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板殷勤地介绍着茶叶，我却无心品尝。
雅间里弥香四溢，我却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上好的碧螺春，田小姐尝尝。”他亲自为我斟了一杯，笑容可掬，仿佛之前的刁难从未发生过。
我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却并未入口。
“冯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日前来，是为了谈合作，并非品茶。”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语气冷淡。
冯老板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田小姐快人快语，我喜欢。只是这生意嘛，总要先礼后兵，田小姐说是不是？”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
我冷笑一声：“冯老板这是在威胁我？”
他哈哈一笑，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
“不敢不敢，只是想提醒田小姐，如今田家落难，这生意场上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若是田小姐不做出一些让步，恐怕……”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面上却不动声色。“冯老板的意思是，我田家如今落魄，就必须任人宰割？”
“田小姐言重了，”冯老板摆了摆手，“只是这合作嘛，总要互惠互利。如今想跟冯某合作的人，可是从这条街排到了街尾呢。” 他说着，傲慢地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程羽，那眼神仿佛在说，连你也一样。
程羽神色平静，似乎对冯老板的挑衅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品着茶。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冯老板，我田家的茶叶品质优良，从不缺合作伙伴。至于我田悦，也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冯老板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他眯起眼睛，语气阴沉：“田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冯老板，您不妨也好好想想。” 我说着，将目光转向程羽，他正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程公子，您觉得呢？”
冯老板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显然被我噎得不轻。
他干咳了两声，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我静静地观察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心中却波澜不惊。
我早已料到他会来这一套，毕竟像他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田家这块肥肉。
这时，程羽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朗如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冯老板，田小姐说得有道理。生意场上，讲究的是公平公正，若是强买强卖，恐怕传出去有损声誉。” 他看似在劝解冯老板，却又像是在提醒我，这冯老板并非善类。
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程羽的说法，但心中却更加警惕。
程羽的出现太过巧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真心想帮我，还是另有所图？
我不敢轻易下判断。
冯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应和着：“程公子说得是，只是这生意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公平？田小姐，您说呢？” 他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我轻笑一声：“冯老板说得对，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也不能太过分。我田家虽然落魄，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我的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冯老板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份新的契约，放在桌上。
“田小姐，这是我修改后的契约，您看看。”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我拿起契约，仔细地浏览着上面的条款。
果然，正如我所料，其中仍然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条款，隐藏着巨大的陷阱。
我冷笑一声，将契约扔回桌上。
“冯老板，您这所谓的修改，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这些条款，我绝不可能接受。”
冯老板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田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猛地站起身，语气冰冷：“冯老板，我想得很清楚。与其受你摆布，不如另寻出路。” 我说着，转身就走，程羽也随之起身，跟了上来。
走到门口，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冯老板，语气意味深长：“冯老板，好自为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雅间。
程羽跟在我身后，他的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田小姐，你似乎对冯老板的反应早有预料？”我拿起契约，一目十行，那些隐藏在华丽辞藻下的陷阱，在我眼里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那样的显眼。
我冷笑一声，将契约扔回桌上，纸张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雅间内回荡，也敲击在冯老板的心上。
“冯老板，您这所谓的修改，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这些‘不可抗力’、‘合理损耗’的条款，定义模糊不清，解释权完全在您手上，我田家岂不是任人宰割？”
冯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肥肉颤了颤，挤出一丝尴尬的笑：“田小姐，您多虑了，这些条款都是为了双方的利益考虑……”
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为了双方的利益？冯老板，您这‘双方’指的是您和谁？据我所知，这桩生意，我田家可是唯一的合作方。” 我指尖轻点着契约上那些模棱两可的字眼，“‘合理损耗’可以是百分之五，也可以是百分之五十，全凭冯老板一张嘴，这生意，我田家怎么做？”
冯老板脸色涨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我如此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田小姐，您这是不信任我冯某人？我冯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绝不做那欺压良善之事……”
我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冯老板，商场如战场，口说无凭，一切以契约为准。这些条款，我绝不可能接受。”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我将现代商业谈判中的技巧融入其中，步步紧逼，冯老板渐渐招架不住，他身后的侍者都忍不住偷偷打量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
见软的不行，冯老板脸色一变，语气也强硬起来：“田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冰冷：“冯老板，威胁我？我田家虽然落魄，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生意，不做也罢！” 我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冯老板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雅间内气氛瞬间凝固……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
“你……”冯老板刚吐出一个字，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春日阳光般温暖。
来人正是程羽。
他朝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向冯老板，语气带着一丝歉意：“冯老板，抱歉打扰了。在下程羽，久闻田小姐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冯老板显然被打断了思路，愣了一下，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程公子，久仰久仰。”
程羽没有理会冯老板的客套，而是转向我，语气诚恳：“田小姐，我听闻您与冯老板在商谈合作，不知进展如何？在下不才，也略懂些商道，或许可以为两位排忧解难。”
我心中冷笑，这程羽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合了。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程公子客气了，我和冯老板有些意见分歧，一时难以达成共识。”
程羽笑了笑，目光扫过桌上的契约，然后说道：“依在下拙见，田小姐顾虑的并非没有道理。冯老板，这契约上的条款确实有些不妥，不如这样，双方各退一步，将‘合理损耗’的比例定为百分之十，如何？”
冯老板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我则更加疑惑，程羽为什么会帮我说话？
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正要开口，却见程羽朝我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我心中一动，难道……他是在帮我试探冯老板？
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决定静观其变。
“程公子这个提议……”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在冯老板和程羽之间来回扫视，“冯老板意下如何？”
冯老板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好！就依程公子所言！”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田小姐，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