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秋日,天空是一种澄澈而高远的蓝。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洒在熙熙攘攘的涩谷街头。叶飞坐在一辆低调的深蓝色日产轿车后座,这车是事务所为了方便他隐秘出行而另外准备的,远不如丰田世纪显眼。
他身边坐着中森明菜。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宽松风衣,围着一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一顶宽檐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描画得精致明亮的眼睛,扑闪着,既紧张又兴奋地望着车窗外。为了能亲眼看一看唱片发行的实况,她可是软磨硬泡了事务所的经纪人好久,又拉上叶飞做“安全保障”,才得以成行。
“叶酱,真的没问题吗?不会被认出来吧?”她小声地问,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一丝瓮声瓮气的甜糯。
叶飞看着她这副全副武装、如同执行秘密任务的样子,不禁莞尔:“放心,名菜酱。我们就在车上看看,不下车。”他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车子在离一家大型唱片行不远处的临时停车点缓缓停下。司机是事务所安排的心腹,经验老道,安静得如同隐形人。
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唱片店门口的情形。店头的音箱里,正循环播放着一首节奏鲜明、旋律抓耳、带着强烈中森明菜特色的歌曲——正是今天正式发行的新单曲《dESIRE-情热-》。
“届かない想いが 胸を缔め付ける…”(无法传达的思念 紧紧束缚着胸口…)
明菜自己的歌声流淌在秋日的空气里,那声音充满了力量与情感,不再是早期那种纯粹的甜美,而是带上了一丝沙哑的性感和炙热的倾诉欲。这是叶飞根据她嗓音特质和未来发展方向,为她“量身”选择的曲子,并在录制时亲自给予了关键性的指导,引导她释放出更深层的情感。
店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不算短但秩序井然的队伍,目测有几十人,而且还在陆续增加。排队者多以年轻男女为主,有的低头看着手表,有的和同伴兴奋地交谈着,目光不时投向唱片店的入口。
“看,有人排队了!”明菜猛地抓住叶飞的手臂,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隔着外套的布料,叶飞也能感觉到她掌心的微湿和轻颤。
“嗯,我看到了。”叶飞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依旧冷静地观察着。
时间指向上午十点,唱片店正式开门。队伍开始有序地向前移动。可以看到,不少人走进店里,不多时便手里拿着新发行的黑胶唱片或磁带走出来,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有些人甚至等不及离开,就站在店门外,和朋友一起翻看着唱片封套——封面上,是明菜一个极具张力的侧脸特写,眼神迷离中带着决绝,与她以往的清纯形象有了显着区别。
“哇,明菜酱这次的新曲风格好厉害!”
“编曲太棒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声音也……更有味道了!”
隐约的议论声,伴随着歌声飘过来,虽然听不真切,但那种积极的、带着惊喜的情绪是掩盖不住的。
明菜紧紧盯着窗外,呼吸都放轻了。她看到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男孩刚买到唱片,女孩就迫不及待地拿过去,指着封套上的明菜,眼睛亮晶晶地说着什么。她还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把磁带放进书包,还用手轻轻按了按,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比她以往任何一次唱片发行日躲在事务所听汇报,都要来得震撼和直观。她的作品,她的歌声,正在被这些人聆听、购买、珍视。
就在这时,车载收音机被司机适时地打开,调到了一个知名的音乐排行榜节目。主持人用快节奏的、充满活力的关西腔播报着:
“……那么,接下来是本周新曲速报!刚刚发行即引发热议的,中森明菜桑的《dESIRE-情热-》!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数据,这首由神秘天才叶飞桑担任制作顾问的歌曲,已经空降oricon公信榜日榜第三位!并且点播率还在急剧上升中!哇哦,真是来势汹汹,‘情热’果然引爆了呢!”
“第三位……空降……”明菜猛地转过头,看向叶飞。帽子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她一把扯下口罩,因为激动,脸颊绯红,像染上了最好的胭脂。
“叶酱!听到了吗?第三位!空降!”她几乎是在低呼,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哽咽,紧紧抓住叶飞的手不放。
叶飞看着她孩子气的狂喜模样,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个成绩,在他的预料之中。这首歌本就是明菜歌手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和代表作,加上他提前介入制作,确保了其品质和话题性,取得开门红是必然的。但亲眼看到身边这个少女为此欣喜若狂,他的心中也升起一种微妙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是你唱得好,名菜酱。”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真诚地说,“这首歌的情感,只有你能这样完美地表达出来。”
这不是客套话。在录制过程中,明菜展现出的悟性和努力,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喧嚣的涩谷。明菜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她靠在椅背上,胸口微微起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反复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触摸到成功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向叶飞,眼中闪着光,带着点撒娇和依赖的语气:“叶酱,谢谢你!如果没有你……”
如果不是他选中这首歌,如果不是他在录音室里不厌其烦地引导她,一遍遍纠正她的咬字和气息,帮她挖掘出声音中潜藏的那份“情热”,或许,她还要在事务所设定的固定路线上摸索很久。
叶飞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顿了顿,看着她依旧兴奋难平的样子,补充道,“这只是开始,名菜酱。”
“嗯!”明菜用力地点点头,重新戴好口罩,但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她悄悄地将手伸过去,在座椅的阴影下,再次握住了叶飞的手。这一次,不再是紧张时的无意识抓握,而是带着温存和依赖的轻轻交缠。
叶飞手指微动,随即自然地回握住她。车内空间狭小私密,女孩手上传来的温热和细微的颤抖,混合着车内淡淡的皮革气味和她身上清甜的香水味,营造出一种暧昧而亲昵的氛围。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收音机里继续播放的音乐,以及主持人对她新歌不吝溢美之词的评论。
车子穿行在东京的高楼大厦之间,阳光透过车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dESIRE-情热-》的旋律,似乎还在空气中隐隐回响,见证着一位超级偶像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