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京的手指点在账本上,“2003年3月至2004年1月,维克多向车晨非法武装出售高纯度精铜1200吨,换来的武器藏在铜矿废弃矿道里,足够武装一个营。资金被他存在了芮士银行。这些,是联邦安全局昨天刚核实的证据,需要我把火箭筒的照片投到大屏幕上吗?”
比利佐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瓦莲京娜还想争辩:“就算……就算维克多有错,也该由联邦法院审判,轮不到杜泽动用私刑!”
“私刑?”布京冷笑一声,调出另一份文件,“马家丹铜矿的产量报表,维克多上报给联邦财政部的数字,只有实际产量的三成。剩下的七成,通过土而其中间商卖给欧洲军火商,三年来偷逃税款折合美金4.7亿——这些钱,本该用来给马家丹的学校修暖气,给医院买设备!你们现在告诉我,该给他‘公正审判’?”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议员们耳膜发疼:“联邦法律第126条规定,危害国家安全者,地方行政长官有权采取紧急措施!杜泽的行动,有法可依!倒是你们,”布京的目光扫过那些为维克多叫屈的议员,“拿着维克多的好处,在议会替叛国者摇旗呐喊,你们的良心,被西伯利亚的狼叼走了吗?”
右翼议员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有人悄悄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有人眼神闪烁,不敢与布京对视。这时,维克多的父亲——前矿业部副部长鲍里斯,拄着拐杖从旁听席挤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胸前挂着大苏时期的勋章,声音嘶哑地喊:“总统先生!我儿子是被冤枉的!杜泽那黄皮猴子……”
“闭嘴!”布京猛地一拍桌面,黄铜镇纸跳起来半尺高,“鲍里斯先生,你最好看看这份文件再说话。”总统秘书玛利亚快步上前,将一份银行流水递到鲍里斯面前——上面清晰地显示,鲍里斯在瑞仕银行的账户里,有近两亿美金的款项来自土而其军火商,汇款时间与维克多走私铜矿的时间完全吻合。
鲍里斯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布京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你利用前副部长的身份,为你儿子的走私活动打通关节,甚至动用当年的关系网,阻挠联邦监察局调查。从今天起,你的所有财产冻结,接受联邦反贪局审查。至于你胸前的勋章,”布京的目光落在那枚“劳动红旗勋章”上,“明天会有专人收回,它不该戴在叛国者父亲的身上。”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议员们看着鲍里斯瘫坐在地上,看着布京将那份银行流水投影到大屏幕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终于明白——这次,总统是动真格的了。
布京没有停下,他抓起另一份文件,是远东军区提交的“维克多武装冲突报告”,上面附着现场照片:被炸开的矿道铁门、堆积如山的军火箱、沾着铜粉的走私账本。“这些证据,足够让维克多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至于杜泽,”布京的声音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不仅没错,还为联邦挽回了数十亿美元的损失,打击了叛国势力。我提议,议会应通过决议,表彰杜泽总督维护远东稳定的功绩。”
这话像一颗炸弹,再次点燃了中间派议员的情绪。来自叶卡捷临堡的议员米哈伊尔率先站起来:“我支持总统先生!维克多这样的蛀虫,早就该清理了!”来自新西伯利亚的议员跟着附和:“杜泽在萨哈的整顿已经见了成效,钻石矿的税收比去年增长了40%,这样的管理者,我们应该支持!”
右翼议员彻底蔫了。比利佐夫低着头,手指在桌面上抠出深深的白痕;瓦莲京娜假装喝茶,杯盖碰撞杯身的声音暴露了她的慌乱。当电子表决器的指示灯停止闪烁,大屏幕上的数字清晰显示:支持表彰杜泽的议员占比72%,反对者仅占18%。
布京拿起木槌,重重敲下:“决议通过。散会。”
走出议会大厅时,鲍里斯被反贪局的人架着往外走,他挣扎着回头,嘶哑地喊:“布京!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布京没有回头,黑色大衣的下摆扫过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像一道割裂过去的刀痕。
当天下午,莫思科的电视台循环播放着马家丹铜矿的军火照片和维克多的走私证据。街头巷尾,市民们议论着“叛国者家族的下场”,有人举着杜泽在萨哈与矿工合影的照片,说“远东就需要这样的硬派人物”。那些原本准备联名弹劾杜泽的议员,悄悄撤回了签名,生怕被贴上“叛国者同党”的标签。
而此时的亚库茨克,杜泽正在庄园的武器库里清点“战利品”。维克多积攒的武器堆成了小山:三百支AK-74步枪、五十挺轻机枪、二十具火箭筒,还有整整二十箱子弹,都用油布裹着,崭新得发亮。赵队长正指挥蓝盾队员将这些武器分类:“老板,按您的意思,把那些老旧的莫辛纳甘步枪挑出来,上交联邦军队;剩下的新式武器,入库封存。”
杜泽点头,指尖划过一挺pKm通用机枪的枪管,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杨老的话:“在远东,枪杆子才是硬道理。”他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布京的号码。
“大哥,马家丹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电话那头传来布京低沉的笑声,背景里隐约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麻烦?我倒要谢谢维克多,帮我清理了议会里的蛀虫。那些老旧武器,你想交就交,不想交……留着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