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心想，难道不是吗？
她虽然没说出来，但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就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傅瑾言也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掌着林清妍肩膀的双手无力地垂下，苦涩涌上心头，失望的眼神望着她。
“说到底，在你心中我一点也没变，对吗？”
她还是把他当成从前那个专横霸道的傅瑾言，她打心底里认为他还会和以前一样约束她，所以才会瞒着他悄悄去伦敦。
他的眼神让林清妍没由地愧疚，他说的话更是让她的瞳孔一颤。
“我知道你改变了很多，但你说过你会给我自由，那这件事告不告诉你，不也是我的自由吗？”
傅瑾言一怔，仿佛突然醒悟了一般，是他太狭隘了，他以为的自由只是行动上的自由，而人是可以拥有秘密的，他忽视了她说话的自由。
他低头轻笑了一声，比她大八岁又有什么用，道理还没她懂的多。
“对不起，是我狭隘了。”他抬手抚上她的脸。
他转变得太快倒让林清妍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她呆呆的表情让傅瑾言看了不由地捏了捏她的脸。
“以后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都要告诉我，因为我认为的为你好你不一定真正需要，你不喜欢就说，我改。”
他手上粗粝的质感传到林清妍脸上，她的头往旁边一偏，“你手上有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
傅瑾言摊开手掌看了一眼，被刺扎过的地方变成了深褐色的小点，且比皮肤要粗糙一些，这也是林清妍感觉奇怪的原因。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逞强，藏起手说没事，偶尔卖一下惨让她心疼自己一下也未尝不可。
“插花的时候被刺扎的。”他把手伸到林清妍面前。
每一根手指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褐色的小点，林清妍看得直皱眉头。
她按下他的手，让他消失在视线中，“我有密集恐惧症。”
“......”
想让她心疼不成，反被嫌弃，傅瑾言不免失落。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她问。
“嗯。”
林清妍跑到餐桌前看着上面摆着的花说道，“手艺不错嘛，要不你开个花店好了。”
傅瑾言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等我退休了可以考虑。”
“那你快了。”林清妍调皮地说道。
料到傅瑾言会来抓自己，所以一听到脚步声，她就迅速跑到餐桌的另一边和傅瑾言隔桌相望，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
“调侃我年纪大就这么开心？”傅瑾言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林清妍摇头否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
“那我就当你回来见到我太高兴了，过来抱一下。”
见他张开双臂等着她，林清妍慢慢挪动脚步来到他身边，一进入傅瑾言的可控范围，她就被一股力量拽了过去。
他把林清妍紧紧圈在怀里，连同她的手臂一起，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他不得不深深地低下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你真的介意我的年纪？”他的神情别提有多认真了。
林清妍失笑，“我要是说介意，你是准备去把出生日期改小还是怎么样？”
“改小了你认吗？”
“......”
看起来他自己更介意自己的年纪吧。
林清妍动了动手臂，“你抱太紧了。”
她话音刚落，傅瑾言就松了手，继而俯身吻了下来。
傅瑾言步步紧逼，林清妍节节后退，在空中挥舞的手偶然摸到了门框，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带到了卧室门口。
她的手仅在门框上停留了一秒钟就被傅瑾言扒下，继续把她往里带。
“我很累......”
“所以带你来睡觉，你以为我要干嘛？”傅瑾言勾起一抹笑。
林清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要先洗澡。”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房间的窗帘已经全部拉上，虽然是下午，但卧室里暗得跟晚上一样，看起来就很好睡。
傅瑾言也换上了家居服坐在床头，林清妍从另一侧爬上床，猛地开口。
“我报名了下个月的雅思考试。”
她盯着傅瑾言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因为刚才和他的那番对话她才决定和他坦白的，现在正是检验他的时刻，看他到底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傅瑾言的眉心轻轻一颤，他倒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惊讶，老早就瞥到过好几次她看雅思的资料书，只是他终于等到她主动跟自己开口说这个事，他很开心。
“准备得怎么样了？知道芦笋的英文该怎么说了吗？”
林清妍面露囧色，没想到他还拿这事取笑自己，气鼓鼓地抓起枕头拍在他身上。
“我关心你学习，你恩将仇报啊？”傅瑾言轻笑着说。
“你分明就是嘲笑我！”
傅瑾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安抚道，“我错了我错了，消消气。”
他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把林清妍瞌睡都哄出来了，但她还是强撑着沉重的眼皮问道。
“你不想知道我考这个干嘛吗？”
傅瑾言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轻抚着，他心里早有答案，还是问了出口，“你要去干嘛？”
林清妍半眯着眼，靠在他胸前仰起头看着他，“留学。”
和傅瑾言心中的答案无异，他微微低头看她，床头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笑了一下，“去吧，我砸锅卖铁也供你去。”
他只能以这种玩笑掩饰内心的苦涩，他想表现得豁达，他想改变林清妍对他的看法，不用再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他会不会同意，她只做她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