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卡牌,我们七个人神情各异。
有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有人庆幸,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有人烦躁不安、恐惧、畏畏缩缩……
站在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甜品店中,各自打量着对方。
身份牌是只有自己知道的。
在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随意透露可能会送命。
……
西装男强迫我们三三两两待在不同的房间。
我和店员姐姐进了后厨,出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到其他人的眼色登时就变了。
“你杀了她!”
有人冲进后厨看到店员的尸体。
“她能杀人,她是食客!”
玩家们顿时判断出我的身份。
但即便是「食客」,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杀人也只是在赌。
“你如何能知道她就是食物?”
“她表现得恐慌了。”
“那你怎么判断她是固体类食物还是液体类食物?”
“赌呀。”我冲他们甜甜地笑。
玩家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很快,有自称食客s的黑衣男人找到我。
也有自称食客l的长发女人找我。
他们不是骗子,他们只是以为,我是除他们外的另一个食客。
我成了明牌的“食客”,食客找我,厨师找我密谋,甚至还有伪装身份的食物找我。
一群蠢货。
玩家的数量真的是七个人吗?
不,事实上是八个。
我书包里的小鸡也占了一张玩家牌。
我抽了一张食物牌「面粉」,西装男告诉我需要再抽一张,我代替书包里的小鸡抽了一张。
「牛奶」。
游戏初始,我得到了两张食物牌。
或者说,一把武器。
被杀死的店员姐姐掉落一张厨师牌。
还有一个厨师,但对方一定不会怀疑我,因为我是板上钉钉的“食客”。
但即便对方怀疑我……我很好奇,我的身份牌是面粉,小鸡的是牛奶,他看到的会是面粉还是牛奶?
店员姐姐掉落的那张厨师牌居然可以被使用,这个游戏真的是两个阵营吗?
我用那张厨师牌,从那些自称“厨师”的玩家中找到了食物牌「坚果」。
三分之二的概率。
死了一个厨师,厨师只有一个,两张食物牌不敢冒充食客,只能混在厨师里。
毕竟倘若冒充食客,s还是l?倘若在食客s面前冒充食客s,等于自曝。只能尽力去混淆厨师,让食客分不清谁还是真正的厨师,从而失去厨师辨认身份的帮助。
我拿出小鸡的牛奶牌直接亮牌给那位坚果牌的玩家看。
至于他问我怎么杀的人,我对他说,我和另外一位食物牌的玩家组合了。
他很激动,认为三位食物玩家联合了,我们可以随意组合去杀掉其他的食客和厨师了。
牛奶和坚果组合成新的武器,一把颜色不同的小刀,一旦杀了人就会自行消失。
我看着这把小刀问他“你去杀还是我去?”
我向他指了谁是食客,结果他不敢。
我用那把小刀杀了食客 l,同时向食客s透露了坚果牌玩家。
小刀在杀掉食客l后分解为卡牌,一张牛奶,一张坚果。而坚果玩家已经被食客s吃掉了,所以他的卡牌永远是我的了。
牛奶和面粉、牛奶和坚果,都已经组合过了,那么剩下的就是面粉和坚果的组合了。
我手里有一把新的小刀和一张食客l的卡牌。
存活的还有一张液体食物牌,一张厨师牌,和食客s。
液体食物牌在冒充厨师,我分不清谁才是真的厨师,于是私下对他们说,鉴定对方身份,然后将牌面告诉我。
一个告诉我,对方是蛋液。
一个告诉我,对方是甜甜圈。
很明显,说对方是甜甜圈的少年在说谎。
他想要混淆固体食物和液体食物吗?
我用小刀杀掉食客s,在剩下两个玩家恐惧的眼神中拿出牛奶牌和少年相认。
仅剩下的没有攻击能力的厨师很快被我们用卡牌新组合成小刀杀掉。
“我们都是食物,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少年惊喜激动得无以复加。
“你太厉害了!”他兴奋地抱住我。
然后我就将食客l的卡牌拍到了他的后背上,告诉他,“恭喜,你被吃掉了。”
最后走出甜品店的只有我,和书包里的小鸡。
西装男说我虽然占了一点便宜,但玩游戏很有天赋。
嗤。
他是想说我杀人很有天赋吧。
他问我是否要成为这个游戏的监管。
成为监管可以变得强大,只要死在所管辖游戏范围内的玩家越多,监管者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我没有选择成为监管,我快死掉的小鸡成为了监管。
一个似鸡似猫的怪物成为监管,再合适不过。
雾城到处都是西装男和他们的游戏场景,还有一些游戏场景已经换成了人,或者说选择成监管者的玩家。
游戏场景在不断扩张,雾城一片混乱,尸体被游戏吞噬,疯狂扩大游戏范围,玩家一个不小心就会踏入游戏场景中,然后被迫参加游戏。
所有离开雾城通道都被黑雾覆盖,游离着大量的蚁人,唯有各种游戏场景莹莹亮着光明,驱逐黑暗和蚁人。
甜品店里每时每刻都有烘焙好的食物,向周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像吸引飞虫落入蛛网的陷阱。
食物,所有拥有食物的地方都被圈入了游戏场景。
我找不到妈妈,她可能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我每天引诱玩家踏入甜品店的游戏范围,一半甚至更高的死亡率,小鸡强大得很快。
……
死得人越来越多了。
疯了,都疯了。
玩家开始疯狂攻击监管者,他们想要取代监管者的位置。
小鸡被他们围攻,伤口血淋淋一片,奄奄一息。
我拖着它去隔壁裁缝铺缝合。
和裁缝合作的电锯男胳膊都没了。
伥鬼,我们这种组合就像是恶虎和伥鬼。
为监管者带去更多的玩家参加游戏,引诱玩家残杀,让监管者变得强大,受监管者庇护。
……
活着,一定要活着。
我告诉小鸡。
我们的游戏规则需要更多的陷阱。
在玩家残杀得差不多的时候,监管者出手,没有代价就可以杀掉他们。
……
我们想活着,就要变强,变强才能防止被玩家杀死。
而变强就要死更多的玩家。
为了获取食物,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进入游戏。
而最安全的生存方式就是成为监管者,主宰别人的命运。
小鸡心慈手软,色厉内荏,空有一副狰狞的长相。
事实上,它经常被狗急跳墙的玩家砍伤。
我拖着它去裁缝铺里缝合,顺便用甜品店的食物和裁缝那里的食物做交换。
裁缝和那个男人在争吵。
争吵的缘由是裁缝放玩家离开游戏。
“她们通关了。”裁缝说。
“她们伤重得快死!如果不死在我们游戏里也会死在别人的游戏里!”
“你下不去手,我来杀。”
我坐在门口漠然地听他们吵。
哦,其实我也经常干这种事。
玩家通关游戏可以带走一部分的食物,由监管者发放。
我常常带着小鸡给我的食物追上他们,装作好心的样子送食物给他们。
游戏结束后在游戏停留超过三小时会自动再次进入游戏。
而通关游戏能获得的食物也是有限的,没有玩家会拒绝更多的食物。
我看着他们吃下我给的食物,看着他们毒发,然后拖进游戏里。
小鸡有时候会阻止我,有时候甚至打掉他们的食物。
我发脾气,冲它拳打脚踢。
“不杀了他们,迟早他们会杀了我们!”
“你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