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吃啦！开吃啦！”俩小娃早按捺不住，直接蹦上椅子，小手在桌上乱拍。
“别急别急，奶奶给你们夹！”江母赶紧夹起两个，蘸满酱料，轻轻放俩碗里。
“谢谢奶奶！”俩娃立刻埋头“吧唧吧唧”吃得满嘴油。
江木一看爸妈光顾着喂孩子，立马也夹了几个放进他们碗里：“爸、妈，别光顾着娃，今天冬至，你们也吃！”
“对啊，二老快吃！”慧婷也忙跟着搭腔。
“哎哟，行行行，吃，都吃！”江父笑得胡子都颤。
江木转身，夹了个饱满的饺子，轻轻搁进慧婷碗里：“媳妇儿，咱也吃。”
慧婷“嗯”了一声，刚拿起勺子——
一口咬下，肉汁“噗”地在嘴里爆开。
可下一秒，她脸色猛地一白，捂着嘴冲进卫生间。
“呕——！”
江木赶紧跟进去，轻轻拍她后背：“咋了？是不是凉了？”
“唔……好难受……”她脸色发青，额头冒汗。
就在她干呕的当口，外头突然传来江灵炸雷般的尖叫：“啊——！！江木！你快出来！！慧婷怀孕了！！！”
江木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他像被雷劈了，整个人定在那儿，眼珠子都忘了转。
“你……你说啥？”
过了三秒，他猛地冲回门口，抓住江灵的胳膊：“你……你说啥？再讲一遍？！”
“你老婆怀孕了！验孕棒两道红！我都看见了！！”
江木脑子“嗡”地一声，像过年放的礼花全在里头炸开了。
他下意识回头，卫生间里，慧婷还扶着马桶，脸色苍白，呼吸发抖。
可那张验孕棒，明明就在洗手台上，两道红杠，亮得刺眼。
江爱怡是醉酒后意外来的，萍萍是领养的，可这个……
这是他和慧婷，完完整整，一步一个脚印，从牵手到结婚，熬了三年才盼来的。
不是意外，不是凑合，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媳妇儿……”他声音发抖，慢慢走回她身边，轻轻把人搂进怀里，“咱……真要有宝宝了？”
慧婷靠在他怀里，眼泪没忍住，轻轻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它好像真来了。”
这时，江母冲进来，一把把江木往外拽：“还傻站着干嘛！没见你媳妇难受得直冒冷汗？你这当老公的，天天跑牛场盯着牛，连老婆啥时候怀孕都不知道？”
江木嘴唇发颤，委屈得像被没收了糖的孩子：“我……我上周都在牛棚，连家门都没好好踏进去过啊……”
“少废话！”江母瞪他一眼，“你媳妇儿现在是俩人，你得当爹了，懂不懂？！”
江母一看这场景，立马瞪了江木一眼，嘴上催：“你还傻站着干啥？赶紧给你媳妇儿煮碗粥去！”
“饺子是吃不下了，总得先垫巴垫巴肚子吧！”
她边说边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急。
“快去快去，老哥！”
江灵在边上听见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拍拍江木的肩：“嫂子这儿有我妈和我盯着呢，你只管去煮，管饱！”
“好嘞！”江木连声应着，转身就跑，像身后有狗追似的。
刚一出门，江父也跟上来了：“儿子，我跟你一块儿去！”
等俩男人一走，屋里就剩婆媳俩。
江母这才转过身，挨着床边坐下，拉着慧婷的手，语气一下软了：“小林啊，现在没外人了，你跟妈说实话，这事儿……到底啥时候的事儿？”
“我也不太确定，妈。”慧婷叹口气，眼神有点飘，“本来想着把手头那个项目赶完，再约江木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真没想这么早……”
“你这傻孩子，钱哪有赚完的时候？”江母一听，手攥得更紧了，“身子骨才是根本！你看看你，都呕成这样了，还搁那硬撑？”
“嗯……”慧婷轻轻点头。
一旁的江灵插嘴：“嫂子，要不明天咱直接去医院？万一不是怀孕，是别的毛病呢？咱们早点查清楚，也好安心。”
话没说完，江母“呸”了一声，直接打断：“呸呸呸！你这丫头咋净说不吉利的？咒你哥你嫂子是吧？一天天的，不想点好的！”
江灵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这不是怕万一嘛……”
“你还敢顶嘴？”江母瞪她一眼，手一挥，“行了行了，快去厨房看看你哥那粥煮好了没！再不走，我就把你跟锅一块儿炖了！”
江灵只好乖乖转身，一路小跑奔厨房。
等她一走，江母立刻又转头，语气郑重：“小林，咱不赌运气。
不管是不是，明天一定去。
孩子是宝贝，可你更金贵！”
厨房里，江木正蹲在电饭锅前，盯着咕嘟冒泡的米汤，一脸专注。
江灵冲进来：“老哥！粥咋样了？老妈叫我来瞅瞅。”
“喏！”江木指了指锅，“电饭煲定时煮的，再十来分钟就成。
你看这都快成糊糊了，够稠！”
“行，那你守着，我去吃饺子。”江灵瞥了眼锅，转身就走，“别等凉了，今天冬至，可不能糟蹋。”
“去吧去吧！”江木挥挥手，自己留在这儿守着。
时间一晃，晚上九点出头。
卧室里，慧婷靠在枕头上翻书，江木推门进来，她抬头问：“咦？怡怡和萍萍这么快睡了？”
“没呢。”江木边脱外套边笑，“妈说，要是你真怀了，得有人陪，不然心里慌。
所以把我赶回来，她去哄俩小祖宗。”
“哦～”慧婷轻应，半晌，小声问：“老公，要是……我不是怀孕，你会不会特别失望？”
江木一愣，随即直接扑上床，把她搂进怀里：“瞎想啥？咱俩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这次没中，下次再来，反正我陪你。”
慧婷靠着他胸口，嗯了一声。
“行了，不聊了。”江木拍拍她，“明儿一早得去医院，早点歇着。”
“你关灯呗。”
“好。”他伸手一按，屋里瞬间暗下来。
两人靠着，没说话，只有呼吸声轻轻交错，慢慢沉进梦里。
“没错，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