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近郊,一座被严格安保措施环绕的巨型仓库式排练场内,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电子设备散热以及……一种近乎神圣的、属于顶级表演艺术的专注气息。这里,正是迈克尔·杰克逊“Victory”全球巡演洛杉矶站,玫瑰碗体育馆盛大演出前的最后演练基地。
叶飞在林依诺和赖特的陪同下抵达时,排练早已如火如荼。巨大的空间内,伴舞团队正在舞蹈总监的嘶吼口令下,反复打磨着一段复杂如精密仪器般的群舞,脚步声与喘息声混合成独特的节奏。乐队的各个角落传来调试乐器的零散音符。而在这一切的中心,迈克尔·杰克逊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练功服,正戴着监听耳机,与音乐总监细致地抠着《billie Jean》前奏里一个鼓点的轻重。
看到叶飞进来,迈克尔立刻摘下了耳机,脸上绽放出毫无保留的、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叶!你来了!”他给了叶飞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走向乐队区域,“快来,我们先过一遍你嘉宾环节的曲目!”
叶飞嘉宾环节的曲目,除了那首尚未完全成型的中英文混合新歌,还有一首迈克尔经典曲目的重新编曲版本,以及叶飞自己的《Im Yours》——迈克尔坚持要在他的舞台上,向自己的歌迷推介这位他极其欣赏的“兄弟”的音乐。
排练正式开始。
当叶飞站上临时搭建的舞台,面对台下(虽然是空的)想象中玫瑰碗山呼海啸的观众,拿起话筒开口演唱时,整个排练场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他演唱《Im Yours》时,那份阳光般的洒脱与感染力,与迈克尔梦幻般的舞台风格截然不同,却同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乐队成员,这些见惯了巨星的顶级乐手,眼中也纷纷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而当他与迈克尔合唱那首经典曲目时,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一空灵一沉稳,交织在一起,竟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赋予了这首老歌新的生命力。迈克尔的舞步精准如机器,充满爆发力;叶飞的动作则更注重气韵流动与情感表达,两种不同的表演体系在舞台上碰撞,却意外地和谐。
“完美!叶,你天生就属于舞台!”一曲终了,迈克尔用力拍着手,毫不吝啬他的赞美,眼神亮得惊人。
短暂的休息时间,工作人员送来水和毛巾。迈克尔却毫无倦意,他拉着叶飞坐到排练场角落那架黑色的雅马哈三角钢琴前,旁边散落着几张写满了音符和潦草单词的稿纸。
“叶,还记得我们电话里聊的那首新歌吗?”迈克尔的眼睛里闪烁着创作的火焰,他随手在琴键上按下一串带着些许忧郁和希望交织的和弦进程,正是他之前在电话里哼唱过的那段旋律的深化,“我总觉得,它还需要一个……一个能直击灵魂的‘钩子’,一个能让东西方听众瞬间产生共鸣的桥梁。”
叶飞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模拟着琴键。他的脑海中,随着迈克尔的和弦,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段空灵而充满慰藉的旋律线,带着东方五声音阶特有的韵味,却又完美地镶嵌在了迈克尔构建的西式和声框架之中。一段中文歌词的雏形,也几乎同时在他心中成型,那歌词大意关乎梦想、勇气与跨越隔阂的理解。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琴键上,打断了迈克尔的即兴演奏。
“迈克尔,试试这样……”叶飞说着,右手在钢琴的高音区弹奏出一段清澈、如同星光流淌般的旋律。那旋律带着明显的东方色彩,婉转而富有叙事性,与他之前任何一首作品的风格都不同(灵感内核借鉴了前世经典《明天会更好》的副歌旋律框架,但节奏和编曲走向更现代、更具国际感)。
这段旋律响起的一刹那,迈克尔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他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嘴巴微微张开。
叶飞没有停下,他一边用左手维持着一段简单的低音铺垫,一边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轻轻哼唱出了刚刚在心中成型的、尚未完善的歌词:
“(中文)倾听风的声音,诉说远方梦境,
(中文)无论你在哪里,希望永不熄……
(英文插入)Under the same sky, we stand as one...(在同一片天空下,我们携手与共)”
当中文歌词与那段充满东方韵味的旋律结合,再自然过渡到那句简洁而有力的英文副歌时,一种奇妙的“融合”发生了。东方的含蓄优美与西式的直接昂扬,在这短短的几句中,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平衡点。
“oh my God! Yes! thats it! thats the bridge! thats the hook!”(哦我的上帝!就是它!这就是桥梁!这就是钩子!)迈克尔猛地从琴凳上跳了起来,激动得手舞足蹈,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叶!你这旋律!上帝!你是怎么想到的?它太美了!美得让人想哭!还有这歌词的搭配……天衣无缝!”
他兴奋地围着钢琴转了两圈,然后猛地俯身,双手按在琴键上,发出不成调的一串杂音,眼神炽热地看着叶飞:“就是这种感觉!《同一片天空下》(Under the Same Sky)!我们就叫它《同一片天空下》!叶,你真是个天才!不,是魔法师!东方的音乐魔法师!”
他的激动情绪感染了周围的工作人员和乐手,大家都好奇地围拢过来。音乐总监更是眼睛发亮,立刻拿出纸笔,开始快速记录下刚才叶飞弹奏的旋律骨架。
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变成了一个即兴的创作工作坊。迈克尔和叶飞,这两个来自不同文化背景、却同样拥有顶级音乐才华的灵魂,完全沉浸在了创作的激情之中。迈克尔不断抛出新的节奏想法和英文歌词片段,叶飞则总能迅速理解其核心,并用东方的音乐思维和中文歌词意境给予回应、补充甚至升华。乐手们也被这股热情点燃,纷纷加入,贡献自己的创意,吉他手尝试加入了一些带有东方色彩的滑音,键盘手则在和声铺底中融入了更空灵的音色。
排练场内,之前那种严谨、重复的排练氛围被一种火花四射、灵感迸发的创作狂欢所取代。各种乐器声、哼唱声、讨论声、兴奋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首尚未完成、却已注定不凡的乐章雏形。
迈克尔看着在钢琴前与乐手们认真交流、不时在稿纸上写下音符或中文词汇的叶飞,眼中充满了惊叹与一种找到知己的狂喜。他之前就知道叶飞有才华,但此刻,叶飞所展现出的那种深植于东方文化底蕴、却又能够无缝对接国际语境的旋律创作能力和文化融合智慧,再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叶,”迈克尔走到叶飞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无比认真,“我有预感,这首《同一片天空下》,将会成为这次巡演……不,会成为我们这个时代,一个重要的文化符号!”
叶飞抬起头,迎上迈克尔激动而真诚的目光,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却充满信心的笑容。他能感觉到,一首承载着两人友谊、梦想与文化交融使命的歌曲,正在这间充满汗水与激情的排练室里,破土萌芽,即将震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