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雷,声震汉江。
杨过与金轮法王在擂台上已战至两千三百余招。
此时日头西斜,将两人在破碎擂台上的影子拉得极长。
此刻两人的动作都较之初时慢了三分,却愈发沉稳狠辣,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 “一招定生死” 的决绝。
汗水早已浸透杨过的衣衫,顺着额角滑落,滴入眼中带来刺痛。
但他体内北冥真气如江河奔涌,在经脉中快速流转,每循环一周天,便恢复一分损耗的内力。
这正是北冥神功的玄妙之处——真气生生不息,后劲绵长。
相比之下,金轮法王的情况已显不妙。
他虽将龙象般若功练至前无古人的第十一层,每一击都有开山裂石之威,但毕竟年事已高,气血衰败之势难掩。
连续三个时辰的全力拼杀,纵是金刚之躯也难免疲态。
此刻,金轮法王僧袍已被汗水与血迹染成深色,呼吸粗重如风箱,胸口剧烈起伏。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轻微的嘶鸣,那是肺部不堪重负的征兆。
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双轮在手,气势不减。
“杨教主,”金轮法王缓缓开口,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老衲生平从未见过你这般对手。”
“年未及而立,却又内力精纯、剑法高妙,一身所学不在老衲苦修一甲子之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若再给你十年,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必归于你。”
杨过以重剑拄地,调整呼吸,闻言摇了摇头:“大和尚过誉。”
“武学之道,非惟年岁深浅。”
这话半是谦逊,半是实话。
金轮法王突破至龙象般若功第十一层后,每一击的力量都远超前世。
杨过虽将全真剑法、玉女剑法乃至打狗棒法的精要融入重剑之中,出招时变化万千却无迹可寻。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仍感压力如山。
两人看似旗鼓相当,实则各有优劣。
杨过胜在年轻力壮、内力恢复极快,且招式博采众家之长,每每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以巧破力。
金轮法王则胜在十一层龙象般若功赋予他摧枯拉朽的力量,每一轮击出都如泰山压顶。
那些繁复的变化尽数褪去,只剩下最直接、最高效的攻伐。
陨星轮在他掌心旋转,时而直刺杨过周身大穴;时而交叉横扫,带着开山裂石之力,封锁杨过所有闪避路径。
但杨过应对从容,他知硬拼绝非上策,便将 “打狗棒法” 的 “缠”“卸” 二字诀熔于一炉,玄铁重剑在他手中宛如活物。
对方轮势刚猛,他便以重剑剑身贴住轮缘,借着旋转之力顺势牵引,让金轮法王的力道落空大半。
对方变招迅捷,他便以剑尖点、挑、拨、划,精准命中金轮枢纽,打乱其攻势节奏。
“铛!”
又是一记硬碰,金轮法王左轮直劈杨过左肩,轮风呼啸,竟将空气撕裂出一道细微的真空痕迹。
杨过不退反进,重剑下沉,以剑身侧面硬生生接住这一轮。
同时右脚脚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借着旋转之力将轮上巨力卸去大半,左手顺势探出,五指如钩,直取金轮法王持轮的手腕!
这一招攻守转换快如闪电,正是杨过融合了 “天山折梅手” 的迅疾与 “天山六阳掌” 的诡谲而成的杀招。
金轮法王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杨过在久战之下,竟还能保持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与迅捷的变招。
连忙沉腕回轮,同时右轮横扫,逼退杨过的探手。
“好快的应变!”
金轮法王心中暗赞,却也暗自叫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龙象真气消耗速度越来越快,而回复速度却在逐渐变慢。
十一层龙象般若功虽威力无穷,却也极度耗损气血,他年过六旬,气血本就不如年轻时充盈。
这般高强度的激战持续三个时辰,丹田内的真气已消耗过半,且运转起来愈发滞涩,四肢百骸都隐隐传来酸痛之感。
反观杨过,情况却截然相反。
他体内的北冥真气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河,每一次呼吸都能吸纳天地间的微薄灵气,转化为自身内力。
激战之中,北冥真气运转愈发顺畅,不仅能快速弥补消耗,更能顺着与金轮法王接触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吸纳对方逸散的少许真气。
更兼他博采众家之长,剑法、掌法、轻功融为一体,出招时毫无痕迹可循,让金轮法王始终无法摸清他的节奏。
“这小子的内力怎会如此绵长?” 金轮法王越打越是心惊。
他本以为凭着十一层龙象般若功的深厚底蕴,久战之下必然能拖垮杨过。
却没想到对方的内力仿佛无穷无尽,攻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凌厉。
方才那一招探手,指风凌厉,内力精纯,竟比三个时辰前还要胜上半分。
杨过自然察觉到了金轮法王的变化。
对方的轮势虽依旧刚猛,但后劲已不如先前绵长,招式之间的衔接也出现了细微的滞涩。
他心中了然,这正是年老体衰、气血衰败的征兆,即便龙象般若功炼至十一层,也难以完全弥补岁月带来的损耗。
“大和尚,你的气力怕是跟不上了吧?” 杨过一边拆解着金轮法王的攻势,一边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金轮法王冷哼一声,双轮齐出,攻势陡然加快,仿佛要证明自己并未力竭:“休要胡言!”
“老衲尚有十足气力,败你易如反掌!”
然则久守必失的道理,金轮法王比谁都明白。
他心知再这般缠斗下去,自己气血衰败、内力回复不及的劣势将越发明显。
届时一旦内力不继,被杨过抓住破绽,便是败亡之时。
“不能再拖了……”
金轮法王心中暗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残余的龙象真气开始快速运转。
这是他要施展最强一击“万象归宗”的前兆!
此乃龙象般若功中最为玄奥的一招,需将全身内力压缩至一点,再通过特殊手法引爆,形成覆盖性的毁灭冲击。
威力之大,足以将数丈方圆夷为平地。
但施展此招代价极大:需先暗中蓄力至少十息,且一旦出手,全身内力将十去其九。
此招过后,他将陷入极度虚弱。
短则数日,长则半载再无法与人动手。
正是这一招代价过大,若非生死关头,他绝不轻用。
金轮法王开始不动声色地调动内力,双足微沉,暗暗将力道导入地下。
这一细微动作,若非绝顶高手,绝难察觉。
恰在此时,杨过心中也萌生退意。
他连续硬接金轮法王两千余招,虽仗着北冥真气快速恢复,但经脉承受的压力已达极限。
再这般近身缠斗,稍有不慎便是筋断骨折之局。
“需拉开距离,以剑气遥攻……”
杨过心思电转,想到以无形剑气伤敌,正是应对金轮法王这等力量型高手的上佳选择。
只是六脉神剑虽强,却需短暂蓄力凝气。
若在近身缠斗中施展,必被对方抓住破绽。
一念及此,杨过决定借机后撤。
他右足轻点破碎木板,身形如风中柳絮,向后飘退。
玄铁重剑在身前划出半个圆弧,既是防御姿态,也为后撤争取空间。
只是他这一退,却正中金轮法王下怀!
“好机会!”
金轮法王眼中精光大盛,他等的就是杨过攻击暂歇的瞬间!
万象归宗虽需蓄力,但并非不能移动。
此刻杨过后撤,正是他发动绝杀的最佳时机!
“杨教主,你是老衲此生遇到的最强对手。”
金轮法王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决绝,“老衲还有一招万象归宗!”
“想请杨教主品鉴!”
“万象归宗?”
杨过心中一动,这名字他从未听过,显然又是金轮法王突破至十一层后才领悟的绝学。
“杨教主,接老衲最后一招!”
金轮法王不再迟疑,暴喝如雷!
手中早已蓄力的双轮猛地向地下一砸!
“轰——!”
擂台残存的木板在这一砸之下彻底粉碎,烟尘弥漫!
借这反弹之力,金轮法王身形冲天而起,直上三丈高空!
人在半空,他双掌合十,周身僧袍鼓荡如球,暗金色的龙象真气自体内喷薄而出,在身周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真气旋涡!
那旋涡初时只如磨盘大小,但眨眼间便膨胀至三丈方圆!
旋涡中心,金轮法王双目紧闭,面容庄严如佛。
“龙象般若,万法归宗!”
最后四字出口的刹那,整个汉江两岸的天色仿佛都为之一暗!
不是乌云遮日,而是金轮法王周身凝聚的真气太过磅礴,竟将方圆数丈内的光线都扭曲、吞噬!
擂台之上的碎石、木屑,甚至周围的空气,都被这旋涡吸扯而去,在旋涡周围形成一道旋转的气流屏障。
恐怖的气息,让台下所有观战者都感到窒息。
“好恐怖的吸力!”
朱子柳脸色大变,忍不住后退两步,“这一招若是击中,怕是连山石都能化为齑粉!”
郭靖脸色剧变,霍然起身:“不好!过儿快退!”
黄蓉失声惊呼:“这是……要同归于尽的招式?!”
小龙女身形微微一晃,便要飞身上台,却被黄蓉一把拉住。
“龙姑娘,不可!”
黄蓉沉声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比试,你若上前,不仅会打乱过儿的节奏,还可能让金轮法王的招式提前爆发,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小龙女眼中满是焦急,却也知道黄蓉所言有理,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死死盯着擂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低诵佛号:“阿弥陀佛……”
蒙古阵营,姆拉克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老和尚竟还有招式未出……”
“可惜,此招一出,就算不死也得扒下一身皮。”
观礼台上,忽必烈兴奋地握紧扶手:“好!”
“国师这一招,果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啊!”
贾似道却脸色惨白,颤抖着说不出话。
虽然他已见识过不少武林高手的本领,可眼前的招式早已超乎他的想象。
擂台上空,金轮法王周身真气旋涡已膨胀至五丈方圆!
那旋涡不再是无色透明,而是呈现出暗金、血红、深紫三色交织的色泽。
其中隐隐有龙吟象鸣之声传出,更有无数真气在旋涡边缘游走!
这是他将毕生功力压缩到极致,引动天地之力产生的异象!
下一瞬,金轮法王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那五丈方圆的真气旋涡,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朝着杨过当头压下!
旋涡未至,恐怖的威压已让杨过脚下地面寸寸龟裂,碎石浮空而起!
杨过瞳孔骤缩!
他没想到金轮法王竟能在这等距离发动如此恐怖的攻击!
更没想到,对方蓄谋已久的绝杀,恰恰抓住了他后撤蓄力的空档!
此刻,他刚退至三丈外,六脉神剑的剑气尚未凝成,而对方的万象归宗已当头压下!
躲,已来不及!
挡,如何能挡?
那五丈方圆的真气旋涡,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电光石火间,杨过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少泽剑气?
不行,剑气虽能破真气,但这旋涡能量太过庞大,绝非一剑能破。
降龙十八掌?
掌力虽强,却难撼此等天地之威。
玄铁重剑硬扛?
那是螳臂当车,必死无疑!
生死一线,杨过反而冷静下来。
他想起前世与小龙女的离别,想起十六年的等待,想起重生后与龙儿重逢的喜悦,想起这一世肩负的责任……
种种情感,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人生在世,有所爱,有所守,有所为,方不负来这世间一遭!
“龙儿……”
杨过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化为决绝。
他不再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双手紧握玄铁重剑,剑尖斜指苍穹!
体内北冥真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
这不是招式的融合,而是意境的升华!
他将黯然销魂掌的意境——那刻骨铭心的离别之痛、相思之苦、重逢之喜、守护之志。
尽数融入剑意之中!
“我有一剑——”
杨过仰天长啸,声如龙吟,穿透真气漩涡的轰鸣!
“名曰:至情!”
话音落,他手中玄铁重剑动了。
没有复杂的招式,没有花哨的变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刺。
但这一刺,却蕴含着杨过两世为人的所有情感、所有感悟、所有武道理解!
剑出。
风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玄铁重剑黝黑的剑身,在夕阳余晖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泽。
那不是反光,而是剑意实质化的表现!
剑尖所向,五丈方圆的真气漩涡竟被从中撕开一道口子!
不是硬碰硬的击破,而是如同热刀切黄油,无声无息地穿透!
那蕴含毁灭性能量的真气漩涡,在接触到剑意的瞬间,竟开始自行瓦解、消散!
不是被力量摧毁,而是被一种更宏大、更纯粹、更深刻的东西——情感——所融化!
金轮法王在空中看得分明,眼中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剑法?!”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万象归宗不是被破,而是被“感化”了!
那漩涡中的毁灭性能量,在接触到杨过剑意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朝阳,自行消融!
“不——!”
金轮法王不甘地怒吼,催动残余内力,试图稳住漩涡。
但为时已晚。
杨过的剑,已刺至漩涡中心。
那一剑,不快,不猛。
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穿透力。
仿佛那不是剑,而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段跨越生死的思念,一份守护所爱的决心。
这种力量,无法用内力衡量,无法用招式抵挡。
因为它直指人心,直指生命最本质的东西——情感。
“噗!”
轻响声中,玄铁重剑穿透真气漩涡。
“铛!”
玄铁重剑刺在金轮法王胸前的陨星轮上。
不是刺穿。
而是剑尖抵在陨星轮的瞬间,便停住了。
但剑气已透体而入!
金轮法王浑身剧震,周身真气轰然溃散!
他从空中坠落,“砰”的一声砸在擂台废墟上,溅起漫天烟尘。
杨过收剑而立,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方才那一剑,已耗尽他全部心力。此刻他只觉天旋地转,若非以剑拄地,怕是早已倒下。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废墟上的两人,久久无法言语。
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那匪夷所思的一剑,已超出他们对武学的认知。
良久,烟尘散尽。
金轮法王艰难地从废墟中坐起,胸前僧衣破碎。
陨星轮上露出道道浅浅的裂痕——那是玄铁重剑留下的印记。
但他裸露的皮肤完好,并无血迹。
那一剑,竟未伤他肉身分毫。
然而金轮法王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方才那一剑的剑意,已透入他心神,将他苦修一甲子的武道信念击得粉碎。
那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境界的超越。
“杨教主……”
金轮法王声音沙哑,眼中满是复杂,“方才那一剑……叫什么名字?”
杨过调匀呼吸,缓缓道:“至情之剑。”
“至情……至情……”
金轮法王喃喃重复,忽然仰天长叹,“好一个至情之剑!”
“老衲今日败于教主剑下,心服口服。”
他挣扎着站起身,朝杨过躬身一礼:“这一战,是老衲输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蒙古阵营一片死寂,忽必烈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襄阳城头的战鼓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更为急促、更为雄壮!
“咚!咚!咚!咚!”
鼓声如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透人心。
宋方阵营则爆发出震天欢呼!
“杨教主赢了!”
声浪如潮,席卷汉江两岸。
公孙止与一灯大师对视一眼,同时上前。
一灯大师探手搭在金轮法王腕脉上,片刻后松了口气:“国师只是内力耗尽,并无性命之忧。”
公孙止高声道:“第三场比试,明教杨过——胜!”
欢呼声更盛。
杨过缓步走到两位公证人面前,取回两本秘籍。
一本是龙象般若功的原本,一本是小无相功的手抄本。
“大和尚,”
杨过展开来‘小无相功’匆匆瞥了一眼,便塞入怀中,随即将龙象般若功秘籍递向金轮法王,“物归原主。”
金轮法王一怔,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你……你要将此功还我?”
杨过点头:“当初我说过只是借阅,自该归还!”
“至于这本,乃是姆拉克从大轮寺抢夺之物,理当收回。”
金轮法王接过龙象般若功秘籍,双手微微颤抖。
他盯着杨过良久,忽然长叹一声:“杨教主气度,老衲自愧不如。”
“今日之败,老衲心服口服。”
杨过微微点头,“武学之道,贵在传承,切莫让你这武学失传。”
这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蒙古阵营顿时骚动起来。
姆拉克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声自语:“杀人诛心,这老和尚……废了。”
观礼台上,忽必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金轮法王这番话,这对蒙古的士气打击,比输掉比试更甚。
杨过朝金轮法王抱拳:“今日一战,杨某亦是受益良多。”
说罢,他转身缓步下台。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体内已是空空如也,全凭意志支撑。
小龙女飞身掠至,扶住杨过手臂,眼中满是关切:“过儿,你怎么样?”
杨过微微一笑,握紧她的手:“无妨,只是内力耗尽,调息几日便好。”
郭靖、黄蓉、朱子柳等人也围了上来。
“过儿,方才那一剑……”郭靖欲言又止,眼中满是震撼。
杨过摇头:“郭伯伯,那一剑可一不可再。”
“若非生死关头,我也施展不出。”
黄蓉柔声道:“先别说话了,快回去调息。”
众人簇拥着杨过返回宋方阵营。
姆拉克金色瞳孔死死盯着杨过,忽然开口:“杨教主,好剑法。”
“不过,你的内力已耗尽了吧?”
杨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姆拉克,神色平静:“你若想趁人之危,尽管出手。”
姆拉克笑了,笑声沙哑如夜枭:“放心,老夫还不屑做这等事。”
“只是提醒杨教主,之后的比试,你怕是无力参加了。”
杨过淡淡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不再理会,径直离去。
回到宋方阵营,杨过立刻盘膝坐下,运转北冥真气调息。
小龙女守在一旁,寸步不离。
黄蓉低声对郭靖道:“靖哥哥,过儿虽胜,但内力耗尽。”
“接下来若再有比试,怕是……”
郭靖眉头紧皱:“不错。”
他望向观礼台,只见忽必烈正与阿其那低声商议,脸色阴沉。
此时,公孙止已宣布第四场比试开始:罗伊对阵姆拉克。
但姆拉克却缓缓起身,声音传遍全场:“今日天色已晚。”
“不如将最后这场比试,延至明日。”
“贾大人,四王爷,意下如何?”
贾似道看向忽必烈。
忽必烈沉吟片刻,点头道:“国师所言有理。”
“那今日比试就到此为止,最后一场明日再战。”
“好!”贾似道顺势高声宣布,“今日比试到此结束!”
在他看来,杨过这一场惨胜,基本已退出了夺魁之争。
后续该如何进行,又要如何操作,他要赶快同杨过等人商议对策。
夜幕降临,人群开始缓缓散去,汉江两岸燃起星星点点的篝火。
杨过缓缓收功,睁开双眼便见郭靖、黄蓉、朱子柳、罗伊等人围坐在他身旁。
经过一个时辰的调息,他内力已恢复三成,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过儿,感觉如何?”小龙女关切问道。
杨过握住她的手:“好多了。”
“龙儿放心,明日定能恢复七成功力。”
“只是一身筋脉胀痛,这几日怕是无法全力出手了!”
“伊玛目,今日那一剑……”罗伊忍不住开口,“究竟是何等境界?”
杨过沉吟片刻,缓缓道:“我也说不清。”
“只是在生死关头,将毕生情感融入剑中,便有了那一剑。”
“那不是招式,不是内力,而是……心境。”
众人若有所思。
黄蓉忽然道:“过儿,明日之战,恐有变故发生。”
杨过点头,“他觊觎已久,明日之战,罗伊你要万分小心!”
“千万莫要冲动行事!”
罗伊目光复杂,“伊玛目......”
杨过语气笃定,“罗伊,金轮法王今日展露的武功,超乎了我的预期。”
“姆拉克不是泛泛之辈,必定也会取长补短。”
“加上他闭关数年,即便未曾破境,他也会有长足进步!”
黄蓉点头附和,“罗伊长老,小心使得万年船!”
“谨慎些总是好的!”
杨过见罗伊面色纠结,不由叹息一声,“罗伊,这天下第一的虚名,本就非我等所想!”
“若是他在擂台上乘机发难,我等自会救援!”
“不过,还是望你要以大局为重!”
“罗伊,”小龙女轻声道,“明日若事不可为,不必勉强。”
罗伊眼见众人都劝诫自己莫要做生死相搏,沉默良后他久咬了咬牙,才低声开口:“诸位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黄蓉见天色黑沉,水师的船舰还在等候,于是开口圆场,“大伙都累了一天,咱们先回襄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