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事，明明只是他过往生活中很不起眼的一幕。
但是在这一刻突然清晰了起来。
他记得那天晚上，姜眠很晚才回去的。
当时他发消息问她到家了没有，她回复说：“我到家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不要迟到。”
真的是个很一板一眼的好学生，传统意义上的。
以前温彦总认为，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随便学一学，那些东西都完全可以拿到优秀，不需要再付出什么刻苦的努力。
也或许是他生在温家，就算从小没有了父母的教养，温矜怀也把他教育的很到位。
然而姜眠却是属于自己自律的那一派人。
他记得那年高考结束的时候，他去问姜眠要报哪一所学校，她看着他，很冷静的回答。
“除了京江大学，我不考虑其他的。”
她的成绩一直很优秀，上京江大学也是意料之类的。
只是从前，温彦一直以为，她那样喜欢艺术设计的一个人，或许会选择去国外留学，然而她没有。
当然，无论留学与否，她在设计上的天赋都是斐然的。
否则，也不会成为陈老师的得意门生了。
相比起来，姜芷萱只算得上有点儿才学，到不了姜眠的程度。
眼前纤细的手来回摆动了几下，温彦才从回忆中猛然抽身：“萱萱，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呀，倒是你，刚刚有点儿失神，看上去脸色不好。”
“是吗？”他扯着唇角笑了一下，抬手掩着额头苦笑。
或许是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吧，以至于这会儿都有点儿心悸。
“我没事，别担心。”他拍了拍姜芷萱的手，看着她担忧的面孔，心里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想的有点多了。
自己和姜芷萱相爱，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总是想起来和姜眠的过去。
顾越昭带着姜眠一直走到自己玩的位置，这才把揽着她肩膀的手给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路过了几波人，几乎每个看见顾越昭的人都和她打了招呼，自然也看到了被她揽着的姜眠。
豪门之间，很多面孔虽然不是熟识，却也算不上绝对的脸生。
更何况之前在温老爷子的寿宴上，姜眠就坐在温矜怀的旁边，已经有不少人注意过她的长相。
此时又和顾越昭一起出现，看上去关系这样好，大家自然是把她的面孔记在心里的。
就算她背后没有家庭作为支撑，可倚着和温家顾家关系好，也足够让别人给她一点儿薄面的。
这就是无形中的昭告。
姜眠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也没有说破。
她如今顶着的是温矜怀夫人的名号，虽然这件事只有部分人知道，但是她自己也得有个觉悟。
凡事，不能给温矜怀丢脸。
要拿出自己的气魄，为人处世这方面，一定要到位。
该傲气的时候，就要傲气。
绝对不能让人把自己看扁了，不然给温家丢了人，以后还不知道别人背地里怎么蛐蛐温矜怀。
“昭昭，你很讨厌温彦吗？”
顾越昭把高尔夫球杆递过来给她的时候，她没忍住问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奇心作祟，而是温顾两家的关系尚且不错，但是顾越昭对温彦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
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顾越昭也就没有含蓄，笑了笑：“对啊。”
“我听说你之前是那家伙的未婚妻，更讨厌他了。”
“啊？”这和讨厌温彦有什么关系？
见她稍许愣住的神情，顾越昭没忍住抬手捏了一下姜眠的脸。
这姑娘长得好看，又是温矜怀的妻子，她就忍不住想亲近一下，手感也不耐，软软的，估计也是香香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讨厌温彦呢？
顾越昭仔细思考了一下，弯腰把高尔夫球放在地上，对准球心瞄准，猛地一杆打飞出去。
她抬手在帽檐轻轻遮着，朝着远处眺望。
“温彦这人，挺没脑子的，不堪大用。”
这一点上，姜眠倒是挺认同的，的确没什么脑子。
接着，顾越昭把球杆杵在地上，抬手在腰间抚了两下。
“温家出一个矜怀就够了，能喜欢上自己前未婚妻妹妹的人，能是什么好货。主要，我还是嫌弃他没点儿能力。”
温家出来的，暂且不说温矜怀的能力如何如何，就是被温家放在国外的另外两个温家人，能力也是随便吊打一群人的。
亏得温彦曾经还是被温矜怀教养的，结果脑子就这么点儿东西。
还好没让这人进温氏集团总部，不然也算是遭了罪了。
说到这儿，顾越昭就忍不住想到了温衍殊。
“衍叔叔这人啊，脑子灵光，总想干点儿大事业出来，但是心思有时候不太正当。”
“要不是矜怀把控着温氏，靠温彦这么个孬货，骨头渣子都没了吧。”
她是一点儿也不避讳在姜眠的面前骂人，而且骂的还是刚刚遇到过的温彦。
这话她反正是不怕被传出去的，温彦本人也知道顾越昭看不上他，之前当面骂也没少。
再说了，姜眠不是那种把她的话到处乱讲的人。
这一点上，顾越昭相信温矜怀的眼光。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姜眠基本都是在听顾越昭吐槽。
除了温彦，就是公司底下的员工，然后艺人。
娱乐圈这一块的吐槽，顾越昭甚至都不会重样。
把姜眠听得一愣又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诧异地睁大眼睛：“原来，玩的这么刺激啊？”
“是啊，地下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人家狗仔就差把录像甩我脸上了，两个年轻人还在那狡辩。”
说着，顾越昭翻了个大白眼。
有些小新人呢，本来是看中潜力才试签进来的，但是还没等熬出头呢，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那也没什么办法了，她只能送他们一张离开公司的飞机票，祝福他们余生能成功吧。
然而娱乐圈离开了顾家这把大伞，剩下的一些小公司就算愿意捧，也不见得就能出圈。
更何况，顾越昭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新人。
她是不在乎自己试错的，但是那些新人可不一定每次都有那么好的机会能遇到顾家。
人嘛，有时候就是既想要，又想要，这样的，往往什么都得不到的。
姜眠算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