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大章来说，是个疏忽。
之前调查周嘉诚的警员也忽视了这一点。
谈恋爱毕竟不是结婚，是不会记录在个人档案里的，这也是没有查到的主要原因。
而于大章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张江科身上，与周嘉诚对话也都是围绕着张江科的，所以他也忽略了这一茬。
“你也没问啊。”周嘉诚看起来还挺委屈：
“再说大学搞对象不是很正常么，我有一个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娃了。”
好吧，这确实是事实……于大章对此也无言反驳。
自2005年9月1日开始，教育部正式取消了大学生结婚需学校同意的限制。
不但可以结婚，还可以生娃。
“回电话。”
于大章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这是一道命令：
“现在。”
没别的，他要确认一下对方是否真的是周嘉诚的女友。
备注上一个迷惑人的名字，实则另有其人的伎俩并不罕见，既然碰到了，于大章自然要验证一下。
“好。”
周嘉诚也知道他的顾虑，答应一声后，直接当着于大章的面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
“你在哪呢，干嘛挂我电话”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抱怨，却又有些撒娇的味道。
即使没有开免提，于大章依然听得很清晰，只要在室内的环境，他可以听到任何细微的动静。
从周嘉诚女朋友的语气中，他能听出两人应该正处于热恋期。
谈恋爱这种事情，是有保鲜期的，新鲜劲儿过了，女生的撒娇就成矫情了。
既然她能用这种语气说话，就证明两人还没玩腻味儿。
“在宿舍呢。”
周嘉诚答道：
“我这边有点事，等一会儿过去找你。”
他尽量控制自己正经说话，但脸上还是露出幸福的笑意。
这种来自于心底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于大章听他两人的对话，脑子里甚至都要出画面了。
不用想，晚上肯定是一场大决战。
两人互不相让，各种肉搏。
说不羡慕是假的，于大章自打重生以来，还没开过荤，听这种情侣间的对话，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那我在出租屋等你。”
对面的女孩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生蚝，再给你做个韭菜炒鸡蛋，煲个牡蛎枸杞汤。”
后勤补给很到位啊……光是听着这些菜名，于大章就已经能想象到晚上会是一场怎样的硬仗了。
等等
出租屋
于大章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才感觉清醒些。
差点被对面的食谱耽误正事。
张江科有没有可能躲在这两人的出租屋里
很有可能啊。
不对。
如果张江科躲在出租屋里，周嘉诚不应该不知道。
难道他还有事情瞒着没说
“行，等我这边完事就立刻过去。”
周嘉诚应付了一句后，将电话挂断，随后看向于大章，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
于大章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
从周嘉诚的表情上看，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坦然是装不出来的。
如果一个人心里有鬼，那么无论他如何掩饰，脸上总会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
而周嘉诚的神情很自然，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
就好像他真的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一样。
“既然你们两个在外面租了房子，怎么还在宿舍里面住”
他们现在见面的地方就是周嘉诚所在的宿舍。
来的时候，这边的警员就已经调查过了，周嘉诚一直居住在男生宿舍里。
“这个嘛……”
一说起这个，周嘉诚的脸色泛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就直说。”于大章催促道。
“好吧。”周嘉诚一咬牙：
“是这样的，我和我女朋友最近感情升温，已经发展到了最后那一步，所以我就想着租个房子，这样也方便一些。”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只是那个房子离学校有些远，所以我们平时还是住在学校，只有想切磋的时候，才会去那里。”
“即使去出租屋，我们也很少在那里过夜，毕竟在学校住会让我们心里更踏实一些。”
炮房呗……于大章在心里总结道。
他倒是理解周嘉诚租房子的行为。
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住小旅馆不安全，很多小旅馆甚至都安装有隐蔽摄像头，就是为了偷拍大学生做运动。
这样的一部成片，据说能卖到上千元。
住酒店安全一些，但价格不是普通大学生能承受的。
所以相比之下，在离学校较远的地方租个小户型的房子才是最划算的，这样既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价格上也能相对便宜不少。
最主要的，私密性强，不用担心被人偷拍。
“张江科知道你们租的这个房子吗”
这才是于大章最关心的问题。
他问完之后，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紧张地等着答案。
“知道啊。”
周嘉诚回答得很干脆：
“这个房子还是张叔帮我付的房租，就是上次他来见我的时候，听我说想租房，就带我去看了房子，然后帮我付钱。”
果然如此……于大章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以别人的需求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才是老狐狸的作风啊。
“他有你房子的钥匙吗”于大章追问道。
“没有。”周嘉诚摇摇头：
“我租的那个房子是电子密码锁，不用钥匙，输入密码就可以开门。”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设置密码的情景，接着说道：
“说起来，我设密码的时候，还是张叔建议我设置成我的生日，说那样好记。”
“反正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就听他的，把我的生日设置成了密码。”
越说越靠谱了……于大章听到后面，感觉心脏砰砰直跳，激动得直咽唾沫。
“这年头有电子密码锁吗”
他问完之后，觉得不妥，又改口道：
“现在租房已经流行安装电子锁了”
他家一直都是机械锁，用钥匙开门，所以对这种智能门锁没什么概念。
实际上，从2011年开始，随着房地产持续火热，智能锁已经开始流行。
到了2015年，酒店、公寓已经普及，很多以租房为主的房主都会选择安装智能锁。
“大学附近的日租房几乎全是这种密码锁。”
周嘉诚看向于大章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警官，你不会是一次都没去过这种日租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