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尝过味道后，就开始采挖。
萝卜的体型不算大，也没有生长很深的地里，但是有些分散，而且叶子已经枯黄，和周围的枯萎变黄的草木混杂，拖慢了采挖的速度。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白时只挖到了八筐。
和昨天一样，小黑熊不回来吃东西，白时就用生肉块填肚子。
采挖、运送，一刻不停。
在角野带着板栗回来之后，他也放弃了还要去的想法，因为天色确实有些晚了。
领完肉块后，照旧是角野烤肉块，小黑熊嗷嗷呜呜的并时不时帮着小忙，白时离得有些远，坐着。
此刻他的脸上有些震惊，“今晚就下雪了？”
“可是今天也没很冷啊，最多就是一直在吹风。”
这几天温度是一直在下降，非常明显，但是还不到能下雪的程度。
角野在烤板栗，剥出板栗然后用骨刀破壳，闻言非常确定地点头。
白时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满的遗憾，“我今天还没挖多少呢，那块采集地里还有很多，这几天雪下的是不是不大，我们还能去采集吗？。”
角野早就预料到了，一点都不惊讶，“明天能去，后天不能去。”
白时眼睛忽然亮起又瞬间落下，“明天还是不去了，也不知道那几头小弯角兽会不会被冷死？”
大的几个他不担心，小的弯角兽身上可没多少皮毛。
角野今天下午去挤奶水时才看过几头兽崽子，因此笃定地说：“不会，就是你说的用石块建造石圈肯定是来不及了。”
“没事，鹿尧大祭司和重石首领和我过这事，放山洞里也是可以的，比石圈还要暖和。”
“雪季就算是粪便的臭味都会变小，就是不知道大祭司和重石首领有没有做好能将弯角兽拴住的东西？”
这事是在他们淘洗肠子的时候先和鹿尧大祭司商量的，后面重石首领也知道了。
当时商量的是将弯角兽挪到最底层弃用的山洞，白时没什么意见，就是没有能拴鼻绳的地方，他们说会想办法的。
角野将破开表壳的板栗放进已经装了过半的木盆里，“阿母和重石首领已弄好了，不然也不会让明天就把弯角兽拴进去。”
小黑熊用棍子将刺烧断的板栗刺球从火堆里刨出来，等着他们不说话了才问，“哥哥，我们养的弯角兽雪季还有没有奶水啊？”希冀的小眼神看向白时。
他不在意今晚是不是会下雪，但是很在意今后能不能吃到奶茶和酸奶。
白时停住开始翻看脑海里的记忆，他总不能问他们兽崽子多久会断奶吧。
“兽崽子只要不断奶都是能吃到奶水，也就是这个雪季我们肯定都是能吃到奶茶和酸奶的。”
“按理来说，它们吃的草料都是准备好的，不会让他们饿到，但是也不知道被关起来会不会产生影响。”
草料是鹿尧大祭司让早回来的那批狩猎队的兽去割的，然后再放在平原上晒干的。
当时他没去的原因很简单，纯粹是因为手臭，所以他自觉的都没怎么靠近。
鹿尧大祭司安排做的事，白时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雪季的时候也是有狩猎队外出巡逻的，他们也会带一些新鲜的草叶回来。
小黑熊拿着木棍又刨出来了一个，挥动木棍兴奋地说：“哥哥，要不我们给弯角兽也生一堆火吧！”
“到时候看，如果真的被冷到，没什么精神的话可以生火。”
毕竟几盆木炭就能换来产量更高的奶水，一点都不亏。
说到生火，白时将视线落在角野身上，“角野，今晚要不要用地暖？”
角野搬来刺尖锋利的板栗刺球，用两根木棍夹着扔进火堆里，“今晚只是下小雪，地面上只会有薄薄的一层，不冷，所以可以不用地暖。”
说完看着明显高出火堆所在地面的鹅卵石石块地面，不一会又说：“想试试地暖是可以的，不过不能睡在洞外的躺椅上。”
白时没接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建好了高出一截的地暖，白时就不想去小山洞里睡觉，总觉得低了一截睡着不舒服，所以这几天都是在躺椅上睡的。
小黑熊自然是跟着他的。
白时很久没说话，角野贴心的先破冰，“剥的刺树果已经够高两窑了，要不要烤？”
边说边用手上的骨刀将板栗外壳轻易破出一条口子，动作流畅利落。
白时坐在地暖的边缘上，比角野高出一截，看得清清楚楚。
角野的每一个动作都有说不出的美感和力量感，不由心生羡慕，他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小黑熊是最积极响应的，“哥哥，我们去烤刺树果吧！”
虽然大石锅里也是用刺树果仁炖的肉块，但是他还是觉得用小陶窑烤出来的才是最好吃的。
角野划完手里的一颗，抬头看向白时。
白时微微低头，直直对着他的视线，“要烤，我等了好久怎么可能不吃，等我手上的味道消了，我要去做更好吃的。”
面包窑里的火都是他生的，怎么可能不烤。
小黑熊端着的木盆起身，“哥哥！”
白时跟着他一起出去。
独留角野一头兽在洞里，他没有一点失落或气愤，反而还笑了，想着想着就又笑开了。
一出山洞，白时确实感受到了明显的降温，“这会确实越来越冷了，看来半夜是真要下雪。”
“没事的，哥哥，我们有好多好多的肉块，还有地暖，我们会过得很好的。”小黑熊端着木盆扭头回看。
白时没在担心，却也没反驳。
...
半夜，白时睡意迷糊间醒了，准确来说，是被冷醒的。
即便他在小山洞里，还是能听到下雪的声音，雪势不小。
小黑熊早就已经窝进他的怀里，贴得紧紧的。
还好他早就有准备，将放在侧边的两块长毛兽皮搭在短毛兽皮上，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早，天光大亮。
白时的起床时间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是外面早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将世界映衬出冰冷的底色。
他无法判断是零下多少度，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有些扛不住，冷风吹到身上会不自觉的打颤，但再冷就没有了。
找了一块短毛兽皮披在身上，白时走出了洞外。
角野说的只有薄薄的一层雪，他感受到了欺骗，明明比他手掌要厚。
雪势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小指指甲大小的雪花比比皆是。
远处的山已经看不出多少其他的颜色，全被白雪笼罩。
山下倒还是有来往的兽，平原上大石锅下的火堆也仍旧没有熄灭。
白时试着踩上了雪层，倒不是很冷，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走到边缘，目送着一队采集队走出部落不见身影后，才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