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猜到,一定是林大强要让位。
汽车集团现在正是飞速发展的节骨眼,跟一年多前的手机业务一模一样。
林大强这人,守业是一把好手,可要说开疆拓土,劲头不够,胆子也偏保守。
产业园建完,阶段任务结束,换人也就是早晚的事。
但她原本以为,林大强会调回总部,继续当个副总裁,辅佐汤城。
没想到,竟直接宣布退休。
这就不寻常了。
莫非,汤城和他又闹矛盾了?
不像啊。两人和好之后,关系一直很铁,汤城也从没少尊重他。
“汤董,林总退得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汤城淡淡一笑:“也不是突然。林叔岁数到了,集团这摊子事太熬人,他脾气又倔,干活玩命。与其到时候累倒,不如早点歇下来。”
“但他不是真离开我身边。只是不在管理岗上了,以后还是留在我这儿。他跟我,早就不止是上下级了,说是亲人也不为过。往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很清楚了。
林大强没真正退,只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变成汤城的私人顾问。
名义上看是降了,实际地位反而更稳了。
只要汤城还在,没人敢把他当普通老头看。
“留在您身边?”臧小花点点头,终于明白了。
她抬眼看了汤城一眼,忽然想起网上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说他跟某个女明星关系暧昧,经常私下见面。
现在看来,空穴不来风啊……
“校企合作那边,进展得怎么样?”
汤城接着问起了另一项关键布局,也是集团未来重押的方向。
“事情推进得还行,就是校企合作这项目,一时半会儿挣不着钱,得一直往里投,慢慢熬,最后才能见收益。”
臧小花对这个合作打心底里上心。
要是真做成,以后企业跟高校之间就搭起了一座桥,谁都能走。
国内的大学虽然比不上国外那么硬核,但底子还是有的,技术、人才都不缺。
关键是,怎么把这些纸上的东西变成真金白银,这才是个大问题。
“我态度没变,”汤城语气认真,“只要集团扛得住,预算随便提,想花多少花多少,但我强调一点——钱要花在刀刃上,别被人偷偷摸摸糟蹋了。”
他话说到这儿,意思也明显得很。
现在的学校,早就不是当年那片清净地了。
科研的钱层层拨下去,中间经几道手,指不定就被啃掉一块。
有些事儿,点到为止,多说也没必要。
“我们专门拉了个审计队,每笔款子从头跟到尾,绝不让一分钱跑冒滴漏。”
臧小花当然懂这水有多深。
龙腾出去的每一分资金,都像打了标签一样,全程盯死。
“闺女啊,你必须得想办法见汤先生一面,不见面,别人根本不敢用你。”
刘奕霏妈妈一脸愁苦,坐在沙发上直叹气。
“妈也是为你好,之前人家汤城眼看就要垮了,哪还能绑在一起?谁能料到现在……”
她说到一半,嗓子发堵,轻轻咳了一声。
自打外头传龙腾快完蛋,她立马叫女儿断了和汤城的一切往来。
当初在酒店帮忙那次,被人传成是汤城的女人,她听了就烦,到处跟人解释不是这么回事。
可现在风向全变了。
人家不仅没垮,反而成了全世界最有钱的人。
母女俩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尴尬得脚趾抠地。
娱乐圈翻脸比翻书还快。
广告一个接一个撤换,综艺也不约了,影视剧更是连剧本都不发。
没人明说封杀,可结果就是——没人敢找她干活。
外界不清楚具体咋回事,只知道,就在汤城最难的时候,她们家退得最快。
以前刘母见人就夸:“我女儿和汤总关系铁得很!”
后来风头不对,马上改口:“哪有这事,就是普通认识!”
前后的嘴脸换得太急,谁都看得出是为啥。
如今汤城一句话能顶半个政令,谁敢拿自己饭碗开玩笑去碰刘奕霏?
整个圈子达成默契,全都躲着走。
“妈,你现在让我去见他?我算啥?见了面怎么说?”
刘奕霏瘫在沙发上,一脸无奈。
“当然是请他出来澄清一下啊!就说你们关系没崩,只是误会。”
刘母说得轻巧,好像这事动动嘴就能解决。
“他图啥?他又不欠咱们什么,凭啥帮我们?”
刘奕霏直接呛回去。
“凭你这张脸!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对你是有点想法的。”
刘母被顶得火大,甩下一句转身就走。
但她压根没打算放弃。出门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柳滔的号码。
别人不知道,她早就心里有数。
那次在深城拍戏住的酒店里,她亲眼看见柳滔半夜鬼鬼祟祟出门,天不亮又偷偷溜回来。
女人的心思最灵,这点破事哪瞒得住?
要救女儿,只能靠这条线。
电话那头,柳滔听完没推托。
她和刘奕霏本就是闺蜜,拉一把不算越界。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在深城,天天晚上都能见到汤城。
顺口说句话的事,何乐不为?
要是她不出面,以圈里那些人的德性,肯定踩着上位,巴不得把刘奕霏按进泥里。
她太清楚“汤城”这两个字现在多重了。
在整个圈子里,这名字比红头文件还好使。
他虽没发过一句话,可只要他沉默,谁敢递合同给刘奕霏?
别说一个刘奕霏,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看他脸色。
别人宁愿少赚点,也不敢惹这位首富皱眉头。
于是柳滔直接回了一句:“让她娘俩来深城吧。”
真要道歉,就得正式点。
当晚,她亲自张罗了一桌好菜。
趁着吃饭工夫,轻描淡写提起刘奕霏的名字。
“小锋,奕霏现在真的挺惨的。大家都觉得你俩闹掰了,没人敢请她工作,已经两三个月零活了。”
汤城夹菜的手顿都没顿,淡淡反问:“跟我有啥关系?”
这事儿真不怪他。
他从没说过谁不准用她,也没让人下黑手。
全是圈里人自己猜的,自己怕的,自己躲的,跟他一毛钱瓜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