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考虑考虑，价钱不是问题！”
裴钰看了眼林窈，刚刚窈窈眼里的惊艳他看得清楚，这衣服也确实好看，更是难得碰到。
要是能买下来，以后不管是自己留着欣赏收藏，还是老了以后留给子孙当个纪念都很有价值。
老板仍旧摇头：“我知道小伙子你是不差钱的主儿，但我还是不会卖的，如果你俩愿意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们拍一组照片，我这人说话算话，绝对分文不收。”
裴钰还要再说话，林窈拉了拉他的袖子，见裴钰看过来，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得出来，这老板嘴上说裴钰不差钱，其实他自己也不差钱。
这样的衣服，当传家宝也是值得的，可这老板就堆房间里放着不管。
如他自己所说，今日拿出来只是技痒，想过个瘾。
君子不夺人所爱！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裴钰懂林窈的意思，所以他没再坚持，只对着老板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我先给你们弄一下头发，小伙子的简单，只用梳个大背头就行。”
说着他“嚯”了一声：“年轻人头发就是好，看你小子这头发，又黑又密，肾肯定好......”
裴钰：“......”
见裴钰面无表情，老板知道自己失言，清了清嗓子假装没说过话。
转头看着林窈笑道：“小姑娘长得漂亮，肤色也如同美玉，青衣扮演本就讲究端庄，严肃，所以不需描眉画眼，不过你底子实在好，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朱，啧啧，小伙子好福气哦！”
老板摇头晃脑的，说话一时正经一时调侃。
林窈觉得有趣，也不觉冒犯。
只想着，果然大隐隐于市，看着简陋破旧的一个小照相馆，谁能想到，里面的老板随手拿出的东西可能就价值千金呢！
老板看着吊儿郎当，手上动作却又稳又快。
给林窈盘好头发，又在头发上插上一些简单精致的发饰，如花朵、珠饰一类，青丝如瀑，静若幽兰。
弄好后他拍拍手满意地打量自己的作品，欣赏完了这才让裴钰和林窈去房间里换衣服。
“房间虽不干净但也不脏，小老儿我隔几天就会打扫一次，平时偶尔也会有客人换不一样的衣服多拍几张照片，你俩自己去吧。”
说完他就哼着小曲儿弯着腰捣鼓拍照的设备。
裴钰先进去，换好衣服后才在门外守着林窈。
林窈捧着衣服走进室内，她微微低头闻了闻。
不是错觉，衣服上确实有股淡淡的香味，不知老板是用了什么保存，才让这衣服色泽如新！
脱下身上的长裙开衫，她摸索着换上这件水袖青衣。
看的时候已经足够惊艳，等穿上身，更体会到这戏服用料之好。
柔软舒适，触感如蚕丝般冰凉细腻。
即使如她现在的皮肤敏感度，也不会觉得发痒或者其他症状。
林窈个子在女生中算高的，也才将将撑起衣服。
将被衣领藏起的头发捋到身前，仔细整理好身上的每一处系带，走出房间。
深色的木门被打开，出来的女孩儿一袭青衣，飘逸灵动。
抬眉时眸光似水，如泣如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未发一言，已似道尽万语千言。
“东风沉醉黄藤酒，往事如烟不可追！妙！大妙！哈哈哈……”
老板一看到林窈两眼发光，抚掌大笑，他的眼光没错，这小姑娘跟这件青衣戏服太搭了。
既不会被衣服压住，又不会使衣服黯然失色，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他拍拍旁边盯着林窈看的一动不动的裴钰道：“怎么样，小老儿给你媳妇挑的这衣服美不美？傻小子看呆了吧。”
老板语气戏谑，一副瞧你这小子没出息的样子。
林窈本来被裴钰的目光盯的小脸红扑扑，听到老板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也能看到裴大哥吃瘪的时候。
要知道，平时在人前的裴钰都是成熟稳重的一面，除了那次吃晚饭林父差点要跟他结拜当兄弟，把他吓得当场愣住。
大部分时候，不管是知青点的人还是村里的乡民，大家都还是保持距离，客客气气的。
这老板却自来熟，而且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林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老板头上翘起来的几根毛。
唔，吾辈楷模，值得她学习！
裴钰被林窈的笑声回了神，他摸摸鼻子，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林窈见他长身玉立，穿上长衫后气质大变，一时像古代簪缨世家的贵族子弟，一时又像背着书箱教书育人的私塾先生。
第一次这么具象化的理解人靠衣装这四个字。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白天看夜里看，保准你俩互相看个够。”
林窈：“……”
裴钰：“……”
被老板指挥着摆了两个多小时的动作，两人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
“姿势不够熟练，神态也不够自然，好在脸够好看，行吧，瑕不掩瑜，三日后过来取照片。”
走出照相馆时，林窈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饿了吧，先带你去吃饭。”裴钰支着自行车道。
“不知道有没有饺子，想吃饺子了。”
“先去看看，如果没有，等会买点肉和面粉，我包给你吃。”
“你还会包饺子呐。”林窈好奇。
裴钰面色平静道：“小时候饿狠了，后来渐渐大一点就学着自己做，不过和你的手艺不能比，只能说尚能入口。”
虽然说的稀松平常，林窈却敏感地捕捉到一些东西，她将脸靠在他的后背，又像撒娇又像安慰，声音闷闷道：“以后我做给你吃，你知道的，我做饭可好吃了，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裴钰没有回头，唇角弧度却渐深。
“谢谢窈窈，我们窈窈最乖了。”
林窈：“……我说正经的，而且我今年虚岁都二十岁了，哪有你这样夸人的。”
“那也是乖宝宝。”
林窈：“......”
虽然裴大哥声音好听，尤其压低嗓音说话的时候，更是又欲又蛊。
不是声控的她，有时候听着都觉得耳朵发麻。
大脑神经“刷”地一下，滋滋冒电，超级惑人。
可是乖宝宝什么的，也还是太羞耻了吧！
林窈不知道，以后很多个夜晚，男人都会一边辛勤耕耘挥洒汗水，一边不停叫着乖宝宝，再坚持一会儿。
那时候的她回想现在，才会明白。
这大概是裴钰喊她乖宝宝，喊的最纯洁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