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一躬身,让过段景秋,跟在她身后快步往客厅里走。
几人进入客厅后,段景秋没有理会从后厅跑出来的两个女子,摆手吩咐着。
“服侍木川先生去沐浴更衣。”
说罢扭头冲林丰笑道:“先生,景秋如此狼狈,且去更衣再来相见。”
林丰点头,不置可否。
段景秋随着两个女子进了后门,那老者则来到林丰跟前,躬身。
“呃...木先生请您随在下这边走。”
林丰转身跟着老者出了客厅大门,往另一个长廊走去。
一路看着满目的雕梁画栋,名贵花草,林丰感叹段家的财富,确实名不虚传。
老者将林丰交给一个中年妇人,叮嘱了几句后,才冲林丰拱手施礼。
“木先生尽管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容在下暂时离开片刻。”
“嗯,多谢。”
“木先生您客气,慢待。”
说完老者转身离开。
那中年妇人冲林丰矮身施礼,然后转身引着林丰往宅子里走。
在一所小院子里,有几间正房,许多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中年妇人领着林丰进入其中一个屋门,里面有雕花的牙床,燃了熏香,满屋飘荡着氤氲的香气。
两个丫鬟站在床边,躬身施礼。
中年妇人堆了笑脸:“木先生,请您更衣沐浴,若有什么要求尽管使唤便是。”
林丰有些尴尬,环视四周。
“呃,能让我自己沐浴吗?”
屋内的三个女子顿时一呆,脸上带了惶恐。
中年妇人瞥了两个丫鬟一眼。
“木先生,可是不满意她们?”
林丰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我不习惯这样的...服务...”
“服务?木先生,您是段家贵客,自然需以上宾待之,请您莫要推辞。”
林丰叹口气,他来这个世界多年,虽然地位不断提升,却也甚少如此让女子服侍自己洗浴。
还是不习惯在陌生女子面前,袒露身体。
“在哪里沐浴?”
他不再啰嗦解释,直接问道。
中年妇人也傻了,头一次见这样的贵宾,到底没看出他哪里不满意。
两个丫鬟此时一同矮身跪在地上,垂首带了哭音。
“若有慢待,请先生责罚。”
林丰皱眉,这段家是个啥规矩啊,不用服侍都不行?
他也是冤枉了这几个下人。
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都是如此,若入府贵宾拒绝下人的服侍,说明下人没做好,此事过后,必然有严厉的责罚。
更有甚者,弄得宾客不满,主子一怒之下,都可以将下人拖到后院打死。
林丰无奈,他是很不习惯这样,在两个女子面前,脱巴干净了,万一再出现个什么反应,自己脸上肯定挂不住。
“你们起来,带我去沐浴的地方。”
他口气严厉了一些,既然解释不清,不如直接下令。
果然,两个丫鬟立刻起身,随着中年妇人一起,带林丰穿过一个小门,来到里间。
屋子里水汽氤氲,中间有一个硕大的木盆,里面已经盛满了热水,木盆边有台阶,供人登台入池。
林丰随手将身上的软甲解下来,武器也往地上一扔,身上还穿了衣衫,单手一扶木盆边缘,身子一翻就跳了进去。
在一众惊呼声中,砸起了一屋子的水花。
林丰在水盆中将衣服脱了下来,扔到盆外,畅快地叹息一声。
好久没有如此放松,水温稍热,水深约三尺有余,正好让他将整个身体埋到水底,外面隐约看不清。
他憋了气息,一直待在水底,闭目将整个身体放松。
整个沐浴的水盆四周,站了四个丫鬟,还有两个中年妇人,六个人围在水盆边缘,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平静的水面。
她们都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
直到有人憋不住气,大声喘息起来。
两个中年妇人抬头对视一眼,彼此在疑惑中,透出了茫然。
这个是什么鬼?
人不会在沐浴中憋死了吧?
自己憋气已经算厉害了,怎么都呼吸好几次了,这个男子还不冒出头来换气?
总之,六个人心里都开始凌乱起来,不知所措。
还是有稍微冷静的,给林丰引路的中年妇人一摆手。
“你们两个,进去服侍。”
两个丫鬟立刻冲上台阶,准备入盆。
中年妇人低声呵斥:“穿着如此,想挨鞭子么?”
两个年轻丫鬟连忙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往下脱着衣服。
直到剩下亵衣,中年妇人才摆手。
“好了,就如此下去服侍,快!”
两个丫鬟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进了水盆,憋了口气,将头脸埋进了水里,伸手去扶在水底下的林丰。
林丰闭目正享受呢,就感到有人抓了他的胳膊,用力往水面拽。
他被两个丫鬟将上半身抬出水面,睁眼看了看,便引起了一阵松气声。
屋子里的人大大松了口气,没淹死就好。
林丰也是苦笑,吓得她们不轻。
被迫让两个丫鬟服侍着,开始搓洗身体。
肯定是个极高端的享受过程,四只温柔的小手,揉搓着身体,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这些丫鬟肯定受过训练,手法十分娴熟且能让人非常舒适。
林丰不再抗拒,身体在水下面,也算遮掩了部分尴尬,自己看不见,那就让她们尴尬去吧。
只是年轻气盛的身体,差点憋不住喷出鼻血。
好在林丰向来以坚强的意志为傲,勉力压住了热血沸腾,没让上下喷了。
终于,经过一番蒸煮揉搓,沐浴算是结束了。
林丰换上了新的衣衫。
有人给他重新梳理好长发,一个翩翩佳公子新鲜出炉。
修长的身材,在月白色长衫衬托下,更显得出尘脱俗,一脸和煦的笑容,就连一向训练有素的丫鬟,也红了俏脸。
他这边刚刚出浴,另一个屋子里,已经摆了一大桌子美酒佳肴,屋子四周站了七八个伺候的丫鬟婆子。
虽然人多,林丰进入时,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一开始出门迎接的老者,站在一侧,满脸微笑。
“木先生,我家掌柜还需一些时间,您可先入座,由老朽陪您用膳。”
林丰摆手:“客气了,咱随意一些就好。”
他也是腹中饥饿,眼见这一大桌子好吃的,哪里还能多说,也不用别人伺候,一腚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自从进入大宗南部疆域以来,林丰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