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果然，她在这等着呢。
施远山听到乔茜说她能证明，眼睛一亮，不过他是负责审案的官员，心绪不可外泄，忙收敛了眼里的光芒。
清了清嗓子，方不疾不徐道：
“你要怎么证明？”
乔茜：“大人，麻烦先请您闻一下那纸张上的墨香！”
施远山：“墨香？”
他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
于是拿过纸张，放在鼻端仔细嗅了嗅。
这墨香，为何有些熟悉？
施远山视线下移，落在了公堂桌案上的砚台上。
是了，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原来这墨香跟公堂里的墨香如出一辙。
不对呀，公堂的墨都是根据天乐国的规矩，用的特定的。徐毅和韩云安虽说是读书之人，但并没有资格用此墨呀。
不过，她怎么想起来让他闻墨香的？
她后面会说什么？施远山不禁好奇起来，道：
“本官闻了。然后呢？”
听到这话，乔茜示意站在身边的孟夏青：
“伯母，麻烦您把我让您带的东西拿出来！”
孟夏青听到此话，急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以及一沓纸，然后交到乔茜手中。
“大人！”
乔茜行了一礼，继续道，“烦请大人过目！”
施远山点头示意，立在一旁的衙役很有眼色的从乔茜手上接过东西呈送到他的面前。
施远山先是看了看那一沓纸，上面已经写了东西。
他微微愣怔了一下，就明白了乔茜的用意。
于是随意抽出几张纸，放在鼻端嗅了嗅。
闻着这墨香，就是寻常书铺里卖的那种墨。
随后，他又打开小瓷瓶。
这瓷瓶里面黑乎乎的，一打开，就有一股墨香扑鼻而来，看来装的也是墨。而且跟刚才纸张上的墨香一样。
乔茜看他两样都已经闻过，这才解释道：
“大人，这纸张上的墨，以及这瓷瓶里的墨，都是韩云安家中常用的墨。烦请大人再过目一下我手里的东西。”
说着乔茜把自己准备的东西也呈了上去。
施远山先是闻了闻她呈上的墨条，不出意外，跟韩云安所用墨是一样的味道。
想着应该是他们两人都是在凌霄城同一家书铺购得。
接着，他又拿起乔茜递上来的纸张放在鼻端闻了起来。
刚吸了两口气，施远山便觉神清气爽，很是舒服。
这墨香，有些熟悉，就好似他刚闻了不久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呢？
施远山的双眸在府衙大堂扫了一遍，很快就落在了桌案上的一个瓷瓶上。
他急忙拿起那个装药的瓷瓶放在鼻端闻了闻，随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这——”
施远山指着药瓶，看着乔茜，刚想开口，就看到乔茜露出笑容。
“正如大人所想，我们家徐毅用的墨，跟韩云安相同，都是从凌霄城书铺里购得。
我想，书铺里应该也有他们两人的购买记录。
而我家徐毅纸张上的墨香，则是另一种香味，且这香味，独我家有，别家不可能会有。想必大人应该明白为何独我家会有吧！”
听了乔茜的话，施远山很是赞同地点头：
“不错，本官明白了！不过，你是怎么想到把药融于水中来磨墨的？”
乔茜抿唇一笑：
“大人，烦请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您闻到药香，有何感受？”
施远山：“那药香清香扑鼻，闻之使人精神不由得一振，接着便感到浑身舒畅，头脑也清醒不少！”
乔茜点头：“这就是我把药融于水然后磨墨的缘故。大人，您也知道，读书很是辛苦，我家徐毅更是。
他几乎是鸡刚叫第一遍，就起床了。除了吃饭方便，几乎是一直坐在桌前读书。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深夜。寻常人，坚持个一个月两个月，就会疲累，读书的效率会大打折扣。
我刚好在学习医术，想着帮我家徐毅一把，这才想到把提神醒脑的药融于水然后磨墨。”
“你能有这巧思，实是难得。徐毅，你有个好嫂嫂呀！”
施远山看着乔茜，眼中的满意之色毫不遮挡。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堂下的王阳身上，刚才还温文尔雅地流转着智慧的光芒的眼眸，此刻却被怒气染得暗沉而压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阳，你可知罪？”
一直跪在堂下的王阳，从刚才乔茜打断施远山给徐毅和韩云安定罪，再到她提到墨香，他就感觉要糟。
但一时间竟想不明白糟在哪里，是以在乔茜和大人对话时，他一直安静的听，想要静观其变。顺便听听，她到底想如何帮徐毅和韩云安证明清白。
可没等他想明白其中关键，就听到大人开始质问起自己来。
看那样子，很是生气。
王阳连忙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喊冤：
“大人，舞弊的是徐毅和韩云安，跟小的没有关系呀！还望大人明察！”
乔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什么，眼中的意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蔑。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暗道：这个王阳，就那点脑子，还学人嫁祸。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哼！好一个明察！也幸好本官明察，不然本官岂不是被你当枪使了！王阳，谁给你的胆子，竟妄想蒙骗官员！”
施远山见王阳到现在还不承认，妄想狡辩，气愤地将那惊堂木用力一拍。
那响动，惊得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然后就是鸦雀无声，甚至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人饶命，小的实在是不知犯了何错，还望大人明示！”
王阳心里惊惧不已，刚才不是还在审问他们吗，怎么这会儿就成了他？
“师爷，你去把我们给府试时准备的墨条拿过来，然后把这些东西，都让他闻一遍！”
到了现在还不承认，那就让他死个明白！
于是施远山吩咐何兴荣把所有证物摆在王阳面前。
王阳看了眼施远山，又看了看眼前的东西，犹豫了片刻，便学着施远山刚才的做法，仔细闻着各种墨条以及纸张上墨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