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雅扫了一眼柳絮风，将经书放到了不远处的书案上，而此时柳絮风已经不甘心地走了，“小小姐，您选人眼光比夫人好。”
罗溶月缓慢来到了书案前，桌上的笔墨纸砚，十分贴心地准备好了。
茹雅站在一旁墨砚，黑色的墨水缓慢在清水中侵占，如丝绸般缓慢飘散开来，却又迅速被墨条打散。
“好久没为小小姐研墨了，能站在您身边真是我的荣幸。”
罗溶月随意挑了一根毛笔，落笔就好像是练了成百上千遍，“茹雅姑姑还是这么会说话。”
茹雅轻笑了两声，“小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然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满是怀念，原本会哭会笑的小团子，最终变成了沉默的现在这副样子。
茹雅瞬间收起了笑容，眼神中带着惋惜，“小小姐，对不起……”
罗溶月的笔在一瞬间，下手重了几分，她将原本写好的纸，团成一团，扔到了一旁。
“茹雅姑姑，今夜还很漫长，你不会想，我完不成的吧？”
茹雅抿唇闭上了嘴，小姐总是这样，谈论到她不想说的话题时，她总是能理智地避开。
罗溶月的窗户亮了一夜，外面的琴声就响彻了一夜。
躺在床上的章婉欣，在床上烦躁地辗转反侧，外面的声音真的很吵，她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了。
“烦死了，茹雅，去砸了外面那个神经病的琴。”
可惜今晚，茹雅并没有陪在她身边……
而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的章婉欣，终于在清晨来临之际，进入了许久未见的梦乡。
罗溶月缓缓推开门，看到的便是一身青衣，坐在石桌边，仙衣飘飘弹奏琴音的男子。
柳絮风见到她出来，迅速停下了弹奏。顺势将手背在了身后，“你出来了？”
罗溶月点头，并且顺势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进屋来。
房间内浓重的墨味，一看就是用了不少的墨条，原本只有小半摞高的东西，此刻正整整齐齐码在桌面上。
茹雅端着一盆装满冰块的水，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小小姐，你为他弄吧，我该回去给夫人复命了。”
罗溶月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将柳絮风拉到一旁，“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出，十根青葱手指上头，都染上了娇艳欲滴的红。
手被毫不留情地摁进冰水里，柳絮风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罗溶月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大晚上，不睡觉弹什么琴？”
一句煞风景的话，带着些许责备，但水中轻柔捏着自己指肚的手，又彰显着主人的嘴硬心软。
“我想陪着你。”
罗溶月将手从盆中捞出，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指尖，沉默不语。
“我说，我想陪着你，你听……”
罗溶月迅速抬头，“我知道！听到了！”她将帕子扔到柳絮风身上，“自己擦，擦完滚回去休息，别在我眼前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