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厉也不拆穿。
恍然说道：“我还以为你是遇到麻烦了。”
“想要求我出手呢。”
黄野看着对方的演技，过于的夸张和虚假。
心中只觉无语。
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热情的假笑：“我有没有遇到麻烦，不是有您盯着嘛。”
“我们可是同病相怜啊。”
同病相怜？那是一尸两命！周厉心中腹诽，但他也懒得纠正对方的错误。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的文化，好像也找不出更符合的形容了。
“对对对。”
周厉随口附和一句，便伸手想要接过浆果，可黄野却是用力的握了起来。
周厉见状，那双眼眸透露着凝重和危险。
“但门徒实在深有疑惑啊。”
“非常需要周老师的解答。”
黄野眼神诚恳，动情说道。
“想问可以。”周厉恢复了死鱼脸的麻木，重复了上次的交易内容，“十枚浆果，一个问题。”
“我们的师生情，不谈这个。”
黄野一把将五枚浆果塞到对方手中，拍了拍周厉手背，略有些悲痛的说道。
仿佛交易，是玷污了两人的交情一般。
“你的感情牌对我没用，我劝你省省。”
周厉麻木开口，刚想要要将浆果取走，却突然被黄野手掌合拢，将那五枚浆果重新揣回了兜里。
黄野同样恢复了冷漠的神情：“那就继续欠着。”
周厉：“……”
对方的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快到他双目都是怔怔出神。
眼皮都在快速跳动，有一种被戏耍的暴躁。
“那就滚！”
黄野不为所动。
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棺材中的周厉。
隐隐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息。
周厉情绪不稳。
毁灭的欲望骤然上涨，他根本不想要克制。
双目猩红的瞪着黄野：“我叫你滚，你听见没！”
黄野取出一枚浆果，塞入口中。
像是在嗑着瓜子一般，看着情绪激动的毁灭神使。
冷淡开口：“这里是我的神盘，你让我滚哪去？”
“是你该交租了，知道吗。”
周厉眼眸微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来询问神盘异动的情况，而是来找茬的。
他只是冷笑一声，别过头去，看着蚂蚁在挖洞忙活，什么话也不说。
这并没有出乎黄野的预料。
他只是想了想，而后自顾自的说道：“之前我就有过猜测。”
“既然毁灭神盘中，有你的存在。”
“那么契约神盘，还有诡异神盘，又会不会有其他神使的存在呢？”
“或者说，是他们的亡魂或者意识还在？”
这番话，让周厉的心底一沉。
而后缓缓的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黄野。
黄野内心冷笑，看着周厉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猜的没错，那两个神盘当中，的确有神使的存在。
并且神盘引起的异动，就是他们在抢夺超凡资源修复自身。
如此庞大的超凡，值得他们为此复苏过来。
黄野脸上则是没有变化，继续开口道：“所以我挺好奇的。”
“刚好现在有时间，我就进来了。”
“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你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周厉被噎了一口，青筋直跳。
他很确定，这家伙就是在欺负自己没读过书，自作多情是这样用的吗？自以为是才对！
但周厉后知后觉，同样意识到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暗示自己是乡村农夫，也没什么文化，故意挑起他的情绪。
可这又是何故？
引起自己的情绪不稳，能有什么好处吗？
周厉想到这个可能，便是立马将自己不稳定的情绪控制下来。
眼眸深邃冷冽，揣摩对方的用意。
可黄野接下来的答案，则是让他脸色一僵，而后难看得要命。
“看来你也是能控制好情绪的。”
黄野讥讽一笑：“也对。”
“能当毁灭神使的，又怎会被毁灭的本能所驱使呢。”
“一开始用神使的名头，让我无法屈服，就装作情绪不稳，用气势来压倒我，让我为你所用。”
“我承认，当初确实被你骗到了。”
黄野双手揣在口袋当中，弯下腰去，与棺材中的周厉四目相对，眼神淡漠说道：“所以你之前，都在装什么。”
周厉瞳孔一缩，心底骤然阴翳。
他是不懂谈判的技巧，但他知道只要肯闹，就能迫使人屈服。
因为没有人想要承受更大的损失。
只要抱紧一言不合就自爆的念头，再加上毁灭那天然不稳定的情绪带来的伪装，便能很好的促使交易的达成。
可如今他被黄野看穿，也只是面无表情。
冷冷的注视着黄野淡漠的目光：“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想杀我？”
“我没必要杀你。”
黄野轻笑一声，双手插着兜重新直起腰来。
毕竟这里是周厉的地盘，再加上上次审判九阶的血锈，对方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黄野可不清楚对方还有什么手段。
万一真贸然动手，发现打不过那就尴尬了。
他也不想将周厉逼得太急。
至少也要先确认另外两个神盘中的神使亡魂，是什么样的状态能力再说。
黄野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多合作，比如多给我一些情报。”
周厉突然冷笑一声：“你配吗？”
黄野闻言，却是无动于衷。
深思之后，缓缓回答道：“现在的我，确实不配，也没资格要求你什么。”
“但你应该能看得出，毁灭神使，你都能当，那我也能。”
对方明里暗里的贬低，让周厉脸色发黑难看。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黄野说的是对的。
以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天资，基本上无人能比他更有资格成为新的毁灭神使。
可这种事，不仅仅只依靠天赋，更要看运气。
毕竟神使的位置，只有三位。
有人提前占了，黄野也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长河当中苦苦等待。
登神之地的神国里，不少九五至尊便是因此沉眠，等候着半神席位的空缺。
能走到九十五级的存在，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很多时候，天赋并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