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胖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差点从单轮车上摔下去。
“我靠！金发大波浪！还他妈是双胞胎！”
他激动地拍着林七夜的肩膀，
“七夜你看见没？这身材，这脸蛋，乌托邦果然是天堂啊！”
曹渊虽然没说话，但那僵硬的脖子和直勾勾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唯有安卿鱼，他推了推反着光的眼镜，用一种近乎解剖的冰冷语气，幽幽开口：
“骨骼结构有细微差异。”
“左边那个，第七节颈椎有轻微错位，应该是长期低头导致的。”
“右边那个，骨盆比寻常女性宽大约2.1厘米，髋关节角度也更大，”
“核心力量应该很强，更适合爆发性战斗。如果能拿到她们的活体样本……”
“……”
周围瞬间安静了。
百里胖胖和曹渊像是见了鬼一样，默默地离他远了一步。
这他妈还是人吗？美女从面前骑过去，你脑子里想的是解剖？
吴痕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看向安卿鱼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这个戴眼镜的家伙，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科研疯子都更纯粹，也更危险。
“有意思。”纪念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已经从远方那道不详的红光上收回了视线，
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玩味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卿鱼，“你对‘神秘’的身体构造很感兴趣？”
安卿鱼的目光终于从远去的倩影上收回，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眸闪烁着某种狂热。
“‘神秘’是世上最完美的造物，他们的每一次进化，”
“每一个变异，都代表着一条全新的生命演化路径。”
“我只是……想理解这种完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理解？”纪念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洞悉，
“你想把他们拆开来，一点点看个明白吧？”
安卿鱼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那瞬间亮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纪念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
她侧过身，指向城市边缘一片灯火通明，但戒备森严的区域，
“乌托邦，三号研究所。”
她顿了顿，像是恶魔在低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安卿鱼的神经上。
“那里……收藏着自我建立乌托邦以来，所有战死的，或是老死的‘神秘’。”
“数量不多，也就一千多具吧。”
“轰——！”
安卿鱼的脑子里仿佛有颗核弹炸开了。
一千多具！
“神秘”的尸体标本！
对他而言，这比全世界的黄金加起来都更有诱惑力！
那是知识的圣殿！
是科学的终极宝库！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沸腾，心脏擂鼓般狂跳，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这些标本，涵盖了七大类，三百多个不同分支的‘神秘’，从最基础的物理强化系，到最罕见的规则扭曲系，应有尽有。”
“只可惜，我们这里最顶尖的生物学家，也只能分析出其中不到百分之五的奥秘。”
纪念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林七夜看着安卿鱼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安卿鱼彻底沦陷了。
“你想说什么？”安卿鱼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纪念的图穷匕见，终于来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对安卿鱼晃了晃。
“很简单，我把三号研究所，临时交给你管。”
此话一出，不光安卿鱼，连林七夜等人都愣住了。
就这么轻易地把一个存着上千具“神秘”尸体的核心研究所，交给一个外人？
“你拥有研究所的最高权限，可以任意使用里面的设备，解剖任何一具标本。”
纪念的条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安卿鱼几乎是吼出来的。
“把你所有的研究成果，以知识共享的形式，留在乌托邦的数据库里。”
“我要你那颗脑子里的东西，而不是你这个人。”
纪念的眼神锐利如刀，“怎么样？成交吗？安卿鱼医生。”
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半点迟疑。
“成交！”
安卿鱼嘶吼着吐出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甚至没有再看林七夜一眼，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猛地转过身，背上那口标志性的黑棺，大步流星地就朝着纪念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乌托邦璀璨的灯火下，显得无比决绝，又带着一种奔赴圣地的狂热与虔诚。
那不是去工作。
那是去朝圣。
“我靠！这就……走了？”百里胖胖目瞪口呆，
“叛变了？这么快？”
“他不是叛变，他只是找到了他的神国。”吴痕冷静地评价道。
林七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纪念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
她看穿了安卿鱼的本质，用他最无法拒绝的东西，
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夜幕小队最顶尖的科研大脑牢牢地绑在了乌托邦的战车上。
这个女人，手段和魄力都堪称恐怖。
眼看安卿鱼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纪念收回目光，
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她转身，目光精准地落在林七夜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痕身上。
“好了，闲杂人等都处理完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至于你们两个……跟我来，我们谈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