直在鸡毛蒜皮上打转，根本没看清主战场。
“你回去以后，就在会上放个风：龙腾的战略已经惊动上面了，接下来会有重点支持。”
这消息一出，臧小花眼睛都亮了。
“爷爷，真的假的？”
老头儿摇摇头，叹了口气：“唬人的。上回贷款优惠已经是顶格待遇了，汤城聪明，肯定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