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霍格沃茨城堡在薄雾中苏醒，好像昨夜伦敦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只是遥远世界的一个喧嚣梦境。
走廊里飘着早餐的香气，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功课和魁地奇，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寻常。
格林教授准时出现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门口。
他今天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衬得他金色的短发更加耀眼，脸上带着略显慵懒的微笑，手里只拿着一卷看起来空白的羊皮纸。
“上午好，各位未来的魔法界栋梁。”他步履轻快地走上讲台，声音轻松地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希望你们周末都过得愉快，并且没有把上周我们复习的常见黑魔法生物特征完全还给书本。”
底下传来几声低笑和零星的回应。
“不过，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今天需要你们把魔杖收起来。”安格斯话锋一转，魔杖轻轻敲了敲黑板，上面立刻浮现出清晰工整的字迹——“owLs笔试重点梳理与常见误区解析”。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课程将更多地侧重于如何让你们在笔试中，不至于因为一些愚蠢的错误而丢分。”
安格斯的目光扫过台下一个个正襟危坐的五年级学生，“我知道，很多人觉得笔试部分枯燥乏味，远不如实践课有趣……”
“但请记住，扎实的理论知识是你们正确识别、应对乃至防御各种黑暗威胁的基石。一个只知道胡乱发射昏迷咒的巫师，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活不过三分钟。”
他的声音仍然柔和，但个人带来的威慑力不会让学生们昏昏欲睡。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背诵《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条目枯燥乏味，”
安格斯踱步到讲台前，倚靠在边缘，“而今年在我的考前课堂上，我们不会逐字逐句地去背诵《黑暗力量：自卫指南》——那太没效率了。我们要做的，是理解它们的内在逻辑，抓住关键。”
他开始讲解，声音清晰而富有条理。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将复杂的知识点拆解成易于理解的模块，并用一些鲜活的，有时甚至是他自己“略微加工”过的例子来佐证。
“……比如，在辨别狼人与真正狼形生物的区别时，除了课本上提到的月光影响和眼神特征，还有一个非常实用但书上没细说的小技巧：观察它们对银器的反应。当然，我不建议你们在野外遇到疑似对象时掏出银西可去试探，那可能会激怒它……”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你们懂的”表情，“但在考试中，如果选择题出现相关选项，知道这一点就能帮你排除错误答案。”
学生们发出会意的笑声，同时飞快地记着笔记。
当讲到如何有效防御恶咒时，他更是结合了昨晚的一些“实战经验”。
讲解某个冷门黑魔咒的识别特征时，安格斯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这个咒语的魔力波动特征，有点像昨天我在伦敦见到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使用的一种小把戏的前奏，当然，他用的那个粗糙得多，而且意图过于明显……”
教室里瞬间一片寂静，所有学生都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昨天伦敦发生的事情，通过各种渠道…主要是《预言家日报》的紧急号外和家长们的紧急来信，早已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细节可能模糊，但“格林教授在特拉法加广场击退了神秘人”这个核心信息却是爆炸性的。
安格斯似乎没注意到瞬间凝固的气氛，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所以，识别这种咒语的关键在于感知其魔力凝聚初期那短暂的能量逸散，这在笔试简答题里是一个常见的得分点，注意不要和‘咧嘴呼啦啦’的魔力波动搞混了，后者要……活泼得多。”
学生们：“……”
课堂继续。安格斯对考试重点的把握精准得令人惊叹，他似乎完全清楚考试局那帮出题人的思路和陷阱设置的习惯。
“注意这里，”他用魔杖点了点黑板上关于狼人识别的一个细分条目，“‘在满月状态下显现的狼性特征’，这是近两年考官喜欢挖坑的地方。如果只答‘满月变身’，至少会被扣掉两分。”
“还有黑魔法诅咒的‘潜伏期’与‘触发条件’描述，务必区分清楚。混淆‘诅咒生效时间’和‘诅咒症状显现时间’，是去年大批学生栽跟头的地方。”
他的讲解逻辑清晰，重点突出，时不时穿插一些来自他漫长阅历中、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的真实案例。当然，经过了适当的“教学化”处理，让枯燥的理论变得生动起来。
“……记住，最有效的防御，有时不仅仅是硬扛，而是引导和化解。就像水流，堵不如疏。比如铁甲咒，如果你能将对方的咒语弹到敌人身上，那结果会是事半功倍。”
他总结道，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芒，仿佛想起了昨晚那消融杀戮咒的屏障。
课程在高效而专注的氛围中进行。安格斯不时在教室里踱步，观察学生们的笔记，解答个别疑问。他甚至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缓解考试带来的紧张压力。
“隆巴顿先生，如果考试时遇到关于‘反复无常的波特的论文’这道题，请务必记得，那指的是魔法史学家埃拉瑟·波特，而不是我们那位着名的同学。”他温和地对纳威说道，引得教室里又是一阵轻笑，纳威用力点头。
下课铃响起时，许多学生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脸上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表情。
安格斯拍了拍手。
“好了，理论部分就到这里。下次课，我们回到实践，重点练习在移动中精准施展防御咒语。记住，笔试是为了让你们的大脑武装起来，而实践是为了让你们的手和神经跟上大脑的速度。两者缺一不可。”
“以及，知识本身比考试重要，但既然有这个考试，我们就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通过它。作业是完成我发下去的这份历年真题精选，重点练习简答题的规范表述。下课。”
学生们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课上的内容。安格斯站在讲台边，看着他们离开，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当最后一名学生离开后，他轻轻挥动魔杖，清除掉黑板上的字迹，将那卷羊皮纸重新卷好。窗外的阳光照进教室，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等安格斯收拾好东西，抬起头，正好对上正打算离开教室的哈利·波特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他对着哈利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昨天的事情正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魔法部、报社、各方势力恐怕都在找他。
但此刻，对他而言，指导这些年轻巫师应对他们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考试，似乎才是更实在、也更有趣的事情。
他可是个称职称职的教授呢。
至于伏地魔，至于那些潜藏的威胁……它们会来的。
而在那之前，生活总得继续，课，也总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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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暖意融融，炉火噼啪作响，但坐在角落里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却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他们刚刚仔细读完了《预言家日报》上关于特拉法加广场袭击事件的详细报道——尽管报纸语焉不详，重点放在了安格斯如何“英勇击退”神秘人，并对临时部长博恩斯女士的领导表示赞赏，但气氛还是有些凝重。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赫敏猛地合上报纸，胸膛因愤怒而起伏着，棕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在麻瓜的市中心！在一个那么着名的广场上！他完全不顾及《国际保密法》，不顾及可能造成的混乱和伤亡！这太疯狂、太恶劣了！”
罗恩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咽了口唾沫，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幸好……幸好安格斯教授在那儿，不是吗？报纸上说他把那些食死徒打得落花流水，连神秘人都……呃，‘被迫撤退’了。”他小心地避开了“逃跑”这个词，但意思很明显。
“我是说，想想看，如果不是他提前猜到神秘人的计划，让魔法部提前疏散麻瓜们……”他没再说下去，但想象中傲罗们全军覆没、麻瓜大规模伤亡的场景让他的胃一阵抽搐。
哈利没有立刻加入讨论，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报纸上那张显示着被修复前的广场，一片狼藉的模糊照片。他抬起头，看着两位好友，声音里带着困惑：“这不正常，你们不觉得吗？”
“什么不正常？”罗恩问。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伏地魔……他为什么会选择在那里动手？”哈利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从他在小汉格顿墓地复活到现在，他一直躲在暗处，让他的食死徒搞些破坏，自己几乎从不露面。为什么这次他会亲自出现，还选在了一个麻瓜的广场，闹出这么大动静？”
罗恩挠了挠他红色的头发，试图跟上哈利的思路：“呃……为了显示他的力量？让所有人都害怕？”
“不仅仅是这样，罗恩。”赫敏立刻反驳，她的思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选择那里去做那种事情呢？肯定有什么隐情！”
“是啊……为什么呢？而且那个广场，离魔法部不算太远。我爸爸每次上班，都会路过那附近。伏地魔这不是故意在魔法部门口挑衅吗？”
赫敏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锐利起来，她总是能最快地抓住逻辑关键：
“你说得对，他是故意的，罗恩！他就是要让魔法部看到！让所有人都看到！他选择特拉法加广场，就是为了制造最大的恐慌，公开羞辱魔法部，宣告他的归来和力量！他想证明魔法部在他面前无能为力，他想彻底摧毁魔法部残存的威信！”
赫敏顿了顿，语速更快了：“但这还不是全部。你们想，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最可能惊动谁？除了魔法部的傲罗，还有谁一定会被吸引过去？”
罗恩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完全转过弯来：“谁？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当然会关注，但当时最快能赶到现场，并且有足够能力应对的……”
赫敏压低了声音，“是格林教授！听说他在神秘人那里有卧底，而且他之前就多次破坏了神秘人的计划。神秘人这是故意在引格林教授过去！”
罗恩张大了嘴巴，显得更困惑了：“引格林教授过去？为什么？他难道还想把安格斯教授和魔法部一起干掉？可是……可是……”他想说“那不是找死吗”，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哈利一直沉默地听着，他回想起在里德尔墓地，安格斯如同鬼魂似的出现，轻易化解了索命咒，然后带着他幻影移形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神。
他也想起了后来在格林庄园暂住时，偶尔感受到从那间上锁的房间里逸散出的，古老而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那是与普通魔法截然不同的东西。
以及在格林庄园亲眼看到安格斯向迪尔梅德示范某种奇怪但非常漂亮的魔法。
“我明白了，”哈利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让赫敏和罗恩都屏住了呼吸：“他引安格斯教授过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赢。”
赫敏也皱紧了眉头，理性告诉她这说不通：“根据所有已知的信息，格林教授的实力远超寻常巫师。伏地魔即使恢复了力量，也没理由认为自己能稳赢格林教授。这不符合逻辑。”
“能赢？”罗恩也几乎要叫出来，他看了看四周，又压低声音，“怎么可能！哈利，你忘了世界杯的时候，安格斯是怎么对待那些黑巫师们吗？还是忘了后来死得死残得残的裁判们。还有昨天，报纸上都说他……”
“我记得，罗恩。”哈利打断了他，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格林教授的力量。至于伏地魔那边，除非……”
哈利抬起头，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他看向两位好友，语气带着一种他自己也尚未完全确定的推测，“除非伏地魔认为，他拥有了某种……能够克制，或者至少能与安格斯教授抗衡的东西。”
赫敏和罗恩都疑惑地看着他。
“我见识过是格林教授的魔法，”哈利声音很轻，“那种神秘的魔法。而格林教授的强大，很可能就源于他使用的那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力量。”
哈利继续说道，他努力组织着语言，“那种魔法非常神秘，非常古老，也非常强大。伏地魔渴望力量，他一定也察觉到了。”
哈利看着两位好友，说出了那个让他们心底发寒的推论：“如果伏地魔认为，他在安格斯教授面前能占据优势……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罗恩看起来完全懵了：“是什么？哈利你快说啊！”
赫敏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捂住了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了那个可怕的猜想：
“就是伏地魔……他也能使用那种魔法了！”
如果伏地魔真的掌握了与安格斯同源的力量，哪怕只是皮毛，那未来的战斗，将变得前所未有的黑暗和艰难。
窗外，霍格沃茨的天空似乎也随着这个可怕的猜测，悄然阴沉了几分。
……
霍格沃茨城堡深处，那间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书房，此刻被几盏悬浮的煤油灯照亮，柔和的光线洒在古老的书架上，空气中弥漫着旧羊皮纸和特殊魔药药水的淡淡气味。
塞巴斯蒂安正趴在一张雕刻着蛇形纹路的宽大书桌前，眉头紧锁，魔杖尖端闪烁着稳定的白光，小心翼翼地对着摊开在桌上的一本破旧不堪的黑色封皮日记本施着某种复杂的修复咒。
日记本的封面有多处撕裂，内页更是焦黄卷曲，许多字迹都模糊不清，甚至缺失了大块。
奥米尼斯则坐在他对面的一张舒适的扶手椅里，他手里拿着另一张较为完整的、从日记本中散落出来的残页，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凸起印记和特殊墨水留下的痕迹。
“这里……这个词组的后半部分完全碳化了，”塞巴斯蒂安嘟囔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见鬼，萨拉查当年是用什么墨水写的？怎么比被火烧过的龙皮还难恢复……”
“耐心点，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的声音平静，带着他特有的温和与谨慎，“毕竟是创始人时代的遗物，能保存下来一部分已经很难得了。你左边第三行那个模糊的符号，我感觉……有点像冈特家族早期纹章上使用的某种变体如尼文，意思是‘血脉’或者‘传承’的约束。”
塞巴斯蒂安依言看去，借助奥米尼斯的提示，尝试调整修复咒。“好吧，看来带上你还真有点用，奥米。”他咧了咧嘴，手上的动作更加专注。
奥米尼斯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之所以同意跟你来研究这个，一方面是好奇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会记录些什么，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仅仅是一本损坏的日记，应该不至于惹出太大的麻烦，总比你又偷偷跑去翻禁书区找那些危险的黑魔法书要安全。”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有些只有纯血统古老家族，特别是斯莱特林本人后裔才可能理解的隐晦词汇和比喻，或许我能帮上忙。”
“得了吧，奥米，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安格斯了。”塞巴斯蒂安头也不抬地抱怨，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恼火，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斗嘴。
提到安格斯，书房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塞巴斯蒂安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奥米尼斯，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说真的，奥米，你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特拉法加广场啊！当着魔法部傲罗和那么多食死徒的面！跟伏地魔正面交手！这种能名留青史……呃，至少是能狠狠教训那个疯子的大场面，安格斯居然一个人就去了！”
他放下魔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写满了“错过一个亿”的遗憾：“我还指望着能和他并肩作战，让他看看我这些年进步了多少呢！结果呢？我们只能坐在城堡里，通过那些添油加醋的报纸了解大概！梅林啊，光是想想当时的情景，我就觉得……”
“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当时也在场？”奥米尼斯接话道，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残页，脸上带着了然的神情，“塞巴斯蒂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安格斯为什么不带我们？”
“他说怕我们分心，或者被伏地魔利用来威胁他。”塞巴斯蒂安撇撇嘴，“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以安格斯的本事，他要是真想带我们，肯定有办法保证我们的安全。我看他就是嫌我们碍事，想自己玩个痛快！再说了，我们两个可是很厉害的，反正比在场的傲罗强多了！”
奥米尼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这更证明他在乎我们……安格斯他，有时候确实会享受那种……掌控一切、游刃有余的感觉。但我更愿意相信，他现在是真的在为我们考虑。”
他转向塞巴斯蒂安的方向，语气变得严肃：“塞巴斯蒂安，那不是决斗俱乐部里的练习，也不是我们年轻时对付几个黑巫师。那是伏地魔，是当今最危险的黑魔王，而且根据描述，他还掌握了部分的古代魔法。
“安格斯虽然强大，但面对一个疯狂的、可能拥有未知手段的对手，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他不想让我们涉险，这难道不是一种保护吗？”
塞巴斯蒂安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泄气地耷拉下肩膀。“我知道，奥米，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叹了口气，“可是……唉，就是觉得不甘心嘛。总觉得我们应该在他身边，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他重新拿起魔杖，对着日记本继续施法，似乎想用工作来驱散心中的郁闷。
“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先搞定萨拉查阁下这本破日记吧，说不定里面记载了什么能对付伏地魔的失传魔法呢？到时候看安格斯还说不说我们‘碍事’。”
奥米尼斯听着好友那带着点赌气意味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又温和的笑意。他知道塞巴斯蒂安并没有真的生安格斯的气，只是那种渴望与挚友并肩作战的心情太过强烈。
就在塞巴斯蒂安的抱怨声刚落，书房那扇隐蔽的石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悄无声息地旋转开了。
安格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目光扫过书房内的两人，最后落在书桌上那本正在被修复的古老日记本上。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
安格斯的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的静谧，他缓步走进来，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我去了公共休息室、图书馆，甚至溜达到黑湖边上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们俩的影子。最后还是突然想起这个被遗忘的角落……只是没想到，奥米尼斯你也会在这儿。”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真切的意外，毕竟奥米尼斯通常对这类“与萨拉查·斯莱特林相关的冒险”活动持保留态度。
塞巴斯蒂安一看到安格斯，刚才那点小情绪立刻浮到了脸上。
他哼了一声，故意用一种酸溜溜且带着明显指向性的语气说道：“是啊，奥米尼斯当然在这儿！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我找到萨拉查阁下的日记本，立刻就愿意陪我来一起研究、帮忙解读那些只有古老血脉才懂的麻烦符号。这么贴心又可靠的伙伴，上哪儿找去？”
他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瞥了安格斯一眼，补充道：“可不像某些人，有‘好玩’的事情从来都想不起我们，只会自己偷偷跑去出风头，把老朋友丢在城堡里发霉。”
他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瞟向安格斯，眼神里写满了“我还在生气”和“你快来哄我”。
奥米尼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对着安格斯的方向解释道：“别听他胡说，安格斯。塞巴斯蒂安找到了这本损坏严重的日记，我认为多了解一些创始人的思想并非坏事，而且有些古老的词汇和隐喻，或许我能帮忙辨识。”
安格斯顺着他的话，用一种带着赞许的口气对奥米尼斯说：“确实，奥米，你总是这么可靠又细心。有你在旁边看着，我也能放心不少，至少能防止我们这位精力过剩的朋友，不小心触发什么千年前的黑魔法陷阱，或者把密室里的蛇怪给吵醒了。”
他这话看似在夸奥米尼斯，实则又把塞巴斯蒂安暗戳戳地损了一遍。
塞巴斯蒂安被噎了一下，差点跳起来：“喂！安格斯！我才不会那么冒失！”
安格斯挑了挑眉，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走到书桌旁，饶有兴致地低头观察着那本在修复咒下逐渐显现更多字迹的日记本。
“这本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日记？”安格斯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日记本焦黑的边缘，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微弱魔力波动，“啧，保存得可真不怎么样。看来即使是创始人，也没法保证自己的私人笔记能完好无损地流传千年。”
他这才抬起眼，看向一脸“快哄我”表情的塞巴斯蒂安，又看了看旁边带着些许无奈苦笑的奥米尼斯，慢悠悠地开口：
“塞巴，我亲爱的朋友，”安格斯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抓狂的包容，好像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首先，纠正一点，我去特拉法加广场可不是为了‘出风头’或者‘好玩’，那是正经的工作——清理垃圾，维护环境卫生，顺便给一位迷途的晚辈上上课。”
他无视塞巴斯蒂安听到“上课”时更加扭曲的表情，继续说道：“其次，你能找到这本日记，并且想到拉着奥米尼斯一起来研究，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莽撞地尝试各种危险的黑魔法去修复它，这让我非常……欣慰。看来我们的奥米尼斯确实起到了很好的‘稳定器’作用。”
奥米尼斯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安格斯没给他机会。
“最后，”安格斯的目光重新落回日记本上，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关于‘带你们一起去’这件事……塞巴，想象一下，如果当时你也在广场上，以你的性格，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汤姆·里德尔那种疯癫的样子，你能忍住不第一个冲上去给她来个‘咧嘴呼啦啦’或者‘塔朗泰拉舞’吗？”
塞巴斯蒂安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安格斯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安格斯微微一笑：“看吧。有时候，不在场，反而是最能帮忙的方式。至少这样，我不用一边对付一个膨胀的‘黑魔王学生’，一边还要分心防止你打乱我的‘教学节奏’。”
他伸出手，拍了拍塞巴斯蒂安的肩膀，动作很轻“你想想，伏地魔哪值得我们三个一起去啊？那你多掉价啊是不是？更别提我们这边还有一位伏地魔的亲戚。”安格斯看了眼奥米尼斯，后者冷哼一声。
塞巴斯蒂安脸上的不满渐渐消散了，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安格斯的话确实说到了他心坎里。他嘟囔了一句：“……那下次有‘教学’活动，至少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尽量。”安格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那本日记上，“那么，现在能让你们两位博学的先生告诉我，我们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在他的私人日记里，都记录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希望不是关于城堡水管系统的抱怨。”
奥米尼斯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看向安格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其实更多是和霍格沃茨，以及血脉等有关。比如之前你们发现的日记残页——说他在霍格沃茨留了个怪物蛇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他说自己会把魔杖以及别的遗物都传给后代什么的……”
塞巴斯蒂安一下支棱起来，“你有吗？你有吗？”
奥米尼斯思考了一会儿，“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被我哥哥拿走的吊坠盒，似乎还有一枚戒指？挂坠盒我只记得上面有一个S，戒指的话……”他皱了皱眉，“我只记得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塞巴斯蒂安：………“这不是重点吧？”
安格斯立刻瞪眼，“这当然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