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王少突然开口，声音冷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低头看我，眼底的怒火稍稍压下去，多了点心疼，“别说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他转向詹洛轩，语气冷然，“看好她，我去‘问问’清楚。”
“别。” 我拉住王少的手，指尖还在发颤，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里的疯戾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明，“犯不着脏了你的手。这种人，不配。”
我转头看向杨可安，他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眼神涣散得像丢了魂，心里最后一点恨意终于化作冰冷的灰烬，声音平静得可怕：“杨可安，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不死不休。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再落到我手里，不然我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毕竟我肖爷说到做到。
杨可安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没再理他，转头看向缩在地上的赵诗雅，她还在小声啜泣，却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还有你，赵诗雅，”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是你自己去把孩子处理干净，然后安分守己滚出这个学校，还是要我拿着你伪造身份、故意挑拨同学关系的证据去找老师，让你被退学？”
赵诗雅猛地抬起头，眼泪挂在睫毛上，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怨毒：“你…… 你做事不要太绝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绝？呵！” 我嗤笑一声，抬眼扫了圈旁边的王少和詹洛轩，他们俩一个抱臂冷笑，一个眼神冰冷，显然都站在我这边。我转头蹲下身，伸手拍了拍赵诗雅的脸，动作轻得像羽毛，语气却淬着冰：“这叫绝？你怕是没见过我肖静真正绝的时候吧？”
我故意捏了捏她的下巴，看着她惊恐的眼神，笑得像只无害的狐狸：“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似的。” 我直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语气陡然变得天真，拖着长音说：“我可是三好学生，年年拿奖状的那种，怎么会欺负人呢～”
“我顶多明天早自习去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对班主任说‘报告～老师～赵诗雅同学好像怀宝宝了，她最近总恶心呕吐，还总往医务室跑呢’，再‘无意’中提一句‘对了老师，她好像不是叫这个名字吧？之前有人说她原名叫赵可心呢’……” 我歪着头，看着她瞬间僵硬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说老师会不会好奇？会不会请你家长来学校聊聊？要是知道你改名字转学、还怀了孕，会不会丢了工作？到时候全校都知道这些事，你说大家会怎么看你？”
赵诗雅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倔强彻底被恐惧取代，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死死咬着牙，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静静，差不多得了，再吓她该晕过去了。” 詹洛轩在旁边看得直乐，肩膀还在微微抖动，却还是开口劝了句，眼底的欣赏像星星似的藏不住，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
王少也跟着蹲下来，温热的指尖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纵容，尾音还微微上扬：“好了姐姐，威风够了。再不走要上晚自习了，我们的试卷还没批完呢，你忘了？还有你昨天缠着我教的情侣 wave，赶紧的！”
他这话一出口，我脸上瞬间有点发烫，下意识瞪了他一眼 —— 谁昨天缠着他了？明明是他自己说 “这个动作对协调能力有帮助”。但心里那点刚硬的棱角却被这句 “姐姐” 磨得软软的，刚才翻涌的戾气也散了大半。
我站起身，拍了拍校服裤子上的灰尘，最后看了眼地上失魂落魄的赵诗雅。她还在小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再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语气冷淡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三天，给你三天时间。要么把事情处理干净，安安分分在教室上课，别再搞小动作；要么，自己收拾东西退学。选哪个，你自己看着办。”
赵诗雅抬起头，眼眶红肿得像核桃，眼神里还残留着恐惧，却不敢再顶嘴，只是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也没看旁边的杨可安，转身对詹洛轩说：“阿洛，走了。”
詹洛轩点点头，狠狠瞪了杨可安一眼，快步跟上我们。王少揽着我的肩膀，脚步沉得像带着风，把身后杨可安慌乱的辩解和赵诗雅的哭声都远远甩在身后。
走出看台，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我却突然觉得浑身脱力，靠在王少怀里大口喘气。刚才那股疯劲退去，眼泪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不是委屈，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事了。” 王少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这么对你。”
詹洛轩在旁边，脸色依旧难看，却低声说：“静静，对不起，那时候我没在你身边。”
我摇摇头，吸了吸鼻子：“不怪你。都过去了。”
风卷着阳光吹在脸上，暖融融的，手腕上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惧、恶心和愤怒，终于在今天这场撕破脸的对峙里，全部倒了出来。
杨可安也好，赵诗雅也罢，都成了我人生里最肮脏的一页。现在，我亲手把这一页撕了，扔进了垃圾桶。
至于未来？有王少护着，有詹洛轩帮衬，肖爷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静静，我先走了，篮球队训练要迟到了。” 詹洛轩走到我面前，目光在我和王少相握的手上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却很快扬起笑容，语气故作轻松，“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给我，别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听见没？” 他刻意忽略王少，只盯着我的眼睛，“尤其是某些人欺负你的时候，不用客气。”
王少揽着我的肩膀紧了紧，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她身边有我，轮不到你操心。”
“我担心静静，关你什么事？” 詹洛轩立刻挑眉，两人之间瞬间弥漫起硝烟味。
“行了。” 我赶紧打圆场，推了推詹洛轩，“快去训练吧，不然教练又要罚你跑圈了。” 我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詹洛轩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身朝操场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目光牢牢锁在我身上，大声喊：“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吃零食！”
“知道啦！” 我笑着应道。
王少在我身边轻哼一声：“比家长还啰嗦。” 他低头捏了捏我的手心，语气带着点酸意，“他对你倒是上心。”
“我们是朋友啊。” 我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能触到他微微发烫的皮肤，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好笑的纵容，“不是我说老王，你怎么又吃醋了？詹洛轩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高一就跟你明着抢了，你至于每次都这么紧张吗？我真服了你了！”
王少的身体猛地一僵，抓着我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眼神里的酸意像被戳破的气泡，噼里啪啦地炸开，连带着语气都硬了几分：“知道归知道，看到他对你笑就烦。” 他别过脸，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声音闷闷的，“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狼盯着肉。”
“那你还不是把我看得牢牢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再说了，我选的是你啊，老王。”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他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抓着我的手也松了些，却反手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再紧紧扣住，十指相扣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低头看我，眼底的别扭早就散了，只剩下亮晶晶的欢喜，像藏了整片星空：“那也不行，防狼之心不可无。”
“行行行，防狼。” 我被他逗得直笑，拉着他往教学楼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哦对了，我忘了一件事。”
手腕上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痒，我突然拍了下额头 —— 光顾着跟杨可安他们掰扯，差点误了正事。我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刚才拍赵诗雅的照片，赶紧划到通话记录，找到 “小白哥哥” 的名字拨过去。
“喂？小白哥哥，” 电话很快被接起，我语气轻快地解释，“我今天有点私事，晚上不能来舞房练 popping 了，明天一定到！耽误大家合练了，不好意思啊。”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带着点揶揄：“okok，小师妹开口，天大的事都得往后排。是不是跟你家那位约会去了？”
我脸颊一热，偷偷瞥了眼身边的王少，他正侧耳听着，嘴角噙着笑。“别胡说！就是有点事耽搁了。” 我嗔怪道，“那我明天准时到，挂啦！”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塞回口袋，王少才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溜溜：“小白哥哥？练 popping？都说了我教你，你怎么又要找别人练？我的地板动作不比他厉害？”
“你个 b-boy 教我练什么 popping 啊？”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笑得促狭，“你那浑身的劲儿都用在托马斯全旋上了，popping 讲究的是肌肉控制，跟你那地板动作根本不是一回事。我 popping 自有人教，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你还是先乖乖教我 wave 吧！上次教我的那个‘电流过肩’，我到现在还没练顺呢！”
“行吧行吧，” 王少被我逗得眉眼都软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好胜和期待，“到时候把你小白哥哥他们舞社的人约出来，咱们正经 battle 一场。我用我的地板动作，你秀你的 popping，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强强联合’。”
我们俩一路说说笑笑往办公室走，晚风把校服下摆吹得轻轻扬起，连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推开门，办公室里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投下一圈圈晃动的光影。
“没人！” 我眼睛一亮，几步冲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进那张带滚轮的皮椅里，还得意地转了半圈，“老师的宝座归我了！” 我伸手按开电脑主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熟练地登了 qq，好友列表弹出一连串消息提示，我随手点了 “免打扰”，转头冲王少扬了扬下巴，“快来批试卷，争取半小时搞定。”
“行啊，那我坐隔壁了，看谁批得快！” 王少说着就搬了张椅子到隔壁办公桌，还冲我扬了扬手里的红笔，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不跟你比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刚才跟杨可安他们吵得太凶，现在太阳穴突突地跳，头也昏沉沉的，“我先睡会，批不完的你帮我分担点。” 我把自己往皮椅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刚闭上，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 —— 刚才在看台上那股疯劲儿，又是放狠话又是戳人痛处，活像条被惹急的疯狗，比上次我们在鬼屋冒险还激动。
王少会不会觉得奇怪？他会不会发现我平时那副乖乖女的样子都是装的？毕竟 “肖爷” 那套狠戾做派，跟我在他面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还有詹洛轩…… 虽然他今天没说什么，但刚才那眼神，分明是第一次见我那样失控。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瞄王少。他正低头认真批试卷，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专注，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看来是没多想？
“头疼得厉害？” 他突然抬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放下红笔走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刚才气着了？”
他的指尖温温的，带着红笔墨水的淡淡味道，让我心里那点不安瞬间散了大半。我摇摇头，往椅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累，吵完架脑子懵。”
“睡吧，” 他替我把椅子的靠背调得更斜了些，又从旁边抽了张薄毯子盖在我身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我，“试卷我来批，你醒了我们就去吃点东西。”
“嗯。” 我乖乖应了一声，把脸埋进毯子里，闻着上面淡淡的阳光味，心里暖融融的。原来他根本没在意我刚才的失控，只担心我累不累、疼不疼。
吊扇慢悠悠转着，带来阵阵微风，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轻响。我闭上眼睛，刚才的争吵、不安、疲惫都渐渐远去，只剩下身边这个人带来的踏实感。
也许不用刻意隐瞒什么，真实的样子，他也会喜欢吧。
意识模糊间，我好像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有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
“傻丫头，下次别那么拼了。”
我嘴角悄悄扬起，往毯子深处缩了缩，彻底坠入了梦乡。梦里没有争吵，没有算计，只有暖烘烘的阳光和他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亮堂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