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嫣攥了攥手又松开，看着宋一川那张欠揍的脸真想一巴掌抽上去。
“宋一川。”
鄢嫣叫他，宋一川的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可下一秒，鄢嫣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真是面子给多了，你都以为自己像个人了。”
宋一川的笑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鄢嫣。
“你，你说什么？”
鄢嫣将桌面上的离婚协议扔给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路边的一坨屎。
“我是恋爱脑没错，但我又不是脑瘫，抱着被子哭和抱着孩子哭，我还是拎得清的。”
宋一川面色难看的拿起被鄢嫣扔过来的离婚协议，他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怒火渐渐燃起。
“净身出户？你可真敢要啊鄢嫣！”
宋一川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鄢嫣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不忍。
“我告诉你，这个条件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共同财产可以都给你，但是房子和车，以及我的个人财产绝对不可能！”
“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按照我说的拟合同，否则就免谈。”
看着宋一川愤怒的样子，鄢嫣失笑：“宋影帝怕是忘了，不是我怕事情闹大，而是宋影帝你怕。”
宋一川猛地站起身，刚要说什么，就听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和鄢嫣一同看去，只见迟宴缓缓走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身上剪裁精致的黑衬衫将他完美的肩线勾勒出来，领口微敞，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
只一眼，宋一川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迟宴，居然是你……”宋一川只觉得头皮发麻，“鄢嫣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鄢嫣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这就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为他甘心牺牲事业，可结果呢？
“抱歉啊宋影帝。”
迟宴走到鄢嫣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肩颈处，拇指缓慢的抚摸着，似带着点安抚意味。
“鄢小姐能给的，你给不起。”
闻言，宋一川的眼中升起一股浓浓的讽刺。
“呵……还以为我们大名鼎鼎的迟律师是什么清风皓月的人物，原来也会被一些人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勾引——”
“啪！”
宋一川的脸一歪，光洁的侧脸上浮现出淡红色的掌印。
“虽然脑子跟肠子差不多，但是肠子里的东西可不能往脑子里装。”
“宋一川，我忍够你了，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了。”
宋一川愤怒的看向她，却罕见的看到鄢嫣一向温柔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突然侵入他的心底。
迟宴握住宋一川的肩膀，近乎是将他胁迫着按坐在了沙发上，另一只手将一叠文件拍在了他的胸前。
“宋影帝，这是今天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请你看仔细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森冷，宋一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
他手指微抖的翻开那几页纸，可当他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就差点浑身瘫软下去。
“根据调查显示，宋影帝私下转移两人的共同财产，此事我方当事人并不知情。而这些被你用于公司投资理由转走的钱，我也向有关部门申请了调查，查证后发现这些钱都进了你情人的口袋里。”
“至于这五年间你送给我方当事人的名牌服饰、包包等一概都是假货。你手里拿的那叠资料里就有相关的证明。”
“在你和我方当事人婚后的第二个月，你就秘密出国与情人幽会。后面的一年里你老实了不少，但我猜想应该是你的情人单方面甩了你。”
“一直到三个月前，你急匆匆的去机场接了她，但并未告知我方当事人，而且将你的情人安排在了你名下的一间公寓里。”
“结婚五年来，你从未与我方当事人有过夫妻之实，这点没错吧？”
迟宴温和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如果宋一川那张狗嘴里吐出一个“是”字，那他一定会得到自己千百倍的报复。
“没错……”宋一川的脸色灰败，“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听到宋一川的答案，迟宴很满意，甚至对宋一川的态度都好了那么一丢丢。
“放心，过程全是合法的。”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你怎么查，都不会改变结果。
“我方当事人嫁给你五年。这期间不断地经受你的pua，承受着几乎毁灭性的精神打击，你认还是不认？”
“她从一个人人追捧的当红女星被你pua成一个连看镜子都会不自信的三流女星，你认还是不认？！”
“这五年里你为了控制她，为了不让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真相，从而变相软禁她，你认还是不认！！”
迟宴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有力，宋一川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脸上镇定的神情被恐慌所代替。
他不知道这些事情迟宴都是怎么查到的，他明明做的天衣无缝的！
“不认也没关系，因为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证据。”
此刻迟宴的声音听在宋一川的耳朵里，跟恶魔低语没什么区别。
“我承认，我是对不起鄢嫣，但我也补偿了她！”
迟宴将一支笔放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宋影帝慢慢考虑，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鄢嫣看向迟宴，有些不解。
迟宴走向她，很自然的拿起毛毯盖在她的腿上，随后自然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指尖。
有些凉。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等我一下。”
指尖的短促相碰让鄢嫣的羽睫轻颤，被触碰过的肌肤泛起酥麻，直至心口。
迟宴进厨房后，客厅里只剩下鄢嫣和宋一川两人相对而坐。
鄢嫣抬眸看向垂头的宋一川，轻声问道：“这五年，你有过一瞬间爱的是我吗？”
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可鄢嫣眼底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无波。
“这五年，你对我可曾愧疚过？”
“这五年，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好好过下去，哪怕是一秒钟。”
宋一川始终没抬头，而一杯热牛奶正好放入鄢嫣的掌中。
她轻抿了一口，目光看向放在宋一川面前的那只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