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绝不意气用事。
第二,柳智敏就忘了第一。
接下来的几天,柳智敏真就在剧组扎下了根,每天像是贴身助理一般,黏在他身边。
但是她分寸拿捏得极好。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很有数,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权煊赫拍戏时,她就缩在远离镜头和人群的角落,裹着大大的外套,帽子压得低低的,抱着个水杯或者平板,在一旁等着他。
偶尔抬头,目光穿过忙碌的人群瞅着权煊赫看上几眼,直到权煊赫偶尔捕捉到她的视线,这才微微挑眉,透过口罩笑眼弯弯。
等中间拍戏结束,导演一喊cut后她又能神奇地在权煊赫喘口气时,恰到好处地冒出来。
“oppa。”声音不高,但是一点也忽视不了。
权煊赫刚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剧本,还没来得及看,就见柳智敏在一旁捧着保温杯,已经拧开杯盖送到他嘴边,眨巴眨巴眼睛瞅他。
他瞧着柳智敏这么主动殷勤的劲儿,倒是咧嘴笑笑,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
柳智敏看着他喝水,然后主动接过水杯,也不打搅他,见他在和金高银讨论剧情,安静的站在一旁。
仔细的听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柳智敏还会悄无声息地给连权煊赫的助理也递上热饮或小点心,小声说辛苦了。
连助理也体贴的照顾到,连助理也攻略。
权煊赫和金高银讨论得投入,柳智敏就安安静静立在一旁。
“呀,煊赫,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em这我该怎么回答呢。”
待到柳智敏走远后,金高银看着权煊赫,笑着问道。
她可是记得权煊赫可是和韩孝周关系匪浅,眼下怎么又和个小女生混迹在一起了。
这话说的就是懂的都懂的关系了
“其实是关系很好。”
面对着金高银促狭的目光,权煊赫笑了笑,只能是这么说。
正牌女友是赵美延,但是已经几乎没什么意义了。
但其他人也没有处于上位的状态,宽宏大量的赵美延保持着她的身份。
“关系很好啊,这样啊,阿拉索。”
看他这反应,金高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笑了笑,不再多说。
而远处的柳智敏转过身来,看着和金高银聊天的权煊赫,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他。
而又再度感受到柳智敏目光的权煊赫,扭头看了一眼柳智敏,扬起笑脸,对着她笑了笑。
“准备,开始拍摄!”
场务高声喊道,现场复又开始忙碌起来,开始重新调试设备准备开始拍摄。
而权煊赫和金高银也迅速进入状态,开始认真的拍摄电影的过程当中。
这部电影两人都很重视,都认为这会是后来的大爆之作。
这份底气源于权煊赫,而不是源于别人。
现在的他已经有这个让别人信服的能力了,无需多言,这就是他的光环。
时间匆匆,从白天到黑夜,剧组一直保持着高效率的拍摄。
收工时已近深夜,寒气侵人。
权煊赫带着一身疲惫走过来,就看到柳智敏抱着膝盖坐在小马扎上,脑袋一点一点,像只困极了的小鸟。
就是在这么忙碌的片场她也能睡着过去。
听到脚步声,柳智敏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揉揉眼睛,看到权煊赫朝自己走过来,立刻站起身。
“结束了吗”
她左右看看正在收拾东西的剧组,好奇的问道眼前的权煊赫。
“刚刚结束,走吧,我们回去吧!”
“kajia!”
终于收工,柳智敏也待得无聊了,上前去凑到他身边,用脑袋顶了顶他,然后身体挤着他往前走。
看着柳智敏急切的样子,权煊赫轻笑一声,顺着她的意思往回走。
“今天晚上想干嘛”
两人一边忘保姆车上走,权煊赫低头看着身边凑在自己身旁走的柳智敏问道。
她真愿意贴心的陪在自己身边,是会让人忍不住心疼。
“要。”
也不知道柳智敏想什么呢,抬起头的时候脸红羞涩了一下,然后轻咬着柔唇声音清脆又果断的回了这么一句。
权煊赫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的表情,这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姐们。
“能不能脑子里面别只有这些东西。”权煊赫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了一句。
“啊”
柳智敏一愣,遂即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了,亏她心里还想着权煊赫怎么问的这么直白,让人还怪不好意思的。
原来是她搞错句子重点了。
“呀,是oppa不好好问。”
柳智敏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抱着他的胳膊晃悠起来,表达自己的羞愤。
“好吧,那今晚不干了。”
啊
那也不行。
柳智敏气的伸出粉拳捶了他一下,眼神威胁他。
这怎么能行
她还没占有多久呢。
保姆车驶入酒店地下车库。
车门滑开,权煊赫率先下车,柳智敏紧随其后,拽着他的外套下摆。
电梯无声上升,密闭空间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
柳智敏侧头看他,帽檐下眼睛亮亮的。
“我没想到崔岷植前辈还挺随和的,他这样的大前辈,以为会很严肃。”
“这样挺好的。”
“是啊,要是所有大前辈都是这样就好了。”
“只要你够红,没问题的。”
柳智敏还在嘟囔前辈的事,手指却无意识地卷着他外套的拉链。
权煊赫低头瞧她帽檐下亮晶晶的眼,没接话,只抬手摘了她的帽子,揉了揉她睡得微乱的发顶。
这动作像按了开关。柳智敏立刻踮脚,双手环上他脖颈,鼻尖蹭着他下巴刚冒头的胡茬,声音黏糊。
“oppa累不累”
“还好。”他手顺势滑到她腰后,隔着薄外套能觉出温热。
“困了”他声音低了些。
柳智敏摇头,仰脸看他,眼神清亮,哪还有半分睡意。
她手指钻进他后领,轻刮他皮肤。
“不困……”尾音拖长,像钩子。
权煊赫眸色一沉,捏着她后颈的手用了点力,迫她更近。气息撞在一起,暖烘烘的痒。
柳智敏喉间溢出细哼,不再废话,直接咬上他下唇。
年轻人嘛,火气都很旺的。
权煊赫扣着她腰的手臂骤然收紧,反客为主,重重反击了回去。
柳智敏被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脚尖离地,呜咽声全被他吞掉。
玄关的光线暧昧地晃着两人交迭的影子。
外套、t恤、牛仔裤……衣物无声坠地,从玄关一路蜿蜒到客厅边缘。
权煊赫托着她腿将人抱起,柳智敏缠紧他,细碎的吻落在他颈侧,乌黑的秀发垂落,挡住了两人的面孔。
两人跌撞着陷进客厅宽大的沙发里,行动取代了所有言语。
年轻人的爱都轰轰烈烈,做也是轰轰烈烈,不到精疲力竭不罢休。
事后。
房间里只有权煊赫沉而均匀的呼吸声。
柳智敏闭着眼,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腰间的手臂重量完全放松,她才极其缓慢地掀开一点眼皮。
她太了不起了,一直熬到现在,真的是把她都快给困死了,不然她早就睡着了。
还是那句话,第一,绝不意气用事。
第二,柳智敏就忘了第一。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街灯的光。
她像慢放的镜头,一寸寸挪开他搭在腰间的手,动作轻得几乎没带起一丝空气流动。
身体一点点从他怀里退出来,皮肤滑过被单发出极细微的摩擦声。
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耳朵竖着,捕捉身后任何一丝异动,简直是心惊胆战。
权煊赫没动,呼吸依旧绵长。
柳智敏小心翼翼的翻过身,又小心翼翼的探过头。
目标直指权煊赫的手机!
他的手机就静静躺在那里,屏幕朝下。
柳智敏谨慎的撑起来上半身,想要掠过权煊赫拿到他的手机,她一点点挪动,尽量不牵动身下的床单。
她记得权煊赫是给自己说过密码的。
应该不会出错!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重心小心翼翼地转移,企图在不惊动权煊赫的前提下拿到手机。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冰冷的机身边缘时——
一缕散落的发丝,如同最轻柔的羽毛,随着她前倾的动作,悄然垂落,轻轻、轻轻地拂过了权煊赫近在咫尺的侧脸,掠过他的脸庞。
几乎是同一瞬间。
权煊赫那平稳的呼吸骤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阻滞。
他似乎在梦中无意识地咂了下嘴,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仿佛被什么细微的痒意惊扰。
紧接着,就在柳智敏的手指距离手机外壳只有寸许之遥时,他的手臂忽然抬了起来,接着就二话不说直接揽住了她。
重新圈住了柳智敏纤细的腰肢,将她企图逃离的身体更紧、更密实地搂回了自己的怀抱里。
“唔……”
安怼!
柳智敏甚至不敢叫出来,这一下子就被权煊赫给抱在了怀里,重新趴在了床上。
甚至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她的心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惊魂未定的感觉丝毫未减。
柳智敏甚至不敢确认他是否真的完全醒了,还是只是睡梦中的无意识动作
她僵着身体,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所有感官都高度集中在身后男人的状态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权煊赫的呼吸始终保持着平稳的节奏,手臂没有进一步收紧,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然而后怕和羞窘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脸颊发烫。
她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保持着这个被紧紧环抱的姿势。
或者就是保持等待,一会再尝试一下。
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柳智敏僵在他怀里,数着他呼吸起伏二十多次,确定他又沉沉睡去,腰上手臂力道松了些。
她屏住气,将身体从他和床垫之间小心抽离。
脚踩上冰凉地板,踮着脚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蹑手蹑脚的绕过床尾朝他的床头走过去。
躺在床上的权煊赫翻了个身。
柳智敏瞬间僵住身体然后一个大转身,假装自己是去上卫生间,实则是用余光疯狂偷瞄权煊赫。
怎么像做贼一样,急死了。
柳智敏忍不了了,三两步脚步轻快瞬间夺走了他放在床头的手机。
她捏住手机,赤脚踩过地毯,无声滑进卫生间。
门锁嗒一声轻响,这才一个大喘气,心跳怦怦跳。
你说她这样做被发现了实际上也不会有什么,无非是权煊赫教训她一顿。
但是被发现了之后以后要是想做什么岂不是会被更加防备了
她现在就是要发现权煊赫现在和谁最暧昧,谁最对她的威胁最强。
这样她就可以针对性的对症下药。
不然拔剑四顾心茫然啊!
点亮屏幕。
冷光照亮柳智敏紧绷绷的下颌和咬着柔唇的齿尖。
指尖悬在密码框上。
她记得权煊赫的密码是0。
她反复追问了几次,权煊赫都说是随便设置的密码,没有什么背后的意义。
柳智敏对着屏幕输入了密码。
屏幕上六个白点左右颤动一下,密码输入错误。
啊
不对
她不死心又试了一次0,依旧是密码错误。
她泄了气,肩膀垮下来。
屏幕的余光映照在卫生间镜子里,映出她懊恼的脸。
呆立几秒,她轻轻拧开门锁,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毯,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溜回床边。
权煊赫依旧沉睡着,呼吸匀长。
柳智敏先把手机轻轻的放了回去,接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把自己一点点缩回他怀里之前的位置。
后背贴上他温热的胸膛,再轻轻拉过他搭在被子外的手臂,虚虚环在自己腰上,力求复原。
做完这一切,她才敢小口喘气。
黑暗里,她睁着眼,盯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线微光。
密码……怎么会不对他明明说过是那个数字。
是记错了,还是……他换掉了
下次。她蜷起指尖,在心底默念,下次一定要弄清楚。
得想个更稳妥的法子,得让权煊赫心甘情愿地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