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这“排队狂潮”根本没概念。
“我骗你干啥啊，木木！”宗世江一脸认真，“咱店里那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呢，你要不信，现在就能调出来看！”
他又补了一句：“你也可以问问你弟江海，他天天在店里盯着，最清楚。”
“哎哟，你别这么激动，我就是问问嘛！”江木连忙摆手，笑着安抚他，“这人数也太离谱了，谁能信啊？几百上千号人，那不得排一整天？”
“按你说的，他们天没亮就得来蹲点了吧？”
宗世江一听，忽然咧嘴笑开了：“你咋还这么传统？现在谁还傻乎乎排长队啊？”
“啊？那怎么排队？”江木懵了。
“嗐，电子号！网上预约！”宗世江乐了，“你弟江海去别的网红店‘偷师’回来的，搞得特溜。”
“我也不知道咋操作，反正手机点一点，到点就来，人全被系统管得明明白白。”
宗世江接着解释：“以前人太多，城管天天来撵人，咱店门口跟菜市场似的。
江海看不下去，跑了几家爆款餐厅，偷偷学了这套系统回来。”
“所以你现在进店看不到人？正常！饭点前半小时，人全刷刷刷涌进来，根本不用你招呼。”
江木听完，忍不住咧嘴笑了：“嘿，你这弟，脑子真灵光啊！有点东西！”
“那可不！”宗世江立马拍胸脯，“江海天生就是干餐饮的料，脑袋转得比锅铲还快！”
他眼睛一亮，紧接着说：“所以我已经定了，新店，就让他全权负责！”
江木点点头，但眉头又皱了起来：“扩店我赞成，可你一上来就想开一百家？宗世江，你不觉得太猛了？”
他语重心长：“饭要一口一口吃，树要一茬一茬长。
一百家店，你能管得过来？服务员培训得了吗？食材供应跟得上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这蔬菜、禽肉、鱼虾，现在供应都快压垮了。
再一扩，品质一掉，咱攒了这么多年的口碑，可就真砸手里了。”
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随身空间里啥都有，可他不想天天当苦力。
跟宗世江合伙开店，图的是帮他，不是让自己累成狗。
宗世江听罢，脸上的笑慢慢褪了。
他沉默几秒，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木木，你说得对……我真是被钱迷了眼。”
他低头搓了搓手：“以前就是个灶台边打杂的厨子，现在天天数钱，真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一百家？我连自家后院都还没理顺，就想着征服全国了……是我糊涂了。”
江木看他情绪低落，赶紧拍他肩膀：“别自责，咱就是实话实说。”
他笑了笑：“钱是好东西，但人不能被它牵着鼻子走。
日子还得过，身体也得顾。”
宗世江抬起头，眼眶有点发热，重重一点头：“嗯！”
“那行，我改方案。”他挺直腰板，“不搞一百家了，咱先开三家，一家一家打磨，做到百年老店那种口碑！”
“这才对嘛！”江木笑着点头，“这回，我签！”
“不急。”江木把计划书推回去，“等你改好了，咱再签。
我信你。”
“成！”宗世江咧嘴一笑，用力点头。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眼看天快黑了，江木起身：“行了，今天就到这，我先撤了。”
刚走到门口，江父的声音突然从背后插进来：
“算你小子机灵，总算听进去了！”
江木一愣，回头：“爸？你怎么在这？”
“你妈又在那念叨了，说你对象肚子都大得像揣了仨西瓜，咋还迟迟不生？她说一定是男孩！”
江木翻了个白眼：“妈，现在医院不让查性别，她非说三胞胎里肯定有一个是男娃——这哪是猜，这是赌命啊！”
江父嘿嘿笑：“你妈心里头，孙子都排到明年去喽！”
江木叹口气，摇着头往外走：“行行行，我尽力，我尽量……”
他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反正娃是男是女，我空间里早就备好了三套婴儿床——全粉色的。
江木一听，笑得直摇头：“行行行，听您的。”
他爸乐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儿子啊，别跟妈较真，她那代人，心思就图个团团圆圆、抱孙子嘛。”
“我生她气？不至于。”江木摆摆手，语气轻松，“咱妈操心啥，我能不懂？不就是盼着家里热热闹闹嘛。”
“这还差不多！”老江点头，一脸欣慰。
“反正不管小婷生的是男孩女孩，我都会当亲孙子亲孙女一样疼，一点不偏心。”
江母在一旁听得笑出声，顺口接话。
“谢谢爸！”江木立刻竖起大拇指，“还是您开明！”
“得了吧，别给我灌迷魂汤。”老江挥挥手，话头一转，“午饭吃完了，赶紧出去买山楂！小婷想吃，你当丈夫的还不去？”
“哎哟，记住了！”江木爽快答应，转身就准备走。
正这时候，饭厅里头传来江母的声音：“你们爷俩在厨房嘀嘀咕咕啥呢？饭都凉了还不出来？”
“没啥，聊着呢！”老江哈哈一笑。
“走吧，爸，开饭！”江木拉了他一把，俩人笑着往外走。
饭厅里，慧婷正端着饭碗，一抬眼就看见他：“嗨。”
“嗯嗯！”江木笑嘻嘻凑过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萍萍坐在儿童椅上，脖子上挂着粉嘟嘟的口水巾，左手攥着小勺，右手抱着饭碗，一见爸爸和爷爷进来，立马咯咯笑起来，小脚丫晃得像小风车：“爷爷！粑粑！吃饭饭！”
“来咯，我家乖乖！”老江乐得眼睛都眯成缝。
“来，吃饭了，宝贝。”江木伸手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小脑袋。
一家人围坐一桌，热热闹闹开吃。
吃着吃着，江母突然开口：“对了，儿子，明天元旦，你妹打电话说，她不回来了。”
江木正嚼着饭，一愣，咽下去才问：“咋了？她不回？”
“不是不回，是她跟寝室那几个丫头，打算去崇明岛玩一圈，干脆不回来了。”老江抢着接话，生怕媳妇儿说得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