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啧了一声，虽然在面上打趣着，却也老老实实的按着夜卿安的吩咐，去十一屋中将人带了过来。
九霄将人带了进来，就听见夜卿安吩咐着他：“你继续去外面等着消息去。”
九霄目光在夜卿安和浥墨栩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心中暗自啧了一声，它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让他将人带来，他将人一带来，就这样火速的开始打发他离开了？
呵呵……
女人。
九霄暗自腹诽着，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浥墨栩目光落在九霄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随后才转过了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怎么了？”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浥墨栩脸上闪过一抹茫然之色：“今日？今日是什么日子？”
果然是忘记了，夜卿安蹙了蹙眉，一脸的不可思议：“今夜是八月十五，是中秋节，也是你一个月一次离火眸发作的日子！这般重要的事情，你也能够忘记？”
“啊……”浥墨栩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了一样：“我通常不记这些琐碎的事情，我的那些下属每个月到了时间都会提醒我。其实今天早上我去你们夜府家宴上找你的时候，他们也还专程提醒过了。”
“我本来先前都还记得的，可是后来发生了这么些事情，我也就忘记了。”
夜卿安暗自轻哼了一声，这也能忘？
只是想起他一直在为夜斐然惹出来的麻烦奔波着，又还得要带着十一，安抚十一，事情的确是不少，也兴许的确是有些顾及不上……
夜卿安这样想着，才又开了口：“那你准备怎么办？”
浥墨栩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原来我是担心十一一个人，会因为心中担忧你而睡不着，所以才提出想要陪着他一起。”
“只是既然你在这幻境之中，十一歇下之后随时都能够来找你，看你一切都好，应该也就不会害怕了。”
“至于我的离火眸……”浥墨栩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神情略显低落：“我等会儿就离开，回到我住的院子，或者是去离火阁。今夜夜府中正乱着，应该也不会留意到我。”
“以前我是怎么度过每个月十五这一日的，今夜也怎么度过就是了。”
夜卿安蹙了蹙眉，神情有些犹豫。
的确，之前浥墨栩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于她而言，每月一次的离火眸发作，早已经成了习惯。
以前怎么度过，以后便也可以如何度过。
只是……
夜卿安想起自己之前第一次瞧见浥墨栩离火眸发作时候的情形，便又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用手臂粗细的铁链子将他锁起来，将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屋中，由着他一个人承受痛苦，甚至连发泄，都没有法子发泄。
夜卿安咬着唇叹了口气，之前她心中没有浥墨栩的时候，哪怕是亲眼见着浥墨栩当时的惨状，她也仍旧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可是如今，她发觉自己有点点喜欢上了浥墨栩之后，却连想一想，都觉着有些受不住，心疼得厉害。
浥墨栩还在说着话：“等会儿，十一应该就洗完澡了，等他洗完澡，我让他进来找你，而后就离开。”
夜卿安抬起眼来，目光在浥墨栩的脸上顿住。
“嗯？”浥墨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的脸怎么了吗？”
浥墨栩的面具并未摘下，夜卿安其实压根就瞧不见他的脸，只是目光落在浥墨栩微微翘起的嘴角上，她的心，便忍不住又轻轻跳了跳。
夜卿安朝着浥墨栩伸出了手来。
“嗯？”浥墨栩有些不解，却也几乎是立刻的，就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夜卿安的手，随后才低声问着：“怎么了？”
夜卿安笑了笑：“我有让你握住我的手吗？”
“啊……”浥墨栩也笑了：“没有吗？可是怎么办？你看见你向我伸出手，我的手，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夜卿安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只瞪了浥墨栩一眼：“松开。”
“哦。”浥墨栩倒是老老实实的将她的手送了开，只是目光却仍旧定定地看着夜卿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卿安心思转变的缘故，她总觉着，浥墨栩看着她的目光之中，满是柔情蜜意。
夜卿安不敢再看，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后暗聚灵力，手指上骤然出现了一道伤口，那伤口不深也不长，却也很快渗出了血来。
浥墨栩眉头顿时就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夜卿安扬了扬眉：“我的血，不是能够压制你的离火眸吗？今夜情况特殊，我害怕你在不该暴露的时候暴露了，到时候势必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昨夜你刚刚从我寝屋之中走出去，今天若是你的离火眸就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我势必会受到牵连。”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少了，我也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起来，理由倒是十分充沛，只是夜卿安自己却十分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有多虚。
这些理由，也不知道，是说给浥墨栩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浥墨栩却仍旧只是看着夜卿安渗着血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丝毫动作。
夜卿安蹙眉催促着：“快啊，你再不动，我的手都要酸了，血都快要滴下去了。”
夜卿安话音刚落，就瞧见浥墨栩终于动了，只是却是抬起了手，手在夜卿安手上轻轻一拂，随即，夜卿安刚刚用灵力划开的伤口便已经愈合了起来。
“嗯？”夜卿安蹙了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浥墨栩却只抬起头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夜卿安，看得夜卿安脸愈发烫了起来，连眸光都开始有些躲闪了。
“此前你还说要我的血替你压制离火眸了，如今我愿意了，你又是在做什么？”
“你愿意了吗？”浥墨栩问着。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我若是不愿意，我会……”
夜卿安的话音未落，却骤然睁大了眼，眼睁睁地瞧着浥墨栩快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而后低下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