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芹说，“就没有别的办法？”
川子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朝白雪芹道，“上回我们来收货的时候，那个赶猪过来的人你记得不？就是脸上带疤的那个。”
川子比划了一下自己脸。
白雪芹不好说自己一无所知，只好含糊问，“怎么了？”
“我上次跟他说私底下收他家的猪这件事，他好像有些意动，一会我拖住村长，你去找他一下，问问他的想法，如果他同意，下回我们就能省下这好处费，到时咱俩平分。”
好家伙，原来这么积极是有原因的啊。
白雪芹套话，“我记得这人，但当时他是赶着猪过来的，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啊。”
川子也是沉吟了一下，“说的也是。”
随后他一拍脑子，“差点忘了，今天陈头村不是死人了吗？”
“他们有个规矩，死人之后当夜装棺送到宗祠，这种事情年轻人肯定要在场帮把手的，你去宗祠看见，没准这人正在宗祠守夜。”
白雪芹顿时就道，“这宗祠……”
“宗祠就在村长家旁边，”川子说，“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可能没注意，不过我记住了。”
“一会我们要去村长家里，到时候你找个机会去宗祠看看。”
白雪芹点了点头。
两人私底下聊完，回到村长这边，川子率先就说，“村长，我这个同事觉得看上你这里的猪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卖给我们做乳猪？”
村长本就等了有一会，听见他们在嘀嘀咕咕，心里就怀疑，如今听见川子的话，顿时怀疑就没了，赶紧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猪小，村子得留着养呢。”
村长看了川子一眼，川子适时露出一个遗憾之色，白雪芹也同样如此。
两人跟着村长走在村子的土路上，微弱的白灯笼可见度简直弱得可以，川子掏出手机就点开电筒，这下子眼前亮多了。
三人走了一会，来到一家灯火通明的房子前。
房子是三层普通农村房设计，青砖墙面，铁网窗框，里面是带花纹的木框窗户，门口大门半掩，明亮的光照亮了门口一片区域，大门后有人在一直往外探头四顾，看身型是个胖子。
见白雪芹三人出现在路口，探头探脑的胖子顿时喜形于色，就想往白雪芹三人这边跑来，但抬起脚后，他的动作又顿住了，随即又把脚收了回来，在门后团团转，等待着白雪芹几人走进。
三人走入屋前的小前院，跨过门槛，胖子就迎了上来。
“村长，你可回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瘆得慌。”胖子脸上大松了口气却依旧紧张之色不减，他看了看村长身后的川子与白雪芹，“这两位是？”
村长把白灯笼挂在门边，“吴子，他们都是来进货的。”
胖子身上穿着的是跑业务的西装皮鞋，裤角与皮鞋上沾着黄泥。这种装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四人走进内堂，三人在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散落着瓜子花生的壳，旁边还有一个喝了半杯的浓茶。
村长进房内去忙了，内堂内只剩下胖子、川子和白雪芹三人。
“你们好你们好，来喝茶，欢迎来到陈头村。”
“我姓吴，周围人都叫我吴胖子，你们也可以叫我老吴或者吴子。”
吴胖子为两人端茶倒水。
川子喝了一口茶，“你也是来这里进货的？”
吴胖子挥挥手，“嗨，不是，我也是陈头村人，不过在我爸的那一代，我们一家就搬出城里了，好多年没回来了。”
“两位老板做的是什么生意？不知来陈头村进的是什么货？”胖子好奇地问。
川子说，“客气，我们只是两打工的，我姓曾，这是我同事，姓杨，我们是来陈头村收猪肉的。”
胖子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陈头村养猪的人家确实很多。”
川子掏出烟，发给胖子与白雪芹。
胖子赶紧道了谢，三人点起烟，“看吴先生的穿着，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川子问。
吴胖子说，“我就是个跑业务的。”
“那你今天回陈头村是？”川子问。
吴胖子说，“今天陈头村不是死人了吗？我回来守夜来着。”
川子说，“节哀，莫非死去的人是你家亲戚？”
吴胖子摆摆手，“不是。”
他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左看右看，吸了口烟，这才压低了声音，“我连死去的人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哪有什么亲戚关系。”
白雪芹看他一眼，如果不是亲戚关系，这人为什么要大老远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在村口没见你的车，你是坐车来的吗？”川子仿佛没听出什么奇怪来，说。
“哦，我叫了台摩托车送我回来的，下车之后，司机骑车离开了。”
凉风从门外吹进来，有些冷。
这时候村长回来了，朝川子招了招手，“猪在后院，我拖出来了。”
川子站了起来，拍了拍白雪芹的肩膀“我去看看住，你留在这里就行。”
他意有所指。
白雪芹与他对视，点了点头。
村长看了白雪芹与川子一眼，没什么反应，转身就带起路来。
等两人离开一会后，白雪芹放下了手上的烟，“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吴胖子神色一慌，赶紧拉住白雪芹。
“兄弟，这房子里就有尿桶，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白雪芹面不改色，“尿桶？那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在尿桶撒尿。”
吴胖子神色复杂，“兄弟，随地大小便是不道德行为，咱们经过教育的人，不能这么没有素质哈。”
白雪芹翻了个白眼，“我就爱随地大小便，地不硬我尿不出。”
“神特么尿桶，我一城里人就没在桶里撒过尿。”
说着抬脚又要往外走，吴胖子再次拉住了白雪芹，“哎哎，兄弟，这个时候，外头真的不兴去啊。”
白雪芹看了他一眼，“那咋样，我反正我肯定是不会尿桶里的，那种尿水里的声音让我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