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打量他们几眼，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刀疤说，“不过李浩让我转告你，赤焰酒吧那边的情况有变化。”
“什么变化？”
“张烈今天突然加强了酒吧的安保，进出都要严格检查。”阿狼接过话，声音有点沙哑，“我们怀疑他可能察觉到什么了。”
叶天眯起眼睛。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影九还会出现吗？”
“应该会。”刀疤说，“但我们得改变计划，不能硬闯了。”
“你的意思是？”
“我有个办法。”刀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会员卡，“这是赤焰酒吧的黑金卡，全京都只有不到二十张。有了这个，可以直接进入VIp区域，不用接受安检。”
“哪来的？”
刀疤嘿嘿一笑：“李浩的人脉，你懂的。”
叶天接过卡片，上面镀着一层真金，印着一团火焰的图案。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VIp区域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做事得小心点。”阿狼提醒，“别暴露身份，万一被认出来，会很麻烦。”
“知道了。”
三人走出庄园，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子开出去不到五分钟，叶天的手机响了。
是苏沐雪。
“出发了？”
“嗯。”
“小心点。”她顿了顿，“有事随时联系我，我会带人过去。”
“不用，我能应付。”
“叶天。”苏沐雪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答应我，别逞强。”
听着她语气里的担忧，叶天心里软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刀疤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少爷，苏小姐对你真够关心的。”
叶天没理他，闭目养神。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半个小时后，停在一栋灯光璀璨的大楼前。
赤焰酒吧就在顶层。
三人进了电梯，直达二十八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酒吧里人头攒动，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叶天皱了皱眉，跟着刀疤和阿狼往VIp区域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身材魁梧，目光凌厉。
刀疤亮出黑金卡，保镖扫了一眼，恭敬地让开。
VIp区域和外面截然不同，装修奢华低调，每个包间都是独立空间，隔音效果极好。
“影九在哪个包间？”叶天低声问。
“三号。”刀疤指了指走廊尽头，“不过那里现在有人守着，不太好进。”
叶天往那边看去，果然有四个黑衣保镖站在门口，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带着武器。
“有办法把他引出来吗？”
“难。”阿狼摇头，“影九这人非常谨慎，除非是特别信任的人，否则不会轻易露面。”
叶天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会会他。”
“天少爷，你疯了？”刀疤急了，“那可是四个荷枪实弹的保镖！”
“放心。”叶天拍拍他肩膀，“我不会硬来。”
说完，他整理一下衣服，大步走向三号包间。
四个保镖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个拦在他面前。
“先生，这里是私人包间，请出示邀请函。”
叶天淡淡一笑，掏出那张黑金卡。
“这个够吗？”
保镖愣了下，显然没料到他有黑金卡。
但很快反应过来：“抱歉先生，就算有黑金卡，没有邀请函也不能进。”
“是吗？”叶天眼神一冷，“那如果我说，我有影九想知道的消息呢？”
保镖脸色微变：“什么消息？”
“关于叶家的秘密。”叶天压低声音，“二十年前的那场阴谋。”
话音落下，包间的门突然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眼神锐利如刀。
“你是谁？”
“叶天。”他直视对方，“叶南天的孙子。”影九的目光在叶天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笑了。
“有意思。”他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
叶天抬脚跨进包间，刀疤和阿狼想跟进来，却被保镖拦住。
“就他一个人。”影九淡淡道。
门在身后关上，包间里只剩下叶天和影九两人。
房间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茶台上青烟袅袅，一股檀香味弥漫开来。
“坐。”影九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叶天在他对面坐下，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地下情报王。
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白色西装一尘不染，气质儒雅，完全不像是干那种见不得光生意的人。
“你说你是叶南天的孙子？”影九给他倒了杯茶，“有什么证据吗？”
“刀疤和阿狼认识我。”
“他们认识的只是叶家少爷。”影九端起茶杯，“可未必认识叶南天的亲孙子。”
叶天心中一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的身份？”
“不是怀疑。”影九笑了笑，“而是确定。”
他放下茶杯，往后靠在沙发上：“二十年前，叶南天的独子叶凌云和妻子赵雅兰带着刚出生的儿子离开京都，半路遭遇车祸，叶凌云当场身亡，孩子下落不明。”
“这件事整个京都上层都知道。”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掌握的情报显示，那场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叶天瞳孔微缩，强行按捺住情绪波动。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二十年后突然冒出来的叶家少爷，很有可能不是真的。”影九盯着他，“而是某些人精心安排的一枚棋子。”
这话说得够狠。
叶天却没有动怒，反而笑了：“如果我是假的，那真的在哪？”
“死了。”影九毫不避讳，“要么死在当年的车祸里，要么在这二十年间某个角落被人处理掉了。”
“你的情报，真够全面的。”
“这是我的职业。”影九从茶台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叶天面前，“这是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和尸检报告，你可以看看。”
叶天翻开文件，照片拍得很清晰，扭曲变形的车体，满地的血迹，还有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报告上写着死因：严重撞击导致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失血过多死亡。
死者：叶凌云。
他深吸一口气，翻到下一页，那是一张婴儿的照片。
照片上的婴儿皮肤红红的，紧闭着眼睛，躺在襁褓里。
“这是叶凌云的儿子。”影九说，“车祸后三天，医院宣布婴儿失踪，此后再无音讯。”
叶天攥紧文件，指节发白。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刚才说，你有二十年前阴谋的消息。”影九盯着他，“我很好奇，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得多。”叶天合上文件，“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
“等我查清一件事。”
影九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胆色，我欣赏你。”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叶天：“既然你主动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吧？”
“我要查一个人。”
“谁？”
“当年车祸的幸存者。”叶天一字一顿，“赵雅兰。”
影九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怀疑她？”
“不是怀疑，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这个忙不好帮。”影九摇头，“赵雅兰现在是叶家掌权者，势力庞大，背景深厚，查她会很危险。”
“开个价。”
影九笑了：“果然是叶家的人，说话够直接。”
他在叶天对面重新坐下，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我给你所有关于赵雅兰的资料，包括这二十年她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
“成交。”叶天没有犹豫。
“痛快！”影九拍了拍手，门外的保镖走进来，“安排一下，把赵雅兰的档案调出来。”
保镖领命退下。
“还有别的要求吗？”影九问。
“有。”叶天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帮我查清这个人的身份。”
照片上是一个背影，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夜色中。
影九接过手机看了看，眉头微皱：“就这？”
“就这。”
“这可不好查。”
“所以我来找你。”
两人对视片刻，影九笑了：“加钱。”
“多少？”
“一千万。”
“可以。”
影九把手机还给他，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叶家少爷，不管你是真是假，至少你够爽快。”
“三天后，我会把所有资料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叶天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影九突然叫住他。
“叶天。”
他回头。
“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影九盯着他，“你确定要查下去？”
“确定。”
“那我祝你好运。”影九端起茶杯，“毕竟这世上，敢查自己母亲的人不多。”
叶天没有回答，拉开门走了出去。
刀疤和阿狼立刻迎上来。
“天少爷，谈得怎么样？”
“不错。”叶天面无表情，“走吧。”
三人走出VIp区域，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次涌来。
叶天眼神扫过舞池，突然停住脚步。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李浩！
他怎么会在这？
叶天快步追了上去，穿过拥挤的人群，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天少爷，怎么了？”刀疤追上来。
“没什么。”叶天收回目光，“可能看错了。”
三人走出酒吧，上了车。
车子刚启动，叶天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叶天，小心赵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