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邢云吗？”
“邢云？”
听到这个名字，黄老明显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你问他做什么？”
徐川悠悠道：“龙王中毒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韩政之所以对我动手，就是邢云的缘故。”
黄老眉头紧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真龙殿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存在不同派系斗争。
他是青州龙王一脉的人，而邢云是另一派的首领。
如果是他出手，那么对徐川出手只是表象，真正要对付的人是青州龙王。
王南霆跳起来，“难道是邢云下的毒？”
“不可能，”黄老摇头道，“邢云是真龙殿的老人，他知道对龙王动手是什么下场。”
真龙殿允许内部斗争，但决不允许为了争权夺利伤害同道。
如果邢云敢做这样的事，不用其他人动手，龙主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黄老起身踱步，缓缓道：“知道龙王中毒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我们几个，就是秦总真龙殿的高层，看来青州有邢云的人啊。”
“徐川，你有什么意见？”
“我对你们内部的事情不感兴趣，”徐川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我不管什么邢云邢风，最好不要牵扯到我身上，不然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黄老和王南霆对视一眼，只希望邢云识相一点，不要招惹徐川。
惹恼了徐川，他真的会杀人。
“对了，这位是我的朋友朱婧，她被冯虎陷害，还请你们开份证明，将她无罪释放。”徐川又说。
“朱婧？”王南霆的目光落在朱婧惨白的脸上，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朱婧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怯生生道：“我爸叫朱同光。”
“朱同光，你是老朱的女儿！”王南霆瞪大眼睛，倏地闪到朱婧身前，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你看看我是谁？”
朱婧脸色白得不成人样，在王南霆强大的威压下，身体抖得好似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霆！”黄老瞪了他一眼，“放手！”
王南霆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松开手，在裤子上抹去掌心的汗水，“你看看我是谁？”
朱婧眼神中带着惊恐和疑惑，慢慢的，惊恐变成了一丝迷茫，最后，眼眸深处绽开一道光，“王叔叔，你是王南霆王叔叔！”
“没错，是我！”王南霆想伸手去触碰朱婧，又怕惊到她，“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找了你好久。”
说起来这个，朱婧眼眶顿时红了，泪水决堤，心中的委屈止不住倾泻而出。
听她说完，王南霆脸色黑如锅底，杀气逼得朱婧不敢直视。
朱婧的父亲朱同光是他的发小，二人情同手足。
后来朱同光不知道为什么，全家一夜之间全部死亡，唯有朱婧不见了踪影。
为了找到线索，王南霆几乎将天南掘地三尺，不知道有多少为非作歹的武者遭了殃。
找了足足两年，始终没有找到朱婧的消息。
谁能想到，人竟然会藏在他掌握的真龙殿里面，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柔声安慰道：“你父母不在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保证没有人再欺负你。”
朱婧神情悲苦，鬼魂似的脸上荡漾出不正常的红晕，张了张嘴。
话未出口，鲜血先喷了出来。
“朱婧！”
王南霆大惊失色，抢到她身前，一把扶住他的身体。
“徐川！”
他求救的目光落到徐川身上。
徐川摆摆手，朱婧心中积蓄的怨气太多，又听到父母亲人都已经去世，悲怒攻心，这才吐血昏厥。
对她来说，这一口血吐出来，反而算是一件好事。
“她在地牢里关了这么久，气血双亏，我给你开一副药，你给她吃一个月，就能恢复健康。”徐川写下一张药方递给王南霆。
王南霆恭恭敬敬接过药方，朱婧是他好兄弟唯一的女儿，又因为冯虎的原因，导致朱婧家破人亡。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治好朱婧。
安顿好朱婧，徐川起身告辞。
出了真龙殿，徐川打车直奔清江第一医院。
病房中，杜阳已经醒了过来，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精明狡黠，取而代之的混沌迷茫。
杜斌坐在床边，脸色阴沉的仿佛要结冰。
他有很多孩子，但儿子只有杜阳一个，现在杜阳变成了傻子，无异于绝了杜家的后。
断子绝孙，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不杀了徐川，他死也不会瞑目。
杜斌握住杜阳的手掌，轻声呢喃，“放心，爸一定会杀了徐川给你报仇，不仅是徐川，齐麟，赵安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吗？”
忽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杜斌面露惊色，猛地抬头，就见窗台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逆着光，看着不清楚脸庞。
“你是什么人？”杜斌心生不妙。
杜阳的病房在医院的第十七层，什么人能徒手攀爬？那必然是内劲武者。
他刚要开口，徐川先一步闪到他身前，在喉咙上一切，杜斌闷哼一声，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时，杜斌也看清楚了徐川的模样，失声道：“你，你是徐川！”
他满脸不可思议，明明之前韩政和他说，徐川已经被关到地牢里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去死吧。”徐川淡淡道。
“不，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杜斌感觉到真切的死亡，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扑通一声跪在徐川面前。
徐川冷笑，杜斌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如果不是他本事够大，现在已经是地牢中的一具枯骨了，他飞起一脚，当胸踹在杜斌胸口。
“啊！”
杜斌惨叫一声，五脏崩裂，七窍流血，身体软软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徐川回过头，目光落在杜阳身上。
明明已经成了一个傻子，就连父亲死在面前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杜阳，现在忽然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对死亡的恐惧是刻在dNA里的东西，就算变成傻子也会感到恐惧。
徐川默默催动印记，杜阳的眼睛越来越大，光芒逐渐消失，像根木头一样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