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显将她们带到了离云暮整数十里远的地方。
他们姐妹俩只带了两个丫鬟。
就这样简单出行，万俟勍也没有阻止。
万俟芜不知道她们爹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心，平时都如眼珠子般护着这两个女儿。
现在突然就开始放手了。
她倒是没说什么。
万俟萍可给开心坏了。
马车颠簸，但是她的心情都是好的，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哼着阿娘生前教他们的歌谣。
她有些忍不住问道。
“有那么开心么？”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万俟萍。
“你看你的嘴都要笑到眼尾了，滋滋滋……”
万俟萍则是点了点她的脑袋，就想她们阿娘生前那样。
“怎么不开心，阿芜，要是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是第一次出云暮城吧。”
“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外面的好，是甜的！！！”
万俟萍说的没错，这些年她们都没有出过云暮城。
没有看过云暮城外的风景，更加别说踏出过槐州了。
其实万俟芜很好奇外面的世界的，但是她同样很爱爹爹，
在她们十岁之前，阿娘总是生病，原来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爹爹告诉她们。
是因为阿娘是妖。
为了她们两个能活着，把妖丹一分为二了。
彼时十岁她们只会哭，不知道什么叫内疚。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年纪增长，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
每每想起母亲。
心中还是会觉得疼痛。
不过，还好她们的父亲没有像话本中的父亲那般。
他没有因为阿娘是为她们而死亡，也没有太爱阿娘，将阿娘逝世之后，所有的恨意转交到她们身上。
反而更加的宠爱她们。
这些年，阿爹常常说：“你们不要内疚，也不用自责，如果是阿爹，也会这样选择。”
“你们是她生命的延续，亦然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阿爹会永远永远的爱你们。”
其实她们的阿爹，虽然平时会对万俟萍凶一点。
但确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女儿奴，人家一个女儿过于宠爱就算了。
可是他还有两。
万俟芜抽回思绪，抬手揉了揉万俟萍有些乱的发丝。
这样一揉，就晓得够乱了。
“阿芜，我的头发，呜呜呜才弄好的，一会儿要怎么见季老师，阿染快给我收拾收拾。”
“我说呢，原来不是出来玩开兴，而是见季老师开心啊！！”
万俟萍小脸一红，连忙抬手去挠她。
“啊，我说呢，小丫头片子，现在都能取笑姐姐了。”
少女没有愁绪，她们会以为未来总会像他们现在这样，永永远远无忧无虑。
她们的身后永远会有阿爹。
尽管她们的阿爹头上已经长出了白发，也尽管她们的阿爹眼角长满了皱纹。
可是她们从来我不会想阿爹会离开她们。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出城，马车中传来了少女的嬉笑声。
赶车的季无显无奈的摇着头。
以至于到了地方了，喊了好几声她们才扭捏的从马车上下车。
今日，季无显带着她们感受了河流流淌的声音，感受了风吹过枫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在他们不经意间。
季无显掏出了一张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在马车上的。
“今日，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听风》……”
季无显说完，手指在琴弦上拨弄。
琴声混合着风声，万俟芜渐渐听入迷了。
突然感觉到袖子晃动，她扭头看过去。
万俟萍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阿芜，你看季老师的手，真好看。”
“？？？”
万俟芜一脸无奈，她姐姐的关注点，总是格外的别致。
一曲结束之后，阿染又搬出一张琴，和阿素将琴架好。
“今日你们俩的任务，就是感觉风的声音，随风而奏，直到我听的顺耳，今日课程就算结束了。”
她和万俟萍对视一眼，看着季无显，莫名的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季老师，阿爹说，云暮城在常常有山鬼出没，专门吸食女子精魄，诱惑男子入山林。”
万俟萍眨巴着星星眼，定定的眼看季无显。
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眼中没有一点惧意。
他们万俟家，怎么来就是和阴魂打交道的，她们怎么会害怕什么山鬼呢。
就算阿爹不让他们姐妹接触，但是多多少少是见过一些的。
闻言，季无显哈哈大笑，这又和她们平时见到的季老师很不像。
平时见到的，温温柔柔的，有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拘谨。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季无显才有了他年纪的不拘，张扬。
他道：“大小姐放心吧，无显定不会让什么山鬼，或是妖魔鬼怪的伤害到了。”
他眼中的自信让万俟萍痴迷。
甚至有些看入了神。
“当然，你们今日最重要的目的，是把《听风》弹好，不用管其他的事情。”
今日的季无显，换了一身月白长袍，长袍是用蓝色的丝线绘制。
上面绣着好看的团纹，都说衣服衬人。
到季无显这里，变成了人衬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