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事真的不是妾所为啊！”贤妃忙起身跪下，若是昭贵妃认定是她做的，那么以皇上对昭贵妃的宠爱可能真就将此事安在她身上了。
顾知清看着贤妃慌乱的样子，嘴角勾了勾，没想到这恪荣华如此配合，三言两语便乱了贤妃的阵脚。
“唉，本宫自然是信你的，就如同信自己一般”顾知清叹息道。
“只是皇贵妃溺水而亡之事一日没有水落石出，那这合宫的妃嫔便都有嫌疑，本宫也不能例外”
恪荣华接道:“这幕后之人可真是心思缜密，除了皇贵妃娘娘，废了大皇子，乱了昭贵妃娘娘的胎，又将嫌疑落到了贤妃娘娘身上，这可真是做下一桩事，受益无穷啊”
“皇贵妃娘娘、大皇子、昭贵妃娘娘、贤妃娘娘，还有昭贵妃娘娘腹中的龙子，这宫中的高位都被牵扯其中，还有两个皇嗣”
贤妃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一局并不只是针对皇贵妃和大皇子，牵扯到的也不只是昭贵妃，还有自己。
顾知清将贤妃面上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恪荣华，真是个妙人，荣华之位，倒有些委屈她了。
“如今宫中危险重重，敌在暗，咱们在明，本就落于下乘了，偏偏本宫现在又怀有身孕，很多事情便是想去做，囿于身子也无法去做”顾知清又是一叹。
恪荣华也跟着愁:“妾倒是有心想为娘娘解忧，可妾位微人卑，许多事情都不便插手。”
贤妃眼睛一亮，忙恭恭敬敬自荐:“妾蒙娘娘信任，如今手中尚且有协理后宫之权，妾又在妃位，娘娘但有所用，妾必往之”。
贤妃的话音落下，寝殿安静了几息，随后顾知清才叹气道:“罢了，还是本宫另想他法吧，如今贤妃也是自顾不暇。”
正是因为自顾不暇，贤妃才想跟昭贵妃的联盟牢不可破呢，毕竟关键时刻昭贵妃的一句话可能就关乎她的性命。
“娘娘，如今皇贵妃娘娘薨逝，大皇子又不知会如何，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妾和三皇子也未可知，妾求娘娘庇护”贤妃说到这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唉，恪荣华，快扶贤妃起来”顾知清又是一叹。
“本宫何尝不想庇护你们？只是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本宫实在是有心无力”
贤妃推开恪荣华扶她的手，跪直了身子，赌咒发誓道:“妾许氏穗凝，在此立誓，妾愿追随昭贵妃娘娘，为昭贵妃娘娘所用，只求保住妾和三皇子平安，若违此誓”
贤妃闭了闭眼，狠心道:“若违此誓，妾和三皇子皆不得善终！”
顾知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此时也不再绕圈子。
“恪荣华，扶贤妃起来”
这次贤妃没有拒绝，她借着恪荣华的力起了身，坐回了原处。
“贤妃既然敢在本宫面前立下此誓，本宫便也给贤妃一句承诺，只要皇贵妃之事和贤妃没有关联，本宫定不会任由旁人污蔑于你”
贤妃要的其实不止于此，只是她也知道，若要表忠心，光是口头上的还不够，皇贵妃的事情自己得给昭贵妃一个交代。
“妾在此谢过昭贵妃娘娘”
“皇贵妃娘娘之事妾心中其实有些猜测，只是无凭无据，妾不好说了乱娘娘的心，妾这就去查证此事，若果然如妾所想，妾必定第一时间报与娘娘”
贤妃这话就真诚了许多，顾知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手中既然有权利，那就不可能完全被蒙蔽双眼。
“陛下那里的调查进度妾也会想方设法的打听，有什么消息，妾会打发蔷薇来报”
说罢，贤妃便起身告辞:“娘娘，时辰不早了，妾这便先回了，皇贵妃娘娘的事还是得尽快，最好能在入陵之前有个结论，否则过了年便不好查了”。
顾知清赞赏的看向贤妃，不愧是户部尚书之女，还是有脑子的，不枉她绕了这样大的弯子。
“去吧”
贤妃走后寝殿内就只剩下顾知清和恪荣华两人了。
“娘娘，妾思来想去，这后宫中有能力做下此事，又有胆子做下此事的，没有几人”
“德妃、蕙昭仪、兰贵姬、灵婕妤”
恪荣华吐出这几个名字。
“你说的这几人都是高位”顾知清道。
“有能力收买大皇子身边的人，除了这几人，妾想不出其他人”
“何况，一出手便是皇贵妃和皇长子，德妃，邳国公主，蕙昭仪，王阁老之女，兰贵姬，大理寺少卿之女，灵婕妤，怀州刺史之女，这几人的家世出身都不错，只有本身就高贵之人，才会将高位视为对手，像婳才人那种，出身不好，位份也不高之人，她们不敢，也没有那个心”
“那这四人之中，你以为，最有可能下手的人是谁？”
恪荣华沉思片刻便有了答案:“蕙昭仪”。
“哦？你不认为是德妃？”
“德妃虽是公主，可毕竟是邳国的，又入宫没多久，比起德妃，蕙昭仪收买大皇子的人更为方便，只是妾有一点想不通，若真是蕙昭仪，她的目的是什么？”
顾知清笑了:“你方才对着贤妃不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吗？”
恪荣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妾方才所言实有故意之意。”
“本宫只怕，那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娘的意思是？”
“大皇子”顾知清吐出这三个字。
恪荣华喃喃:“大皇子是皇长子，若是皇贵妃娘娘没了，那大皇子就没了生母，陛下定会为大皇子再找个母亲，若是换个时间也就罢了，现下昭贵妃娘娘有孕在身，膝下又有姝华公主，那么陛下便不会让昭贵妃娘娘抚育大皇子，皇长子身份尊贵，养母的位份便不能太低，昭贵妃娘娘之下便是德妃和贤妃”
“德妃乃外邦女子，陛下定不会让她抚育大皇子，贤妃膝下已经有了三皇子，若是再将大皇子给她，那如今后宫中唯二的健康皇子都在贤妃膝下了，陛下不会这么做，再往下便是蕙昭仪、兰贵姬、灵婕妤了”
“兰贵姬和灵婕妤皆是今年才入宫的妃嫔，比起她们，蕙昭仪的可能性更大，位份够，家世够，而且还是入宫几年的老人了”
恪荣华猛的抬头:“蕙昭仪是想要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