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不知道那贺敏之婚内与他表妹苟且，还差点害死自己亲妹妹的事，都不重要。那些伤风败俗，伤人害命的事无人在意，他们只是想把我薛沉鱼的名声踩进泥泞里。”
说着，薛沉鱼站起身来，“我虽然不在意他们往我身上泼脏水，但他们把阿娘和侯府拖下水，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玉梅，你传素英进府，我有事吩咐。”
“秋华，你陪去一趟清苑，有些事也得跟阿娘透透气。”
说着，薛沉鱼转头看了一眼薛落雁和翁雪梅，“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回头我会寻你们的。”
“阿姐，我也要做点什么，你每次都不要我帮忙。”
薛沉鱼想了想，“后面才是你发力的时候，你要养精蓄锐啊。”
然后对着翁雪梅也道，“你也是。”
两个小丫头就这么飘飘然地回去了。
之后，薛沉鱼便去了清苑，薛夫人早就火大，薛沉鱼要行动起来，她也是一百个赞成的。
“你需要人手，府里的人，阿娘这里的消息渠道自拿去用，需要阿娘做什么便差人过来说一声。”
薛沉鱼被薛夫人这话逗笑了，“瞧阿娘这话说的，仿佛我才是侯府那个当家做主的人。”
“这分明是冲着侯府来的，断没有让你一个姑娘独自面对的道理。”薛沉鱼说道。
“都说初嫁由父母，再嫁由己身，如今你也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主意。……”
“诚王世子你若觉得好，想嫁他，便去嫁，阿娘自会给你筹备丰厚嫁妆，不会叫你被人看轻；”
“若你觉得天家婚嫁麻烦，不愿再嫁，阿娘也会为你置办一份产业，让你后半生无虞。但无论如何，只要你想好了，爹娘都支持你。”
薛沉鱼原本只是来跟薛夫人通气要人手的，如今被薛夫人三两句话说的泪眼婆娑。
“……阿娘，您看，您又要把女儿弄哭了。”
薛夫人强势道，“在家里哭哭无所谓，要是嫁到别人家，那就不该你哭。”该让别人哭才是。
薛沉鱼也听明白了她的话中音，破泣为笑地点点头。
薛夫人随即递给她一封信笺，“青龙寺快马加鞭送来的。”
“青龙寺？是……”司徒祯让人送的。
抽出来一看，只有一沓厚厚的银票。
薛沉鱼扶额。
从清苑离开，薛沉鱼的神情松快了许多。
秋华笑道，“看样子世子的那些银票送到了姑娘的心坎上了。”
“是啊，送什么都不如送银子来得实际。”
盛京中闹成这样，肯定也不是他的本意。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的。
盛京中想嫁给成王世子的世家贵女多了去了，自然就有人不愿意看她跟司徒祯走得太近。
但不愿意她跟司徒祯走近是一回事，利用她和离过的事对付侯府，又是另外一回事。
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想让她身败名裂，其中涉及的利益关系自然也是非同寻常的。
当然，不排除有人开了这个头动手之后，其他人家也跟着助纣为虐推波助澜。
但那些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找出最怕她会嫁给司徒祯的人。
谁跳的最欢，谁就是她身败名裂这件事的最终受益人。
稍后，素英就进府了。
“外面情况如何？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在散播流言？”
素英为难道，“……如今盛京的街头巷尾都在拿姑娘和离的事，当茶余饭后当谈资。”
“奴婢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让人留意了，有一帮人专门在各处茶馆酒楼散布消息。也让人跟了，但那些人都很狡猾，散步了消息就跑，而且往人多的地方钻，人多眼杂，不好寻到他们的踪迹。”
说到这里，素英气恼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干这缺德事，我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散播流言的滋味！”
“会的。”薛沉鱼嘴角勾着个弧度，“你让酒楼、茶馆、书坊都准备起来，戏园子也不要放过，任何能放下说书人的地方，都安排好，等我命令行事。”
“是。”
之后，薛沉鱼又布置了一些事，之前让素英调查的一些事也都派上了用场。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末了，她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范娘子那个院子卖的如何了？”
素英才反应过来，“姑娘放心吧，许妈妈已经跟人家签了契约，不过她仍是奴籍，卖院子需要范娘子作保，钱也都在范娘子手上。”
“那她很快便可以得到自由了。”薛沉鱼衷心替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感到高兴。
入夜。
薛沉鱼早早便上了床，却迟迟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最后索性抱着薄被坐起来。
“啪嗒。”很轻的声音传入耳中。
似是外间传来的。
“玉梅，是你么？”薛沉鱼掀开床帐。
但没有回应。
薛沉鱼想想也是，重生之后，她并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让人在身边伺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让她们回自己屋里去睡的。
只有去岭南的时候，才会住一屋，那是为了安全起见。
“是什么东西掉了吧？”薛沉鱼自言自语。
正要躺回去，突然被一双长臂圈住，被人抱了个满怀。
“来……”人。她猝不及防地呼救。
幸好，熟悉的气息在她大声呼救传出之前，便闯入了她的鼻腔。
是，他。
薛沉鱼顿了顿，不自在地挣了挣。
“别动。”低沉的嗓音如绸缎一般丝滑地缓缓流入她耳中，“让我抱一会儿。”
薛沉鱼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世子，你怎么能这样闯进来，于理不合。”
“可是好久不见你，我很想你。”司徒祯的下颚往她脸上蹭了蹭，仿佛是在求关注的小狗狗。
薛沉鱼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的，“……世子，您这样，不合礼法。”
“我听说你养了个孩子。”司徒祯答非所问，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
薛沉鱼：“什么孩子？”
“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他们说，生得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司徒祯将脸埋在她发间，闷声说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成亲了，可以自己生一个。”
薛沉鱼脸上立时滚烫，慌忙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世子莫要胡言乱语，我，你……我，和你，不是那种能生孩子的关系。”
司徒祯死皮赖脸的黏了上来，正面抱住了她。
“你这是责怪我没有尽早提亲，害你被人议论，陷入这样两难的地步。那我明日便入宫，请陛下和太后赐婚。”
薛沉鱼已经是顾不上害羞了，扶额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世子莫要开玩笑了，你可是堂堂诚王世子殿下，盛京里想嫁给你的世家贵女，能从宫门口排到城门口去。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么一个和离过的女子。”
“还要让太后下旨赐婚，太后她老人家如何能同意？”
“这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司徒祯信誓旦旦。
薛沉鱼无言以对。
司徒祯趁机又在她耳边道，“我喜欢女儿，若是能生个女儿像你一般冰雪聪明，玉雪可爱的。一定会很幸福吧？”
能不能生女儿且不说，能不能像她一样也是不一定吧？
薛沉鱼哭笑不得，“世子，生男生女，又岂是自己说了算的？”
司徒祯略一思考，“但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世子！”
司徒祯：“叫我的字，佩玖。”
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佩玖这个字还是当初司徒祯加冠礼时，陛下给他赐的。
但在赐名之前，薛侯还来找她出主意，说要给一个故人之子取字，她翻了半天书才写给阿爹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这个字会落在司徒祯身上。
回忆着往事，薛沉鱼咬了咬下唇，“……佩，佩玖。”
“嗯。”司徒祯低低的嗓音流入她耳中，顺势便吻上了柔软的耳垂。
“唔……”薛沉鱼不由得浑身战栗，快速咬住唇瓣，拦阻了不由自主逸散出去的娇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