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止从头到尾，眸色有清清淡淡，他错来眼，忍着五脏六腑的不适，重重的咳嗽好多声。
“虽然快收网了，你也要注意分寸，不要给白爷添麻烦。”
萧策眨眨眼，“别说，我从来没想到，我上线是你。”
如今想想，那些古板严肃的命令，和萧清止真是一模一样。
萧清止惯会沉默。
萧策不以为然，“家主印章你拿到了，那保险柜里的东西，你搞还是我搞？”
“我。”
萧策耸耸肩，“行吧，那我这几天先解决掉陈可云的事。”
顺便，得拿到她的一个藏品。
“你说，白哥要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石头干什么？也不见得值钱。”
“他还让我们放在固定的地方。”
“这四海八荒的，买了又扔，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他不会像是古代那种神仙吧，搞个什么飞升大阵？”
萧策被自己的天方夜谭给笑到了，“别说，真有可能，你瞧瞧他让扔的地方，全都是一些老地方，甚至有些都是无人区。啧，白哥是不是要飞天成神了？”
萧清止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策倒是忍不住一个劲的脑补，“别说，也可能是什么献祭大阵，把自己的心肝肺全都献给我哥，哈哈哈哈哈哈——”
萧清止终于开口，“你这几天去看你哥吗？”
“这倒是没有。”萧策都快忙死了，“我哥这人吧，难得不恋爱脑，认认真真的工作，我可不想讨他烦。”
萧清止没有特别关注萧沉的消息，不过关于他的热搜不断，随便点开个娱乐消息都和他有关。
“他的状态并不好，你有时间最好关注下。”
萧策好奇的眨眨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直觉。”
“切~我哥好的不行。”
萧清止心思重，不比萧策看事简单直接，他是真的觉得温白的行为超出正常范围，“你去看看，顺便问问他和白爷的事，我们也好继续行动，你爷不想白爷的计划出错吧？”
“别说了，我一会儿就去。”
萧策在一个路口停下，临走前，他又敲敲窗户，“喂，你要是有什么新发现可要及时告诉我，你好歹是我上线，我可不想你死了。”
萧清止颔首。
萧策倒也不傻。
萧清止这人吧什么都不行，就是脑子行，心眼子多。
要不他的身子骨也不可能这么虚弱。
过犹不及。
人太聪明，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想早点把人给收了。
萧清止回到住处后，不疾不徐走上书房。
入目是以正面墙的综合信息。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记录和推测。
中心是温白。
萧行止跟随温白有近十年了，比萧策早很多。
只不过，他们是线上联系，直到温白主动说出身份，萧清止才知道，他敬佩的老师是温白。
萧清止用了一点时间才接受，温白是个纯粹的奉献者。
是，奉献者。
完完全全只为了萧沉活着的……奉献者。
他很不想承认，几乎影响全球大半个贵族圈的温白，他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萧沉。
最近，温白突然的消失，他就更能肯定了。
温白这些年都在为什么做准备。
去雪山、深渊、危险之地冒险取回的奇怪骨骸、奇怪的玉石，行走各处以血液滋养的花与树，似乎都像是某种盛大悲戚的献祭。
真相开始浮现。
他开始不安。
敲门声响起时，萧清止回神。
“黎月，来了。”
萧清止疲惫的捏捏眉心。
秋黎月缓慢走进来，和萧清止一样平静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墙，“你好像有些太在意答案了，他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有原因。”
“你老师说的吗？”
秋黎月点点头，“老师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温白只是为了实现一个心愿而已。”
“什么心愿？”
秋黎月微顿，“不知道，但老师哭了，很悲伤。”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佛珠，“这是温白要的最后一件东西，他说交给你，你会处理。”
他又看了几眼墙，没逗留，“这段时间我要接手老师的研究，会很忙，如果你找到了答案，记得告诉我。”
萧清止低声笑笑，“希望吧。”
一月十七号。
云州下了三天的大雪。
某个抽地沟油的小贩发现了半截手骨。
紧张的调查后，警方陆陆续续从地下找出超过六个不同人的残骸。
好巧不巧，这案子牵扯上了玫瑰色，最终落到费衔手中。
两天后，有播主拍雪，在一处别墅区内发现巨蟒，报警。
随后#秦执 巨蟒#的消息上了热搜。
紧跟着是秦执带人私闯民宅的照片。
甚至于，还有一些极为隐晦的聚众赌博的消息隐隐传开。
秦执被秘密带回警局一小时后，一叠超级详细的秦执犯罪资料完整的出现在费衔手里。
费衔看完，一拳砸在桌面上。
这份资料太过详细。
详细到就和亲眼所见一样。
秦执这十年里杀了十二个人。
人证、物证，这资料里都无比详尽。
“妈的，十二个！”
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十二个人，他还能当影帝享受所有人的喜爱！
费衔杀人的心都有了，“立刻调派警力，一一验证！”
正如资料里所提，自负的费衔所杀的每个人，他都留下了一个脏器作为纪念。
隐蔽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笼。
四条巨蟒盘旋在活羊活猪之上。
越过它们，十二个漂亮的玻璃密封罐里装着漂亮的脏器。
其中一个是一张脸皮。
下面写着冯娇儿。
费衔一一看过后，发现三个人名，正是当初在山上发现的那三个人。
他当了这么多警察，第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罪犯。
女警从未想过，表面谦卑有礼温润俊美的影帝背后是一座尸山。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一个名利双收的男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衔看见角落中堆积的玫瑰色瓶子，以及无数无数关于温白的影像、照片，他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人的欲望，从来得不到满足。”
秦执显然是被欲望彻底吞噬，成为了罪恶的走狗。
费衔离开时，下意识回头看看这座看似温馨的别墅，随手点了根烟，“根据线索，查，陈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