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个屁！」我抄起桌上的烟盒，却发现里面一根烟也没有了，只能烦躁地把空烟盒扔在桌上，「这他娘分明就是一锅乱炖！王胖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查到了什么，别他娘的给我藏着掖着！」
王胖子被我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头儿，我真没藏着掖着，我发誓！我只是觉得这些线索太碎了，还没拼凑起来，不敢乱说……」
「少废话！」我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婆婆妈妈了？当年师父是怎么教你的？遇到疑点就要一查到底，现在倒好，学会当缩头乌龟了？！」
王胖子被我骂得面红耳赤，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可是师父他……他当年不就是因为查案太拼命，才……」
「闭嘴！」我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王胖子，你给我听好了，师父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阻止我，你也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现在，你立刻去查清楚那个姓赵的底细，越详细越好！还有，把当年师父调查的那桩悬案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找出来，我要重新梳理一遍！」
「是！头儿！」王胖子见我动了真格，也不敢再怠慢，敬了个礼，转身跑了出去。
我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
师父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五年前，师父在调查一起走私案时，意外身亡，警方对外宣称是意外坠楼，可我却始终觉得事有蹊跷。
师父办案经验丰富，身手也不错，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从楼上摔下来？
而且，师父出事后，我曾经偷偷去过他家里，发现他的书房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我怀疑，师父的死，和那起走私案有关，而且，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我以为是王胖子回来了，便不耐烦地吼道：「进来！」
「陆队，忙着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
「苏媚？」我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苏媚是夜色酒吧的老板娘，也是我的线人之一，专门为我提供一些地下消息。
「怎么，不欢迎啊？」苏媚走到我身边，伸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人家可是特意来给你送情报的。」
我拍开她的手，冷冷地说道：「说吧，什么情报？」
苏媚也不生气，媚眼如丝地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最近道上出现了一个新人物，姓赵，很有来头，黑白两道通吃，连黑虎帮的虎爷都得让他三分……」
「姓赵？黑白两道通吃？」我猛地站起身，脑海中浮现出王胖子刚刚说的话，「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长这样？」
我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苏媚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却掩盖不了一身凌厉的气势。
苏媚看了一眼照片，脸色微微一变，「没错，就是他！你认识他？」
「认识？何止认识！」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苏媚见我脸色不对，便收起了平日的妩媚，正色道：「陆队，这个人不简单，你最好小心点。」
我冷笑一声，「小心？我现在还有什么好小心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动我的人！」
说罢，我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捏着苏媚给的地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头弥漫。城郊的一家废弃化工厂，这姓赵的还挺会挑地方，够隐蔽，够刺激。
「头儿，真要进去？这姓赵的可不是善茬，要不，申请支援？」王胖子跟在我身后，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担忧。
「申请个屁！这破地方信号都屏蔽了，申请个锤子！就咱们俩，速战速决。」我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摇摇欲坠的铁门，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化工厂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几束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诡异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潮湿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咳嗽。
「哒哒哒……」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厂房深处传来，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头一凛，立刻示意王胖子放轻脚步，慢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也打碎了我们小心翼翼营造的氛围。
「妈的，有埋伏！」
我暗骂一声，拉着王胖子就地一滚，躲到了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
「砰砰砰！」
枪声接连不断，子弹呼啸着从我们头顶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阵阵火花。
「奶奶的，这帮孙子火力还挺猛！」王胖子一边还击，一边骂骂咧咧地说，「头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干他们丫的！」我咬了咬牙，从腰间掏出一颗闪光弹，用力扔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强烈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厂房，也照出了躲在暗处的几个黑影。
「就是现在！给我打！」我怒吼一声，端起手枪，对着那些黑影扣动了扳机。
王胖子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将密集的子弹倾泻而出。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突然发起反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惨叫声、枪声、爆炸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厂房变成了人间炼狱。
我借着混乱的掩护，猫着腰，快速向厂房深处移动。我必须找到姓赵的，从他嘴里撬出当年师父的死因！
然而，就在我即将接近目标时，意外发生了……
「砰！」一颗子弹贴着我的耳朵飞过，灼热的气浪让我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我暗骂一声，这姓赵的果然够狠，一上来就玩命的。
「头儿，你没事吧！」王胖子猫着腰挪到我身边，满脸焦急。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啐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没事，死不了！你他娘的枪法能不能准点，老子差点被你送去见阎王！」
「嘿嘿，这不是天太黑，没瞄准嘛…」王胖子讪讪地笑着，手中的冲锋枪却没停下，对着对面一阵猛扫。
「别浪费子弹了，撤！」我一把拉起王胖子，借着机器的掩护，向厂房另一侧跑去。
「撤？往哪撤？这破地方跟迷宫似的，咱们不熟悉地形啊！」王胖子一边跑一边抱怨。
「少废话，跟我走就对了！」我心里也没底，只能凭着感觉走，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死神在耳边低语。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铁门，门上锈迹斑斑，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快，进去！」我一把推开铁门，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熏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咳咳…头儿，什么味儿啊，这么冲！」王胖子捂着鼻子，呛得直咳嗽。
我也好不到哪去，感觉肺都要炸了，但现在顾不上这些了，保命要紧。
这间屋子明显比刚才的厂房小很多，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罐，罐体上连接着各种管道和仪表，散发着幽幽的绿光，看起来诡异至极。
「头儿，你看那是什么东西？」王胖子指着金属罐，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这玩意儿肯定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陆队长，别来无恙啊！」
我心头一紧，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张队？」看到来人，我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故作惊讶地说，「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张队阴鸷一笑，眼神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陆远，我是该叫你陆队长，还是该叫你…师父的儿子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巧合，「张队说笑了，师父的儿子早已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是吗？」张队慢慢走到我跟前，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就像盯着一个死人，「那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
「我…」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我当然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站在这里！师父的冤情，我要查清楚。」
「查清楚？」张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陆远，你少跟我来这套，今天你必须死！」
说罢，张队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不！张队，你听我说！」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关乎师父的案子，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线索。究竟是谁杀了师父，又是怎么杀的，我都查到了，就差最后一步！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把一切都搞清楚！」
张队仿佛被我的话打动了，举枪的手微微放下了些，他一定也很犹豫，不敢肯定我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你查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张队冷哼了一声，枪口再度对准了我。
「师父的死不是意外，是他杀。那把火，也不是自然燃烧，是有人故意纵火。」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当年在现场发现的正丁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痕迹？为的就是假造成一种意外的假象！」我的话仿佛点醒了张队，他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继续说…」我的心头一沉，莫非张队刻意阻止我调查当年的案子，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当年协助迁坟的人也有问题，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顿时被冷汗打湿，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陆队长，告诉我你都查到了什么。」张队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姓赵的，就是他杀了师父。」我指着外面刚露头的姓赵的说，「当年的案子，按道理应该归他们分局管，可你却为了所谓的破案进度，硬是把案子抢了过来，还替姓赵的遮掩，帮他做假口供。对吗？」
此刻，姓赵的已经和王胖子扭打在了一起，枪声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破厂房乱成一锅粥。
王胖子显然不是姓赵的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吃不消了，被姓赵的一脚踹倒在地，还没等他起身，姓赵的就趁机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王胖子！」见到队友处于劣势，我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和张队对峙了，端着枪就朝姓赵的的藏身处猛扫。
一阵猛烈的火力过后，姓赵的没有了动静。而我趁着对方疏于防范的时候，猛地一矮身，就地一个翻滚，悄悄从角落的破损处潜了出去。
姓赵的的体积在那摆着，根本就无从躲闪，被我打了个人形靶。
一阵交火过后，我提枪缓缓靠近，姓赵的趴在地上，身体早已没了呼吸，手里却还握着手枪，反观王胖子，早已缩在一旁，傻傻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死胖子，看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见王胖子犯傻，我提着枪喊他。