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炉第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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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丹火映月:踏遍仙山为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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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图上的光点在暮色中愈发明亮,六人踏着余晖往南行至一处隘口。林恩灿的青铜剑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剑穗红绸如被无形的手牵引,直直指向隘口左侧的岩壁——那里的藤蔓下,竟藏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黑黢黢的洞口正往外渗着丝丝寒气,与地脉的暖意格格不入。

“是‘寒蚀厄’。”灵骁的罗盘指针剧烈震颤,盘面星图上代表“坎位”的区域已结起层白霜,“这邪祟专噬地脉阳气,比断脉厄更阴狠,看来是循着咱们的气息追来了。”

林恩烨展开补全的聚灵阵图,帛书在风中猎猎作响,朱砂纹路沿着裂缝边缘游走,画出道闪烁的光墙:“它藏在裂缝深处的冰窟里,正啃噬地脉的阳根。若阳根断了,这百里内的草木都会枯死。”

灵澈已将银针蘸上融了紫菀花蜜的温水,针尖泛着温润的光:“寒蚀怕暖,我用银针引阳气入窟,能逼它现形。”他指尖轻弹,三枚银针如流星般扎入裂缝周围的石缝,针尾的紫菀花结立刻渗出淡淡的金雾,与光墙交相辉映。

林牧从药箱里取出颗赤红的“炎心丹”,丹药刚触到掌心,就腾起层薄薄的火焰:“这丹是用南明离火炼的,能烧三日不灭。我去冰窟底护住阳根,你们在上头布阵。”

灵昀将摄魂钱在掌心叠成个小小的阵,铜钱相触的刹那,迸发出道金光:“我这钱能聚生魂阳气,正好帮灵澈补阵。”他扬手将钱撒向裂缝周围,铜钱落地生根,竟在地面拼出个与光墙呼应的“离”字。

林恩灿握紧青铜剑,剑身在暮色中泛着正阳红光:“林恩烨守阵眼,灵骁盯星图,等它被逼出来,我一剑斩了它。”

话音未落,裂缝深处传来声刺耳的嘶鸣,寒气骤盛,竟在光墙上凝结出层薄冰。林牧已纵身跃入裂缝,炎心丹的火光如颗小太阳,在黑暗中划出道赤红的轨迹,隐约能看见冰窟底部盘着条通体雪白的巨蟒,鳞片上覆着层寒霜,正用獠牙啃咬着根泛着金光的石柱——那便是地脉阳根。

“孽障!”林牧将炎心丹按在阳根上,丹药爆发出的火焰瞬间将巨蟒逼退,阳根被灼得“滋滋”作响,却也因此焕发出更盛的金光。

裂缝外,灵澈的银针突然剧烈震颤,紫菀花结渗出的金雾被寒气冻成冰晶。“它在蓄力!”他急声道,“灵昀,加阳气!”

灵昀立刻催动摄魂钱阵,铜钱发出的金光陡然暴涨,与光墙的朱砂纹路相融,冰壳寸寸碎裂。林恩烨趁机将聚灵阵图往空中一抛,帛书化作道巨大的光网,将整个隘口罩在其中。

灵骁盯着星图,忽然低喝:“西北方!它要从那里破阵!”

林恩灿早已蓄势待发,听得这话,剑随身走,如道红影掠向西北。青铜剑劈出的刹那,光网震颤,条雪白的蟒尾破网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气抽向他面门。

“来得好!”林恩灿不闪不避,剑势陡然转烈,红绸剑穗如火焰般缠上蟒尾,正阳剑气顺着绸子往里钻,巨蟒吃痛,发出声凄厉的嘶鸣,整个身子被强行拽出裂缝。

这巨蟒足有十丈长,鳞片反射着幽蓝的光,双眼是两团冰焰,吐着分叉的舌头,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股能冻结气血的寒气。

“就是现在!”灵骁的星图突然亮如白昼,“它的七寸在第三十七片鳞下!”

林恩灿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跃起,青铜剑凝聚了全身正阳之气,剑尖直指巨蟒七寸。巨蟒察觉危险,猛地转头,冰焰喷向他面门。

“裂阳斩!”林恩灿一声断喝,剑身上爆发出的金光竟将冰焰融化,剑尖精准地刺入第三十七片鳞下。巨蟒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光网中疯狂挣扎,却被越收越紧的光网勒得鳞片纷飞,最终在正阳剑气与炎心丹火的双重灼烧下,化作滩冰水,渗入地底。

裂缝深处,林牧正用炎心丹的余火温养阳根,石柱上的金光渐渐恢复如常。他抬头望向裂缝口,看见林恩灿正伸手来接他,剑穗的红绸在暮色中轻轻晃动,带着股刚破完厄的暖意。

“清干净了?”林牧握住他的手,掌心还带着阳根的温热。

“清干净了。”林恩灿笑了,剑上的寒气正被暮色中的暖意一点点驱散,“你看,阳根的光都透到地面了。”

众人低头望去,果然见隘口的地面渗出层淡淡的金光,铜钱阵的“离”字与光网的朱砂纹路交相辉映,将暮色中的隘口照得如同白昼。阳根的暖意顺着地脉蔓延开来,刚才被寒气冻伤的草木竟抽出新芽,叶片上还沾着点炎心丹的火星。

灵澈收起银针,针尾的紫菀花结虽已冻得发僵,却依旧透着股韧劲儿:“这花倒是比咱们能扛冻。”

灵昀捡起枚摄魂钱,上面沾着点冰蟒的寒气,却被铜钱本身的金光烘得渐渐消散:“邪祟再凶,也敌不过这三样——剑的刚,丹的暖,还有咱们凑在一块儿的气。”

林恩烨将阵图收好,帛书上的朱砂因吸收了阳根之气,比先前更艳了些:“往南的路该顺了。”他看向林恩灿,“你这剑,斩过断脉厄,又破了寒蚀厄,正阳之气怕是更纯了。”

林恩灿低头看了看剑,红绸剑穗上沾的冰碴正被体温融化,顺着绸子滴落在地,竟在泥土里长出颗小小的紫菀芽。“是这剑认咱们。”他轻声道,像是在说给剑听,又像是在说给身边的人听。

夜幕降临时,六人坐在隘口的篝火旁,炎心丹的余火正烤着灵昀采来的野果,果香混着紫菀的清气,在夜风中漫得很远。灵骁的星图铺在石头上,往南的光点已变得明亮而稳定,像颗等在前方的星辰。

“歇够了就走。”林恩灿咬了口野果,甜汁溅在嘴角,“早到一日,说不定能多护一处地脉。”

他起身时,青铜剑在鞘中轻鸣,像是在应和。红绸剑穗扫过篝火,带起串火星,在夜色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道不灭的光,引着众人继续往南,往那片等着他们的天地走去。

往南行至第三日,路遇一片被瘴气笼罩的沼泽。黑绿色的瘴气在水面上翻滚,隐约能看见水下缠着些枯枝似的东西,细看才发现是被腐蚀得只剩骨架的兽骸。

“是‘腐骨瘴’。”灵骁的星图上,对应这片沼泽的区域正泛着灰黑色,“瘴气里含着蚀骨的毒,连地脉都被染得发乌。”他指尖点向沼泽中心,“源头在那棵老榕树下,树心怕是藏着瘴母。”

林恩烨展开阵图,眉头微蹙:“这瘴气能化灵力,寻常符咒怕是镇不住。”他看向林牧,“你的炎心丹还有余烬吗?火能克腐。”

林牧从药箱里倒出几粒暗红色的丹砂,正是炎心丹燃尽后的余烬:“够烧半个时辰。只是这瘴气太浓,得有人引着它往一处聚。”

“我去。”林恩灿握紧青铜剑,红绸剑穗在瘴气边缘轻轻晃动,竟未被腐蚀,“正阳剑气能暂时逼开瘴气,我去引它往老榕树那边走。”

灵澈已将银针换成淬了药草的竹箭:“我用‘醒神箭’帮你清出条路,箭尾绑着紫菀绳,你跟着绳走就不会迷路。”他拉满弓弦,竹箭离弦的刹那,箭尾的紫菀绳瞬间绽开朵朵小花,在瘴气中铺出条淡紫色的轨迹。

林恩灿踏箭而行,青铜剑劈出的正阳之气如一道光墙,将涌来的瘴气逼向两侧。水下的兽骸似被惊动,枯枝般的爪子猛地探出水面,却被剑气削得粉碎。他顺着紫菀绳往前,渐渐看见沼泽中心那棵老榕树——树干早已中空,黑乎乎的树洞里正不断往外冒瘴气,洞口缠着圈蠕动的灰黑色东西,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聚成的。

“就是它!”林恩灿扬声喊道,剑穗红绸突然暴涨,缠住树干猛地一拽,整棵榕树竟被拽得倾斜半分,树洞里的瘴气喷涌得更急了。

“林牧!”

林牧立刻将丹砂撒向空中,指尖燃起一簇明火,丹砂遇火瞬间爆燃,化作片火海扑向榕树。奇异的是,火焰遇着瘴气非但没灭,反而烧得更旺,发出“噼啪”的声响,瘴气遇火化作白烟消散,露出底下乌黑的树根。

“瘴母在根里!”灵昀甩出摄魂钱,铜钱在空中连成串,“哐当”一声砸在树根上,震得无数灰黑色虫子从根须里涌出来,却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林恩烨趁机将阵图覆在树根上,朱砂纹路如活过来般钻进泥土,顺着根须蔓延,所过之处,乌黑的根须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锁住了!”他喊道,“恩灿,斩它主根!”

林恩灿剑随身起,正阳剑气凝聚于剑尖,如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劈向榕树主根。“咔嚓”一声脆响,主根断裂处涌出股清澈的泉水,瞬间冲散了残余的瘴气。沼泽的黑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露出底下圆润的卵石。

众人踩着刚长出来的青荇草走到对岸时,林恩灿正弯腰查看那截断根,红绸剑穗拂过断面,竟有嫩绿的新芽从切口处冒出来。

“这地脉倒是争气。”灵澈摘了片刚绽开的柳叶,叶片上还沾着水珠,“瘴气一散,生机就冒出来了。”

灵昀捡起枚摄魂钱,上面沾的瘴气已被火烤得干干净净,他笑着抛给林恩灿:“算你这剑又立一功,下次该叫你‘破厄剑’了。”

林恩灿接住铜钱,随手塞进口袋,剑穗红绸在风中轻轻打着转:“往南还有什么?”

灵骁铺开星图,指尖划过地图最南端:“过了这片沼泽,就是‘落星原’。传说那里的石头会发光,夜里能看见星星落在地上的影子。”

“听起来倒像是个好地方。”林牧往药箱里添了些刚采的解毒草,“走吧,赶在天黑前过原,听说落星原的星空好看得很。”

夕阳西沉时,六人终于踏上落星原。脚下的石头果然泛着淡淡的荧光,像撒了一地碎星。远处的丘陵起伏如浪,每块石头都映着晚霞的余晖,红的、金的、紫的,像是把整片天空都铺在了地上。

“看!”灵澈指向天边,第一颗星星刚亮起来,地上对应的那块石头便也跟着亮了,光芒与星光连成一线。

林恩灿坐在块最大的石头上,青铜剑靠在腿边,剑穗红绸垂落在荧光石上,被染成了淡淡的银紫色。他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星群,忽然觉得这一路的奔波都值了——原来破厄之后的天地,是这样亮的。

“明天往哪走?”他问。

灵骁指着星图最南端的一个光点:“那里有座‘望月城’,据说城里的人能听懂风的话。”

林恩灿站起身,红绸剑穗在空中划出道银紫色的弧线:“那就去望月城。”

晚风拂过落星原,带着荧光石的清辉,推着他们的影子往南走,影子拖得很长,像一串系在一起的星子,在地上慢慢移动,去往更亮的地方。

望月城的城门是用透光的青晶石砌成的,夕阳斜照时,整座门像块巨大的琥珀,将城外的落星原荧光都收进城里。守城的老卒见他们走来,眯眼笑了:“是从落星原过来的吧?看你们鞋上沾的光石沫子就知道。”

进了城,才发现这里的房屋檐角都挂着风铃,风一吹,铃音清透得像碎冰相撞。更奇的是,街上的人说话时总带着点旋律,像是在唱歌。

“这城的人真会说话。”灵昀捏着枚铜钱,跟着旁边小贩的调子哼了两句,逗得对方笑出了声。

林牧被药铺前的奇异药材吸引,那些草叶会随着人的呼吸开合,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草叶竟“啪”地合上,像只小手攥住了他的指尖。

“这是‘听息草’,能辨人心气。”药铺老板是个梳双髻的姑娘,说话调子轻快,“客官是行医的吧?看你指尖沾着药香呢。”

灵骁正对着一面石墙出神,墙上刻着弯弯曲曲的纹路,风穿过纹路时,竟传出“呜呜”的低吟,像有人在诉说。“这是‘风语壁’,”守城老卒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城里的老人说,壁上的纹是风画的,藏着百年前的故事。”

林恩灿的目光落在城中心那座望月台,台顶立着根白玉柱,柱身缠着银链,链上挂着无数铜铃。此时暮色渐浓,铜铃没被风吹,却自己轻轻晃起来,发出细碎的响。

“那是‘引星铃’,”姑娘药铺老板走过来,指着白玉柱,“等月亮升起来,铃响得最欢,听说能把月光串成线,落在心诚的人手里。”

正说着,月亮从城东的山后爬上来,清辉漫过望月台,银链上的铜铃果然越响越急,无数光点从铃口飘出,像提着小灯笼的萤火虫,在城里悠悠飞着。

一个穿蓝布衫的少年伸手接住颗光点,光点在他掌心化作片银鳞,少年笑着对林恩灿他们招手:“来呀!接住了能许愿呢!”

林恩灿抬手,一颗光点落在他的剑穗红绸上,竟化作朵小小的银花,沾在绸子上不下来了。他看着银花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忽然觉得,这望月城的风,是真的会说话呢。

“明天去问问风,南边还有什么故事。”他轻声说,红绸上的银花仿佛应了声,轻轻晃了晃。

月光淌过望月城的青石板路,将一切都浸成半透明的银白。林恩灿指尖轻触剑穗上的银花,那花瓣竟微微翕动,顺着红绸滑到他手腕,化作一圈细碎的银链,凉丝丝地贴着皮肤。

“这银花竟能随心意动?”他低声讶异,抬头时,正见望月台上的白玉柱泛起点点荧光,与天上的星子遥相呼应。银链上的铜铃忽然齐齐转向西方,铃舌轻撞,发出一串极清的调子,像是在指引方向。

“这铃在说西边有故事呢。”穿蓝布衫的少年凑过来,指着城西的方向,“那边有片‘回音巷’,据说对着巷子喊出心事,风会把答案送回来。”

灵骁已走到风语壁前,指尖抚过那些蜿蜒的纹路。风穿壁而过,这次不再是低吟,而是化作几句断续的歌谣:“石上苔,阶前霜,百年人,望故乡……”他侧耳细听,眸色微动,“这风在说,巷子里住着位守了百年信的老人。”

林牧正蹲在药铺前,与那株听息草较劲。草叶总在他要触到时合上,像是在逗他。药铺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它呀,是喜欢你身上的丹火气呢。你试试放缓呼吸,想着安心的事。”林牧依言照做,听息草果然缓缓舒展叶片,露出中间嫩黄的花芯,蹭了蹭他的指尖。

灵昀则被巷口的糖画摊吸引,摊主正用融化的糖液在青石板上画月亮,糖浆落地时,竟凝成只振翅的银蝶,绕着他飞了两圈才消散。“这糖画能活?”他惊得睁圆了眼。

“望月城的东西都通灵性。”摊主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只糖做的小兔子,“吃了能安神,夜里不做噩梦。”

林恩烨正对着回音巷的入口出神。巷子很深,两侧的墙爬满了月光花,花瓣在夜色中一片片绽开,发出细碎的“噗”声。他试探着喊了句:“前路有险否?”

风穿过巷子,卷着月光花的香气回来,竟带着清晰的回应:“险亦坦,心不慌,路自宽。”

林恩灿闻言,手腕上的银链忽然发烫,红绸剑穗无风自动,指向西方:“看来,该往西边走了。”

此时,守巷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巷尾走出,银须在月光下泛着白。他看着六人,笑纹里盛着月光:“风说你们是远来的客,带了星辰的气。西边的‘碎星湖’,正等着你们拾捡落在湖里的星子呢。”

铜铃再次轻响,像是在应和老人的话。林恩灿握紧剑柄,红绸上的银花与铃光交相辉映:“那就去碎星湖,看看能拾到什么。”

月光花的花瓣还在不断落下,铺成一条银白的路,引着他们往西边走去。巷子里的风还在低吟,这次的调子,听着像首送别的歌。

碎星湖的湖面像铺了层碎银,月光落进去,被湖水揉成无数片星星点点。六人走到湖边时,正见一群银鱼跃出水面,鳞片反射着星辉,在空中划出弧线又坠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这鱼叫‘追月鱼’,只在月夜活跃。”守湖人是个扎着蓝头巾的婆婆,手里提着盏琉璃灯,灯光照在湖面,引得鱼群围拢过来,“它们认生,却喜欢你身上的银链呢,林公子。”

林恩灿低头,见手腕上的银链正泛着微光,鱼群果然往他这边聚拢,尾鳍拍打着水面,像是在打招呼。他伸手想碰,银链突然亮起,化作一道光坠入湖中,激起的水花里浮出颗拳头大的珍珠,珠心嵌着点星光,在水面轻轻打转。

“是‘星核珠’!”婆婆眼睛一亮,“据说百年才结一颗,能安神定魂呢。”

灵骁走到湖岸浅滩,水没过脚踝时,脚下忽然传来硌触感。他弯腰摸出块半透明的石头,石头里裹着缕月光,捏在手里竟有些发烫。“这是……”

“是月光凝成的石,叫‘月魄石’。”婆婆笑道,“埋在岸边能引来好风,种花草特别旺。”

林牧正盯着湖中央那朵最大的睡莲花,花瓣层层叠叠裹着露水,他刚走近,花瓣突然展开,露出花心躺着的枚玉簪,簪头雕着只展翅的银蝶,翅膀薄如蝉翼,在月光下能看清翅脉的纹路。“这簪子……”

“是‘听风簪’,戴在头上能听见十里内的动静。”婆婆递过块帕子,“擦擦手再拿,别让汗气污了灵气。”

灵昀蹲在湖边玩水,指尖刚碰到水面,就有片荷叶顺着水流漂过来,叶面上站着只萤火虫,翅膀亮得格外耀眼。他伸手去接,萤火虫竟落在他指尖,尾部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它在跟我说……东边的芦苇荡里有新巢?”

风忽然转向,吹得湖面起了层细浪,林恩烨的红绸剑穗被风吹得飘向湖心,他伸手去抓,却见剑穗在水面上打了个旋,缠住了朵刚绽放的水莲。等他捞起剑穗时,水莲的花瓣上已沾了层金粉,凑近一闻,竟有淡淡的檀香。

“那是‘承露莲’,沾了金粉的花瓣能入药,治心悸最灵。”婆婆收起琉璃灯,“碎星湖的宝贝,只给心诚的人。你们看,鱼群都围着你们转呢。”

果然,追月鱼聚成个圈,将六人围在中间,鱼尾拍水的声音像在鼓掌。林恩灿握着那颗星核珠,银链重新缠回手腕,他看向湖面,忽然明白——所谓碎星湖,哪里是拾捡星子,分明是星子在等懂它的人来。

“往南走是‘鸣蝉林’,”婆婆指着湖对岸的密林,“天亮前,蝉会把夜里的梦唱成歌,你们要去听听吗?”

红绸剑穗轻轻颤动,像是在点头。林恩灿抬头,月光恰好穿过云层,落在湖面,也落在同伴们的笑脸上。“走。”他只说一个字,脚步已迈向对岸。

追月鱼群在身后跃出水面,像是在相送,银亮的身影划破湖面,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碎银般的湖面上,随波轻轻晃动。

天光破晓时,鸣蝉林的第一声蝉鸣刺破晨雾,带着昨夜星辰的余温。六人站在林边,看着朝阳从树梢漫过来,将露水染成金红。

林恩灿手腕上的银链泛着最后一点月光,悄然隐入皮肤。他低头,星核珠在掌心温凉,碎星湖的水汽还沾在袖口,混着鸣蝉林的青草香,成了独特的气息。

“听,蝉在唱梦呢。”灵骁侧耳,蝉鸣里果然藏着细碎的调子,像有人在哼着不成句的歌谣,“是说……我们走过的路,都被记在风里了。”

林牧捏着那支听风簪,簪头银蝶似乎振了振翅,远处传来市集的喧嚣、药铺的铜铃声,还有藏在风里的、来自望月城的问候——是守城老卒在念叨“那几个年轻人倒跑得快”。

灵昀逗着指尖的萤火虫,小家伙亮了亮尾灯,飞向林深处,仿佛在说“前面有更热闹的”。他笑着跟上:“看来蝉的梦没说完,得追上去听个结局。”

林恩烨的红绸剑穗拂过草叶,带起一串露珠,落在灵澈手背上。灵澈正看着那片被他们救过的地脉,新芽破土而出,嫩得能掐出水。“原来我们留下的不只是脚印。”

“走吧。”林恩灿抬手,晨光穿过他指间,落在同伴们脸上,每个人的轮廓都镶着层金边,“路还长,故事哪有完结的道理?”

蝉鸣渐响,织成张金色的网,罩住前行的身影。身后,碎星湖的追月鱼跃出水面,望月城的炊烟升起,守湖人的琉璃灯还在湖边轻轻晃,一切都在说“未完待续”。

或许所谓结局,不过是下一段旅程的序章。只要脚步不停,那些藏在风里、水里、草木里的故事,就会一直跟着他们,长出新的枝芽。

暮色漫进炼丹房时,丹炉忽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炉盖震颤着要被顶开,里面的火焰翻涌着呈灰黑色,带着股焦糊的戾气——显然是炼药时灵力失衡,引来了心魔扰炉。

“糟糕,是火灵暴走!”林牧急忙掐诀想稳住炉温,指尖却被喷出的黑气灼得发麻。他刚从望月城带回的“静心草”还没来得及加,炉内的“凝神丹”眼看就要化为灰烬。

“让开!”林恩灿踏进门时,红绸剑穗已无风自动。他并未直接碰炉,而是屈指弹向墙角的青铜编钟,钟鸣清越,震得黑气瑟缩了一下。“灵昀,借你的‘锁心符’!”

灵昀手疾眼快地将符纸拍在炉身,符文金光流转,暂时困住了乱窜的火灵。“丹火失序是因木灵力过盛,得用金气中和!”他说着,从药篓里翻出晒干的“玄铁花”,这花性刚,最能克木。

林恩烨早已将银壶里的“冰心泉”备好,见时机到了,手腕一扬,泉水化作细流绕着丹炉转了三圈,蒸腾的白雾瞬间压下灰火的嚣张。“还差最后一味‘定魂草’!”

“在这!”灵骁从怀中摸出个小玉盒,里面的定魂草带着晨露,是他今早特意去后山采的。他指尖凝起微光,将草叶精准投进炉口,动作稳得没溅出一点火星。

炉内的声响渐渐平息,灰火褪成温润的金红,焦糊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苦的药香。林牧长舒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多亏你们来得及时,这炉丹是给山那边的孩子治惊悸的,耽误不得。”

林恩灿看着重新平稳的丹炉,剑穗轻轻落下:“炼丹如修心,躁则乱,静则宁。刚才是你太急着出丹了。”

灵昀笑着敲了敲炉身:“现在稳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能收丹。这炉丹里啊,可藏着咱们四个的灵力呢。”

丹炉发出柔和的嗡鸣,像是在应和。窗外,最后一缕暮色掠过檐角,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炼丹房的青砖上,与药草的清香缠在一起,成了安稳的味道。

炼丹房内的檀香被丹炉的戾气冲得七零八落,灰黑色的火焰舔着炉壁,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火星要挣脱束缚。林牧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捏着法诀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灵纹被黑气灼得泛起红痕——这炉凝神丹本是为山那边遭了梦魇惊扰的孩童炼的,眼看就要成丹,却因他急于求成,在最后一步加错了“引气花”的剂量,引得木火相冲,心魔趁虚而入。

“木气过燥,火灵失敛,得用庚金之锐破局!”林恩灿的声音撞在青砖墙上,带着金石般的清冽。他反手解下腰间的玉扣,那玉扣是用极北寒铁混合暖玉雕琢的,性刚且稳,被他灌注灵力后泛出淡淡银光。指尖一弹,玉扣撞在悬于梁上的青铜编钟,“铛——”一声长鸣破开浊气,炉内翻涌的黑气竟如遇冰封,瞬间凝滞了半分。

“锁心符来了!”灵昀早从袖中摸出三张黄符,符纸边缘绘着银丝般的雷纹,是他昨夜以指尖血调和朱砂画的。他足尖点地旋身,三张符纸如蝶般掠过炉身,分别贴在炉盖、炉腹、炉底,符上雷纹骤然亮起,像三张无形的网,将试图窜出的火灵死死兜住。“只能困一刻钟,得快点加药!”

林恩烨已将冰心泉倒在青玉盏中,泉水里沉着几粒“寒月砂”,是他前几日在碎星湖底捞的,遇火即化,最能中和燥气。他左手按在炉耳上稳住震颤的炉身,右手持盏,手腕倾斜成一道精准的弧线,泉水顺着炉口的缝隙渗进去,没有溅出半滴。“滋啦——”白雾猛地腾起,与炉内的灰火撞在一起,竟凝成细小的冰珠,簌簌落在炉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定魂草要整株投,带根须!”灵骁蹲在药箱前翻找,指尖拂过数十个药瓶,最后捏住个缠着银丝的小陶罐。打开罐盖,一股清苦的草木香漫出来,里面的定魂草带着完整的根须,根须上还沾着湿润的黑泥——是今早带露采的,灵气最足。他没有直接扔进炉口,而是屈指在草叶上弹了三下,每弹一下,草叶便收缩一分,最后缩成指节大小的绿团,被他以灵力裹着,稳稳送进炉心。

“合!”林恩灿一声低喝,四人同时收手,各自退开半步。只见炉身的符纸光芒大盛,寒铁玉扣的余韵在钟声里荡开,冰心泉与寒月砂化作的水汽裹着定魂草的清苦,丝丝缕缕渗入丹火。灰黑色的火焰渐渐褪成琥珀色,炉盖的震颤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声满足的轻吟,炉身透出温润的红光,像是夕阳落在湖面的颜色。

林牧颤抖着伸手抚上炉身,触感已从灼烫变得温煦。他解下炉盖,一股醇厚的药香涌出来,里面躺着数十粒鸽卵大小的丹药,通体莹白,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光,正是成了的凝神丹。

“成了!”灵昀笑着擦了把汗,指尖的雷纹还在隐隐发烫,“这炉丹加了寒铁、雷纹、冰心泉,怕是比寻常凝神丹效果好上三倍。”

林恩烨拾起落在地上的玉扣,递给林恩灿:“你的玉扣裂了道缝。”

林恩灿接过看了看,不在意地笑了:“碎了点边角而已,正好让玉性更纯。”他看向炉中丹药,目光柔和下来,“孩子们今晚能睡安稳觉了。”

窗外的暮色已染透了窗纸,炼丹房里的檀香重新漫开来,混着丹药的清香,将方才的戾气涤荡得干干净净。炉身的余温透过青砖传过来,暖融融的,像极了此刻四人眼底的光。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望月城的屋檐上。林牧捧着刚出炉的凝神丹,指尖还沾着丹砂的温热,正欲开门往山那边去,却被灵昀拽住了衣袖。

“等等。”灵昀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竹篮,篮底铺着晒干的艾草,“把这个带上,山雾重,艾草能驱潮。”他指尖划过竹篮边缘的藤编纹路——那是他昨夜趁着月光编的,藤条上还留着被灵火燎过的细小焦痕,是试了三次才成的样子。

林恩烨已背起药箱,箱角挂着盏琉璃灯,灯芯是用“照夜清”草芯做的,点着后发出淡绿色的光,照在石板路上,能映出藏在石缝里的毒虫。“走吧,孩子们约莫等急了。”他脚步轻快,琉璃灯在身后晃出细碎的光带,像拖着条会发光的尾巴。

灵骁扛着把长柄伞,伞面用油纸浸过桐油,防雨防潮。他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眼巷口,那里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晕在墙上投下他们四个的影子,像幅会动的水墨画。“刚才炼丹房的炉灰还没清,回来再弄?”

“回来再说。”林牧低头看了眼竹篮里的凝神丹,丹药表面的金光在艾草香里轻轻起伏,“别让孩子等成了望夫石。”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雨后的泥地软得像浆糊,灵骁的长柄伞派上了用场,时不时插进泥里当支点。林恩烨的琉璃灯照亮了块松动的石头,灵昀眼疾手快拉住差点绊倒的林牧,自己却踩进了个浅坑,裤脚沾了圈泥。“没事吧?”林牧回头扶他,鼻尖撞上他发间的草木香——是灵昀总爱用的皂角味,混着点雨水的清冽。

“小意思。”灵昀拍掉裤脚的泥,忽然指着前方,“看,有光。”

山腰的破庙里果然亮着微光,是孩子们点的松明子,火光透过破了个洞的窗纸,在地上投下晃动的树影。推开门时,十几个孩子齐刷刷望过来,最小的那个还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受惊的小鹿。

“林哥哥!”大点的孩子认出了林牧,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昨夜被梦魇缠上,醒来后就一直发抖,村里的大人急得没办法,才托人去城里请了林牧他们。

林恩烨先去检查孩子们的状况,指尖搭在最小的孩子腕脉上,眉头微蹙:“梦魇还没散干净,得用凝神丹混着泉水服下。”灵骁已在庙角支起个小泥炉,用带来的干柴生了火,把水壶架在上面。火光跳着,映得他侧脸的轮廓忽明忽暗,他总说自己笨手笨脚,却记得每个孩子的用量——半颗丹配两勺泉水,大孩子可多放些丹粉。

灵昀蹲在角落里,给那个最小的孩子讲故事。他编的故事里,梦魇是团怕痒的黑雾,只要笑出声就会逃走。孩子起初抿着嘴,后来被灵昀学的猫头鹰叫声逗得“噗嗤”笑了,攥着灵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些。

林牧将分好的丹药递给每个孩子,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喝下,原本发紧的眉头渐渐舒展。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指着他衣襟上沾的丹砂,小声问:“哥哥,你衣服上的是星星碎吗?”林牧笑着点头,从药箱里摸出颗没炼完的寒月砂,塞到她手里:“这个给你,比星星碎还亮。”

窗外的山雾渐渐淡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灵骁收拾着东西,发现竹篮空了,却多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蓝花,是孩子们偷偷放在里面的。林恩烨的琉璃灯快灭了,淡绿色的光越来越弱,像在打瞌睡。灵昀被几个孩子围着,听他们说昨夜的梦,嘴角噙着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晨光。

下山时,林牧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破庙。阳光正穿过庙顶的破洞,照在他们昨夜坐过的草堆上,那里仿佛还留着凝神丹的余温,和孩子们渐渐安稳的呼吸声。

“走了。”灵昀拍他肩膀,“回去补觉,下午还得处理那炉灰呢。”

林牧笑着应好,转身时,衣襟上的丹砂在阳光下闪了闪,像谁不小心撒了把星星在上面。

晨光漫过望月城的垛口时,林牧正蹲在炼丹房的青石板上,用竹片刮着炉底的焦痕。昨夜那炉凝神丹终究是炼废了,黑黢黢的药渣黏在炉壁上,像块化不开的墨。他指尖沾着灰,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灵昀的声音,带着点雀跃:“牧哥,快看!”

推开门,见灵昀举着片半透明的蝉翼,翅脉像用银线绣的,沾着晨露。“刚蜕的,在篱笆上僵着呢。”他指尖捏着蝉翼边缘,生怕碰坏了,“这东西入药能清肝火,比寻常蝉蜕灵验三倍。”

林牧凑过去看,蝉翼在晨光里泛着虹彩,忽然想起昨夜最小的那个孩子说梦到好多会飞的星星,忍不住笑:“那正好,下午炼新的凝神丹时加进去。”

灵骁背着药篓从外面进来,篓里晃出细碎的响动,是他今早去后山采的“醒神草”,草叶上还挂着露水,沾了些山泥。“村里的阿婆说,这草要带根挖才灵,我连土裹了根须。”他裤脚还湿着,显然是踩过晨露湿地。

“先处理蝉蜕。”林恩烨从井边提了桶水,木瓢舀水时,水面晃出他的倒影,鬓角的丹粉还没洗干净,“灵昀,你去把孩子们送的蓝花晾起来,那花性凉,配凝神丹正好中和燥性。”

灵昀应着,捧着那捧小蓝花往晒药架走,蓝花在他掌心颤巍巍的,像捧着捧星星的碎片。林牧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昨夜炼丹房的焦糊味里,早就混进了这些清清爽爽的草木气,像乌云里漏下的光。

日头爬到头顶时,新的炉火烧了起来。林牧添柴时,见灵昀蹲在角落,正用竹刀剖着刚摘的“月心果”,果皮裂开时流出蜜色的汁,他赶紧用玉碗接着,生怕浪费一滴——这汁能让丹药带点甜,孩子们才肯吃。

灵骁在碾药臼里捣着蝉蜕,石臼发出“咚咚”的轻响,和着炉里的“噼啪”声,像支不成调的歌。林恩烨则在案前筛药粉,罗筛晃得轻,生怕把细如烟尘的丹砂晃出去,阳光从他肩头漏下来,在药粉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忽然“咔嗒”一声,灵昀手里的玉碗掉在地上,却没碎——原来林牧早在他脚边铺了层软草。“怎么了?”林牧回头,见他指着炉口,那里正冒出袅袅的白汽,不是往日的灰烟。

林恩烨凑过去闻了闻,眼亮了亮:“是清润气!成了!”

开炉时,丹药滚出来的声音像小珠子落地,颗颗圆滚滚的,裹着层淡淡的光,沾着点蓝花瓣的碎末。灵骁抓起一颗凑到鼻尖,忽然笑出声:“有蓝花的香呢。”

灵昀把丹药装进玉瓶时,指腹蹭到瓶底的刻纹——是他昨夜趁大家睡时刻的,刻了只小小的蝉,翅翼上的纹路,竟和今早那片蝉蜕的一模一样。

暮色再临的时候,他们背着新药箱往村里去,路过那座破庙,见门板上用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谢”。林牧摸了摸那字,炭粉沾在指尖,像沾了点夕阳的暖。

“走吧,”灵昀碰他胳膊,“阿婆说今晚煮了绿豆汤等咱们。”

药篓晃着,里面的凝神丹在玉瓶里轻响,像谁在轻轻哼着歌。

林恩灿踏着暮色走来时,青布长衫上还沾着山路的尘土,腰间的玉佩随着脚步轻轻撞着腰间的药囊,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身后跟着的灵澈,一身月白短打,手里提着个竹编食盒,里面飘出绿豆汤的清甜味——是阿婆特意多备的,说给他们解炼丹后的燥气。

“刚在山腰见着阿婆,说孩子们都好了,正在晒场上追着玩呢。”林恩灿声音带着笑意,目光扫过炼丹房出来的四人,落在林牧衣襟的丹砂印上时,嘴角弯了弯,“看来昨夜的乱子没白忙。”

灵澈已将食盒递到灵昀面前,眼睛弯成月牙:“阿婆说这绿豆汤加了甘草,解火毒最灵。”灵昀忙接过来,掀开盖子时,绿豆的绿、甘草的黄混在琥珀色的汤里,像把星星碎在了里面。

灵骁凑过来闻了闻,咂咂嘴:“比城里药铺的凉茶好喝!阿婆的手艺绝了。”他手里还捏着那片蝉蜕,此刻小心地放进林恩灿递来的瓷盒里,“灿哥你看,这蝉蜕能留着做药引,下次炼‘清梦丹’正好。”

林恩灿接过瓷盒,指尖触到蝉蜕的薄翼,忽然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尤其是牧弟,昨夜守了整宿。”林牧正用布擦着炼丹炉,闻言抬头笑了笑:“灿哥这话见外了,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林恩灿看向案上晾着的蓝花,花瓣在晚风中微微颤着,和灵昀昨夜刻的蝉纹玉瓶相映,倒像幅活的画。“灵澈说,你们在破庙给孩子们讲故事时,最小的那个孩子抓着灵昀的衣角不放,说要学认药草呢。”

灵昀正小口喝着绿豆汤,闻言脸微红:“那孩子眼睛亮得很,说以后要跟咱们一样,炼能让人做美梦的丹。”

林恩灿朗声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几只麻雀:“好啊,等他长大,咱们便教他。”他看向渐沉的暮色,远处的望月城已亮起灯火,像撒在地上的星子,“走,回阿婆那去,今晚喝她酿的梅子酒,就着新炼的凝神丹的余味,正好。”

灵澈早已蹦到门口,回头招手:“快走呀,阿婆说梅子酒埋在杏树下三年了,就等咱们这次来呢!”

六人相视而笑,踏着月光往村里走,药囊里的丹药轻响,混着食盒里绿豆汤的甜香,和远处孩子们的笑闹声,在暮色里漫开,像把日子泡在了蜜里,甜丝丝的,还带着点清苦的药香——那是他们最熟悉的味道,是守护的味道。

月光把山路洗得发白,六人踩着满地碎银往村里走。林恩灿走在最前,长衫下摆扫过路边的狗尾草,草穗上的露珠沾在布面,像缀了串细碎的星子。灵澈提着食盒跟在他身侧,偶尔蹦跳着摘片沾着月光的树叶,又很快追上队伍,食盒里的绿豆汤随着脚步晃出轻轻的“叮咚”声。

灵骁走在中间,手里把玩着那片蝉蜕,对着月光举起来看。薄翼上的纹路在月色里格外清晰,他忽然凑近灵昀:“你看这翅脉,像不像灿哥药囊上绣的护符纹?”灵昀凑过去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忍不住笑:“说不定是天意呢,这蝉蜕配灿哥的护心丹,怕是效果翻倍。”

林牧走在稍后些,手里还攥着块刚从炼丹炉里刮下的药垢,指尖碾了碾,分辨着残留的药性。林恩灿回头看他时,正好撞见这动作,便放慢脚步等他:“还在琢磨昨夜的丹方?”

“嗯,总觉得加一味‘夜交藤’会更稳。”林牧指尖的药垢被月光照得发灰,“孩子们惊悸多是心神不宁,夜交藤能安神,还不苦。”

林恩灿点头:“明日试试。”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递过去,“阿婆给的桂花糕,说你炼药时爱饿。”油纸打开,金黄的糕体上撒着白芝麻,桂花的甜香混着药草味,奇异地和谐。

灵澈早已跑到前头,对着村口的老槐树喊:“阿婆!我们回来啦!”树影里立刻传来阿婆的回应,带着点沙哑的暖意:“来咯——梅子酒刚温好!”

走近了才见,阿婆正坐在院门口的竹椅上,膝头放着个粗陶酒坛,坛口塞着红布。见他们来,她忙拄着拐杖起身,眼睛笑成了缝:“可算来了,这酒啊,就等你们这群娃娃开坛呢。”

灵昀赶紧扶着阿婆坐下,灵骁已手脚麻利地摆开碗筷,林牧从药囊里拿出一小包刚晒好的陈皮,放进温酒的水里:“阿婆,加片陈皮,不烈。”

林恩灿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压着桌布,月光照在玉上,映得满桌都亮了亮。灵澈给每个人倒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几粒梅子,碰杯时,陶碗发出粗粝的轻响,倒比精致的瓷杯更有滋味。

“尝尝这个。”阿婆指着碟里的腌萝卜,“用你们上次给的‘醒神草’汁泡的,脆得很。”灵昀夹了一筷子,果然清爽,带着点草药的微苦,正好解了酒的甜腻。

林恩灿喝了口酒,看向院外晒场上的石碾。白天孩子们还围着它转圈,此刻静悄悄的,石碾上落着片蓝花花瓣——想来是哪个孩子玩闹时掉落的。他忽然笑了,举杯对着月光:“敬这趟安稳。”

“敬安稳!”五人齐声应和,陶碗相撞的声音在院里回荡,惊得院角的蟋蟀停了声,只有月光,还在悄悄往酒坛里、往药囊上、往每个人的笑脸上,不停地泼洒着清辉。

夜渐渐深了,院角的丝瓜藤在月光里舒展着卷须,将影子投在土墙上,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阿婆被灵澈扶着回屋歇息前,塞给林恩灿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晒干的‘忘忧草’,上次见你总皱着眉,泡水喝能宽心。”林恩灿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干燥的草叶,温声道:“谢阿婆,您也早些歇着。”

院里只剩他们六人时,灵骁忽然从药囊里摸出个小陶罐,打开来,里面是白天炼的凝神丹。丹药滚在掌心,像裹着月光的小珠子,他分了分,每人手里都多了三两颗。

“留着吧,夜里万一有孩子惊梦,用得上。”他说着,将自己那几颗塞进腰间的小袋,布袋口的抽绳上,还系着片下午摘的蓝花瓣。

林牧正用竹片剔着指甲缝里的丹砂,闻言抬头:“我刚才看晒场边的草垛动了动,好像有只小野猫,要不要给它留颗?”灵昀立刻点头:“要!猫也会做噩梦吗?”

林恩灿笑着起身:“去看看。”他走在前面,长衫扫过草垛时,果然惊出一团毛茸茸的影子。是只灰扑扑的小野猫,瘸着条后腿,正缩在草堆里发抖。

灵澈从食盒底摸出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掰了一小块递过去。小猫警惕地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却忍不住盯着糕点的香气挪了挪。

“它腿受伤了。”林牧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小猫腿上的伤口,“像是被荆棘划的,有血痂。”他从药囊里拿出药膏和干净的布条,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小猫起初挣扎,灵昀蹲在旁边,轻声细气地哼起刚才阿婆教的童谣。奇怪的是,那不成调的调子竟让小猫渐渐放松下来,任由林牧用温水擦净伤口,涂上药膏,再用布条轻轻缠好。

“给它颗丹药吧?”灵骁捏着颗凝神丹,有点犹豫,“会不会太补了?”

林恩灿接过丹药,用指尖碾成粉末,混进灵澈递来的温水里:“少喂点,安神就好。”他用干净的竹片沾了点药汁,送到小猫嘴边。小猫嗅了嗅,竟伸出舌头舔了起来,眼睛慢慢眯成了线。

“看来它也知道是好东西。”灵昀笑得眼睛弯弯,伸手想去摸,又怕惊扰了它,手在半空停了停,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把小猫安顿在铺了软草的竹篮里,六人重新坐回院中的石桌旁。月光正好移到桌心,照亮了那坛没喝完的梅子酒。林恩灿给每人续了酒,陶碗里的梅子随着酒液轻轻晃,像在跳一支慢舞。

“说起来,”灵澈忽然开口,“明天该去西边的青石崖看看了,阿婆说那里有种‘悬铃花’,能治心口疼,上次给的药快用完了。”

林牧点头:“我记着呢,地图画好了,就在药囊里。”他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药囊,里面不仅有药材和丹药,还有那片蝉蜕,和灵昀塞给他的半块桂花糕。

灵骁忽然指着天空:“看!流星!”众人抬头,果然见一道银线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光尾,落在远山的方向。

“许愿!”灵昀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其他人也跟着静了静,连院角的蟋蟀都停了声,仿佛在等那心愿落进风里。

等再低下头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月光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把六个身影融成一团,像块被岁月焐暖的玉,温润,且坚定。

晨光漫过青石崖的崖顶时,六人的身影已站在悬铃花丛中。淡紫色的花瓣沾着露水,风过时,整面山坡像翻涌着温柔的浪,花香混着晨雾漫进鼻腔,清得像洗过的月光。

灵澈正踮脚够着崖边那株最高的悬铃花,林恩灿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触到他衣袖上的草屑,笑着掸了掸:“当心脚下,这崖边的土松。”

灵澈摘到那朵最大的花,转身时撞进灵骁怀里,手里的花束晃了晃,花瓣上的露水溅在灵骁的药囊上,洇出小小的湿痕。“骁哥你看!这朵能入药!”

灵骁接过花束,用草绳仔细捆好,又往灵澈手里塞了颗凝神丹:“含着,防眩晕。”

林牧蹲在崖下的溪流边,正用竹篓接泉水。水流撞在篓壁上发出叮咚声,他抬头时,见林恩灿站在崖边眺望,青布长衫被风掀起一角,腰间的玉佩在晨光里闪着光。

“灿哥,阿婆的药够了吗?”林牧扬声问。

林恩灿回头,目光扫过他们手里的药草和花束,点头道:“够了,还能多备些分给邻村。”

下山时,灵昀忽然指着路边的石缝,那里冒出株小小的忘忧草,顶着朵嫩黄的花。“阿婆说的就是这个!”他小心地连根挖起,用湿布裹好,“灿哥,回去种在你窗台上,日日看,就不皱眉了。”

林恩灿接过那株草,指尖碰了碰花瓣,眼底漾开笑意:“好啊。”

走到村口时,晒场上的孩子们正在追逐嬉闹。最小的那个孩子看见他们,举着手里的野花跑过来,把花往林牧手里塞:“哥哥,这个好看!”

林牧弯腰接过,花茎上还沾着孩子的体温。灵澈蹲下来,从药囊里摸出颗用糖衣裹着的丹药,递给孩子:“这个甜,吃了晚上不做噩梦。”

孩子含着丹药跑开,笑声像撒在地上的碎银。阿婆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见他们回来,忙招呼:“快进来!刚蒸好的米糕,就着新沏的药茶吃。”

六人走进院子,把药草分门别类摆在晒架上。悬铃花的紫、忘忧草的黄、醒神草的绿,在阳光下铺成一片斑斓,像把山间的春色都搬进了这小小的院落。

林恩灿把那株忘忧草种在窗台上的陶盆里,灵澈正帮阿婆摆碗筷,灵骁在碾药臼里捣着新采的草药,林牧则在案前记录这次的药草用量,灵昀凑在旁边看,时不时指着某味药问东问西。

阳光穿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药香混着米糕的甜香漫开来。院外的溪水潺潺,晒场上的笑声阵阵,一切都像被温柔的手细细抚平,妥帖得恰到好处。

或许前路还会有崎岖的山路,或许炼丹时还会遇到棘手的药性,但此刻,看着彼此眼底的笑意,闻着空气中熟悉的药香,他们都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份守护的心意,再难的坎,也能笑着迈过去。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烟火寻常,心意滚烫,他们的故事,还在这山间的风里,慢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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