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赵斌她要收拾，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小警卫员的道歉也绝对不能少。
她漫不经心地看看自己的手，只道：
“现在我需要你道歉，当然不道也可以，就看你骨头够不够硬了。”
可别说什么宽容大度。
楚歆平时是会散发点小爱心，但是不好意思，那只对值得的人，就小警卫员这样的，没直接抽他都已经很给面子了。
“当然，如果你有不服的也可以去找我单位的领导，不过得先让我把仇报了。”
她态度坦然，眼神清澈，底气更是足足的，连个心虚的小动作都没有。
一点也不像是虚张声势，小警卫员心里早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坚持了。
顾北战看他这样，知道他是有点拉不下脸，当即推了他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快道歉啊。”
人可以犯错，但是不能不知错，小伙子还年轻可不能这么执拗，不然像他那样……
想起自己家的那些事，顾北战心里哀叹，他现在想磕头给人认错都找不到对象。
这都是遗憾。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对不起楚同志，是我太偏听偏信了，有关你的事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没有查证就拿出来指责你，我给你道歉。”
楚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这可不像道歉，听起来更像是被逼无奈的妥协。”
小警卫员涨红了脸，嗫嚅了会嘴唇愣是没开口。
其实楚歆要求的不算过分，他就是有些抹不开脸，只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干嘛这么讲究，怎么道不是道？
顾北战看他这样又推了一把，急得他想跳脚。
“傻了啊，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退回去！
年轻人冲动点，说错点话都不是事，但决不能这么倔，你这是在给自己堵死路，懂不懂？”
这一席话是真的很为警卫员考虑了。
其实他心里是有愧的，哪怕他现在什么职务都没有了，因着家里的原因，再加上自己曾经工作贡献的补偿，组织上还是派了个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小刘警卫员到了他身边后做事一直很尽心，他真想他以后能发展的更好。
两个大男人纠结又婆妈，看得楚歆只觉着腻味，这是很难的事吗，怎么她倒像是逼良为娼的坏人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再说，楚歆扭头就走。
“欸欸，楚同志你干嘛去。”
顾北战喊她。
楚歆没回头，手已经搭在了门上，随时都能打开走人。
“去部队，告状！”
顾北战忙看周逸尘，他甚至还扬了下唇角，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觉着楚歆哪里做得不好。
“顾叔叔，她是受委屈的那一方，为自己讨公道谁也不能拦着。”
人生经验告诉顾北战，周逸尘是很乐意看见这位女同志这么干的。
可是为什么？
人情世故一点都不考虑吗？
来不及再多想，他狠瞪警卫员一眼，“快说话，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该你道歉扭捏个什么劲！”
顾北战真发脾气了，小警卫员不敢再墨迹，立马立正站直身体对楚歆端正敬礼，“对不起楚同志，我为自己的不当言行真诚地向你道歉。”
说完，眼神殷切的盯着楚歆，希望她能回头，原谅自己的过失。
顾北战亦是如此。
本来还很理直气壮的楚歆：……
怎么回事？
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最坏的那个？
该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头接受道歉，还是继续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人？
妈的，楚歆发现自己被尬在这了。
周逸尘何其了解她，神情严肃地看着那两人，“我们这一次可以不找到部队去，但是会保留追究的权利，我们行事的准则是看你们做人的诚意来的，如果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不好的言论，谁求情也不好使！”
他这话，是为了让楚歆不为难自己去表什么态，更是故意说给顾北战听的，面子只给一次，再犯直接翻脸。
然后不看两人是什么表情，拍拍楚歆的肩膀直接打开门带人出去。
留下病房里的两个人羞愧难当。
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楚歆看周逸尘一眼，心里有些暖。
现在的他和刚认识那会相差太多，曾经很内敛严肃不善言辞的人，现在都能不顾及脸面呛人，说阴阳话，着实是变化太大。
不错，是个越来越合格的男朋友。
谈恋爱嘛，哪怕你是国家领导人，也得给女方足够的安全感和依赖，要不然还不如自己跟自己过好了。
而且恋爱时期男人连最起码的情绪价值都不能提供，不趁早踢出局留着过年吗？
周逸尘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问：
“怎么了？”
楚歆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傲娇的撇开头，“不告诉你！”
周逸尘也不追问，默默跟在落后她一步的距离，尽管楚歆没说，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糟糕了。
这就足够了。
楚歆从得知了赵斌也在京都后暂时没急着去找他算账，部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她更不想明明是为了教训人过去的，在部队门口那么一登记再一等，平白无故的让不明就里的人误会他俩的关系。
真那样的话，她只会更呕。
不过她不进去，可以等人出来啊，周逸尘早年在部队呆了那么久，打听点部队拉练的事不算难。
楚歆想出气，安心等着就可以，等着给赵斌看看她有多不介意坐实脾气坏，人跋扈的名声。
绝对身体力行的给那狗东西长见识。
……
后面几天的工作依然忙碌，等一切都处理得当移交给检察机关，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高翠芝不出所料被判了三十年，等她从里面出来洪阳阳都结婚生子了，在她本人看来判得有些重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等她出来早就被社会抛弃了。
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且还是鉴于她积极配合抓捕潜伏在华国，虎视眈眈盯着兵工厂生产的间谍而减刑后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高翠芝现在的下场都是她应该的。
坐牢总比那些个连审判都省了直接被楚歆人道主义毁灭的间谍强。
“幸好阳阳对她没啥割舍不掉的情感，你们爷俩好好过日子也是一样的，不过三十年呢，你真打算为她守着？”
这个她，说的就是高翠芝。
洪延安今天来听宣判，本来就心情不太好，一出门还碰上个不会安慰人硬安慰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苦笑了，“楚同志，这话你可别对阳阳说。”
楚歆看他像傻子，“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懂？你自己教出来的鬼机灵什么样你不清楚？”
好吧，洪延安不得承认楚歆说的都对，曾经这点是令他骄傲的，现在只剩下满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