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阿玉,宝宝,星星不嫌弃你,星星喜欢哥哥。”
小孩子的喜欢总是真挚而纯洁,担心他躺着哭会呛到,赤星拉着南玉坐起身。
两人小声说话。
“阿玉不哭,不难过,星星会永远陪着你。”
南玉抱着他掉眼泪,好一会儿才答应:“嗯,谢谢你,星星。”
心里决定,如果星星的家里人不喜欢他,那他就躲起来,等星星被带走再出来,这样,就不会让星星的爸爸妈妈为难。
他听过那些领养小孩儿的夫妻说话,瘸腿的小孩儿就是累赘,养大后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
当他梦到自己长大后能养活自己,南玉很高兴,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就是一个小瘸子。
星星的爸爸妈妈肯定也不会喜欢,更不会收养他这个累赘。
两个小孩儿抱在一起睡着。
第二天一早,南玉站在阳光底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不过这次,他身后跟着个三岁小尾巴。
下午,大门在外敲响,林院长去开门。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旁是眼眶微红的温婉女士,连说话也是温和有礼,谈吐大方。
“你好,请问这里前几天是不是收留了一个孩子?他今年三岁,大概这么高,来的时候穿着米白色短袖和背带裤。”
楚苒说着还拿出了手机,把孩子的照片给院长看。
院长听到她说的,心里大概有数,看到赤星的照片时脸上露出个笑容:
“是叫星星吧?不过,我要去问问星星。”
林院长回头牵着赤星出来:“星星,你看这是不是爸爸妈妈?”
话落,赤星已经跑过去抱住了楚苒的腿,仰着头甜甜喊:“妈妈,你们终于来了。”
楚苒弯腰抱他,眼眶湿润,哽咽道:“对不起,星星,是妈妈没照顾好你……”
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楚苒和赤庭云肉眼可见的憔悴,赤庭云没说话,伸手揉了揉赤星的脑袋,嗓音低沉:
“瘦了,等回家,让厨师给你做好吃的。”
心中愧疚不已,他们的小儿子险些没了,平日里的严父形象彻底放下,夫妻二人只要孩子平平安安。
“爸爸……”
赤星张开手臂要爸爸抱,三岁的孩子还是有点重量,不能累着妈妈。
接过孩子,赤庭云带着妻子和助理进去孤儿院里,打算了解他们家星星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当站在满是尘土的院子里,楚苒止不住心疼,尤其是看到这些小小的孩子们一个个穿得朴素,有的还在啃手指。
想到星星这几天也过着这样的日子,楚苒沉默着抬手抹泪。
她忽的蹙眉,看到最后面那个面容漂亮的孩子,似乎……在躲着自己的目光。
对上那个漂亮阿姨的视线,南玉迅速低下头,在赤星找到他之前,躲进了房间里。
赤星踢踏着腿从赤庭云怀里下来,冲着房间的方向跑去,门哐当一声打开,南玉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
“哥哥,你跟我回家。”小孩儿哒哒跑过去抱住了南玉。
“星星。”南玉低着头,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纠结一会儿,他说:“对不起星星,我不能跟你走。”
眼一闭,他沮丧道:“我是个累赘,星星快跟你爸爸妈妈回家吧。”
看样子,星星家里很厉害,他长大后要捡瓶子,不能去找星星。
南玉不想看到星星跟着去捡瓶子,会很累很累。
赤星抱着他,轻声安慰:“哥哥才不是累赘,这几天都是你跟我玩。”
门口的光被人挡住,南玉抬头望去,女人身着最普通的休闲服走进来,脸上是温柔的笑。
“你好小玉,我是星星的妈妈,听院长说这几天是你带着星星,小玉真棒。”
温柔的夸奖令南玉感到不好意思,他红着脸低下头:“星星很乖。”
赤星转过身,手还牵着南玉的手腕,坚定道:“妈妈,要哥哥跟我回家。”
楚苒有点意外,她解释:“星星,如果小玉去咱们家,他就是星星的亲人了,以后闹矛盾了也不能赶他走,就像哥哥姐姐一样。”
小孩儿太小,她担心赤星只是一时兴起,若是把南玉带回家,他又看不惯南玉分走家里人的注意力,闹脾气要赶人走,那南玉也太可怜了。
“不会闹矛盾,妈妈,我就喜欢阿玉哥哥,要带他回家。”
南玉捏紧了自己的手指,眼底擎着泪水,干涩的喉咙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有个家,渴望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的爱,但这些都不属于他。
想说不去星星家,嘴巴却像是焊死了一般,他期待能跟星星一起走,又想快点听到阿姨拒绝星星。
两种情绪对抗,南玉很难受,他好想哭,想要……外公外婆抱抱。
如果外公外婆还在,他是不是可以明确拒绝星星?不用让星星妈妈为难。
身体忽的腾空,南玉被抱在温暖怀里,鼻尖萦绕好闻的香味。
“那小玉呢?愿意跟阿姨回家吗?”楚苒清秀的脸上带着笑,那是南玉从未感受过得温柔。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楚苒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赤星伸着小手帮南玉擦眼泪,嘴里念叨:
“阿玉,你说要跟我回家的,不能骗我。”
南玉摇摇头,他坐在楚苒怀里,伸手抓着自己的裤腿:
“我,我是小瘸子,是个……累赘,不能收养。”说完这句话,他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
果然就见星星妈妈的脸色沉下来,眼底蕴含着怒意,一手扯起他的裤腿。
小腿很瘦,像是营养不良,但无明显外伤,楚苒捏了捏他的小腿,问:“疼吗?”
南玉摇摇头:“不。”
他的腿不疼,但走路就是瘸的。
“外婆说,是天生,治不好。”他知道星星妈妈不会收养他,反而不难过了,眼泪也憋了回去。
他一点也不生气,不收养小瘸子才是正常。
“既然这样,那阿姨就不问小玉意见了,我们去办手续,以后你就是阿姨的孩子,跟阿姨回家。”
楚苒用纸巾擦干净南玉的脸,她的话使南玉愣了愣。
“啊?”
他愣住,赤星已经抱了过去:“太好了,以后阿玉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