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暧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艾德里安脸色僵硬了一瞬，屏住呼吸，“其实……我感冒了。”
槐荫茫然了。
【人类感冒了味道也会变吗？】，小鬼没听过这个道理，转了转小脑瓜，【可是其他哥哥感冒了味道也没有变呀？】
233觉得不大对劲了，它犹豫道：【可能……他是精灵？】
槐荫仰起小脸盯着银发精灵看了一会儿，她乖乖坐在男人怀里像个漂亮的洋娃娃玩偶，很白很软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小猫一样碰了碰他的嘴唇。
很香。
但是小鬼没吃过这个味道的食物。
“我感冒了，还喷了香水。”，艾德里安忍耐的手背浮起青筋，怀里的少女软的不可思议，动来动去让他险些出丑，别扭地换了个姿势，“肯定是香水的味道太浓了。”
“要不还是等我的病好了再亲吧。”，艾德里安侧过脸假装咳嗽的很厉害，“我怕把感冒传染给你。”
他回去就要问大祭司有没有能改变精灵味道的药水给他来500瓶。
“没关系的哥哥。”，小女巫却摇摇头，眼睛弯起来，细声细气说话像是在和他撒娇，“亲嘴巴是不会被传染的。”
艾德里安被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晃了下神，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小鬼蝶翼似的眼睫眨了眨，晕着一片粉的眼睑看人时带着几分无辜又惑人的媚意，声音很娇：
“因为我和别的哥哥亲过嘴巴哦。”
原来是这样啊。
艾德里安精神恍惚。
只是和其他好哥哥做过亲密的事情……
嗯？
搭在槐荫腰上的大手猛地收紧了。
——
233看着眼睛哭红了嘴巴也破皮了，连js都收不回去的小鬼有些自责，讷讷道：
【其实……我们好像认错人了。】
【我没有和你说，艾德里安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名字叫艾德蒙。】
【不过艾德蒙性格孤僻为人冷漠，在学校里独来独往，除了艾德里安谁都不接触。】
【原剧情里艾德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场，对于艾德里安捉弄你的计划只是冷眼旁观，我就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次也一样。】
【现在看来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艾德蒙。】
233叹了口气，白团子很失落，【抱歉，因为我的失误耽误了你做任务。】
【没事的。】，小鬼没有生气，伸出柔软小手摸了摸233的毛毛，认真安慰它，【不是你的错呀，是他们长得太像了。】
不过小鬼也有一点不懂，蹭蹭下巴，【那艾德蒙哥哥去哪里了呢？】
槐荫刚走到宿舍门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套黑白男仆装的凯厄斯打开门，冲她扬起温顺的笑容，“欢迎回来。”
他上前为槐荫摘下书包，又单膝跪地握住她的脚腕，苍白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小皮鞋的系带， 把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套到小鬼的脚上。
“谢谢哥哥。”，槐荫动了动脚趾，睁着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往常她一回来就扑过来的大白。
凯厄斯在槐荫身后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淡了，不过声音依旧温和：
“我回来的时候大白就没在房间里，应该是跑出去玩了。”
“我之前和他说过好多次让他好好在房间里待着不要给你添麻烦，但是他不听我的。”
凯厄斯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是在指责不听话的熊孩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对他这么好，他却不懂得为你分忧，还要让你担心。”
“龙这种生物果然是养不熟的。”
凯厄斯在这边茶言茶语，槐荫趴在洗手池上认真地搓泡泡洗干净手，仰起脖子看他，小脸很严肃，“哥哥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凯厄斯乖乖闭上嘴。
“哥哥我以后不能保护你了。”
凯厄斯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两句大白的坏话，槐荫就要赶他走。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从头浇了一盆冰水似的浑身上下冷得发抖，温驯柔弱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背在身后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为什么？”，他张了张口差点没发出声音，嗓子变得干涩嘶哑，“就是因为我说了他的坏话？”
为什么要抛弃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这么喜欢那条龙？连他说几句实话都不爱听？
不允许不允许不允许！
槐荫歪歪头没太听清，“什么坏话呀哥哥？”
“为什么要抛弃我？”，凯厄斯眼底的神色越发暗沉，趁槐荫不设防，冰冷的手掌大力钳制住她的手腕，带着小鬼躺倒在床上，湿热的气息缠上她的耳廓。
“我不听话吗？”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
“就因为我比他晚出现在你的身边吗？”
凯厄斯后悔了。
他不该用这副样貌接近她。
示弱是没用的。
对待水性杨花的小魅魔，关进金丝笼让她永远无法逃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压在身上的少年在发抖，槐荫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抬起小手摸摸凯厄斯的额头，“哥哥你生病了吗？你的身上好凉。”
“我什么都可以改，你不喜欢我的样子我可以变成他的样子留在你的身边，不要赶我走……”
少年语气哽咽，槐荫感觉脖子有点湿，轻轻地拍了拍凯厄斯的后背，软软安慰他：“哥哥不要哭。”
“我没有不喜欢你，哥哥很好，我也没有赶你走。”
“可是我现在也被欺负了。”，小鬼蹙起秀气的眉头叹了口气，“我们都被欺负了，我就保护不了哥哥了。”
凯厄斯眼底的黑气散去一些，闻言又沉下脸色，“谁欺负你？”，他完全变成墨色的瞳仁闪过嗜血的光，喃喃自语：“我会杀了他。”
不。
他会把欺负小魅魔的贱人折磨到剩最后一口的时候扔进深渊恶犬的笼子里，让他活生生被狗咬死。
“哥哥你不要杀人，杀人是不好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很坏的欺负我。”，小鬼推了推凯厄斯的胸膛，下床跑去把一个小盒子抱了过来。
“哥哥你看，这是我的百宝箱。”
“里面都是同学们不要的东西。”
“哥哥这个盒子送给你。”，小鬼很慷慨也很大方，水汪汪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你可以把他送给下一个保护你的人。”
“他要是不同意哥哥你就把这些好吃的送给他。”
小鬼天真又单纯，对每个人都抱着善意，甚至会帮收养的落魄流浪狗找好下一任主人。
“哥哥要不你去找塞莱斯特哥哥吧，他很厉害的，有很多人都听他的话。”
“有他保护你，你一定不会被欺负的。”
知道槐荫并不是为了大白抛弃他或是厌倦了他，凯厄斯低头盯着被小魅魔贴上可爱贴纸的盒子发呆，心里却并没有真的放心。
“我不去。”
小魅魔还不知道，招惹上疯狗不是那么好撵走的。
大白一直没回来，槐荫洗完澡喝过凯厄斯递过来的牛奶后就困得睁不开眼睛，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很熟，埋进被子里的小脸闷出淡粉，也自然看不到床边少年迷恋病态的扭曲神色。
很快了。
再等一等……
他们周围就不会有那些碍眼的人存在了。
——
艾德里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绿毛他们告诉槐荫男人回族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见不到人，小鬼的任务就又开始停滞不前了。
“宝宝不高兴吗？”，塞莱斯特走过来把趴在沙发上的少女抱在怀里，很自然地拿起一粒葡萄喂进槐荫的嘴里。
他没做过这些伺候人的活，但面对少女时却做的异常娴熟，甚至还知道准备崭新的帕子为小鬼擦掉唇瓣上的葡萄汁水。
举起来的手心里被小兔吐了几粒葡萄籽，塞莱斯特盯着籽上沾着的水光，仗着小鬼背对着他看不见，闷头把葡萄籽送进了自己嘴里。
是甜的。
塞莱斯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连葡萄籽都吃的这么香。
他的手掌扶在槐荫的腰上，伸下去为她提了提掉下去一节的小腿袜，像看什么都很好奇的大狗，手指戳戳小腿肚上的软肉，又去扯开小鬼腿袜上的蝴蝶结再重新系好。
全身上下都按照他的心思打扮的少女让塞莱斯特的掌控欲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没有不高兴。”，小鬼咽下葡萄肉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很灿烂的阳光眨眨眼，仰起小脸很期待地看着塞莱斯特，“哥哥我们一起去草坪上野餐好不好？”
——
【草坪修罗场！速来！】
【来了来了！】
【感觉会长快碎了，谁来救救他。】
【不是，有谁知道为什么那个贱民还留在老婆身边吗？】
【救命，太尴尬了，隔这么远我都能感受到会长身上的低气压。】
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懒洋洋地铺在翠绿的草坪上，空气中满是青草和野花的清香。
槐荫小蜜蜂一样忙碌着把红白格子的野餐布压住防止它被风吹跑，捧着小竹篮把面包奶酪拿出来摆好，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个男人间的风起云涌。
以为只有自己和小兔子两个人约会的金发男人在看到凯厄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